地下堡垒,菲娜房间。
蜷缩在被子里的菲娜,轻轻舒了口气,推开被子,舒展娇躯。
她穿着蕾丝薄纱睡裙,昏暗的以太能源灯,投射她曼妙的身姿上,温润如雪。
她的眼神异常迷离,樱桃小嘴喷出丝丝热气。穿着蕾丝吊带袜的美腿,微微并拢。
回想刚才在被窝里的行为,她俏脸逐渐发烫,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抬起葱葱玉指,捏起桌上果盘里的一颗葡萄,她开始慢慢品尝起来。
毕竟,水分消耗过大,她需要补充一下。
品尝到一半,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低头看向领口。
“抱歉,再次辛苦两位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自言自语。
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身体的渴求越来越频繁了,即便是上次隐德莱希的指导,也逐渐不起作用。
莫非,这是以太大循环修行的副作用?
那天,伊利亚小姐曾说过,自己的食欲加重了。
会不会,以太大循环的副作用,是放大潜意识中的某种欲望。
既然如此,以后她岂不是动不动就会很难受……
菲娜惆怅地叹了口气,无意间瞥向桌上的水果盘。
刚才吃完了葡萄,果盘只剩下几片西瓜、芒果和一根香蕉。看到香蕉后,她没来由心虚地别过头去。
之前修行时,夏洛特的制服不小心发生了爆炸。
而菲娜闭上眼的时机,晚了那么0.0000001秒……
明明是刹那的惊鸿一瞥,却深深印记在她的心田。
“唔,我到底在想什么,我是何等的不知羞耻。”
菲娜猛地摇了摇头,一把拎过水果盘,开始咕叽咕叽地吃完西瓜和芒果,又拎起香蕉,轻叹口气,指尖惆怅地摩挲过香蕉的表面。
“菲娜前辈,不好了!”
一名女骑士火急火燎地推开门。
“诶?什么事?”
菲娜心虚把香蕉一扔,极力让自己恢复惯常的高冷。
“芳草镇出事了!”
……
几分钟后,大家集中在地堡大厅。一名满脸带血的骑士被人搀扶进来,向众人讲述芳草镇遇袭的经过。
“为了保护镇民们,桑达先生在带着剩下的队友抵抗,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有上古种强者,桑达先生不敌,他们拼尽全力从敌人防线撕开了一道口子,这才让我逃出来。夏洛特先生,赶紧向芳草镇支援吧。”
夏洛特看着面前的地图,托腮沉思。
这时,有其他骑士站出来反驳:
“如果我们现在贸然下山,会提前暴露地下堡垒的位置,让总攻男爵府的计划受阻。”
夏洛特微微颔首。
很有可能,对方袭击芳草镇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蛇出洞,逼迫白蔷薇提前和他们决战。
这实际上是一个两难抉择,要么放弃芳草镇,进逼男爵府。要么主力倾巢而出,飞蛾扑火。
现场的骑士们也争论起来,互相争得脸红脖子粗,谁也说服不了谁。
“哼,那群大坏蛋,我绝不允许他们欺负镇民,看我杀出去!”
伊利亚义愤填膺,脸色涨红,拎着巨镰就要就要冲出去拼命,其余女骑士赶紧把她拦腰抱住,劝她冷静。
薇妮娅也一脸担忧,她担心星露街区的街坊们,也担心孤儿院的孩子们。
“菲娜小姐,你怎么看?”一直沉默的夏洛特开口了。
菲娜的美眸波光盈盈,意味深长道:
“其实,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
夏洛特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
“你们双方的争论,并无对错之分,毕竟,殊途同归,都是为了能够击败弗兰克男爵。但……”
夏洛特语气深沉。
“在我见习骑士转正的那天,尤金先生曾告诉我白蔷薇的古训,「锄强扶弱」、「果敢忠义」……
如果我们不去救镇民,就算能顺利击败弗兰克男爵,恐怕也会后悔终生。”
骑士们纷纷动容。
“更何况,经历过飞羽球节后,大家应该能明白,我不会打无准备之战。”
夏洛特伸手猛抓,做出一个我全都要的手势。
“请大家相信我的计划。”
……
芳草镇,烈日当空。但此时的大地,再也不复往日的温馨,寒风凄凄,乌鸦的唳鸣遍布天际。
小镇中央的希雅教堂处,已经挤满了逃进来的镇民们,他们将整座教堂挤得水泄不通,连二层观礼台都挤满了人。
到处是孩童的吵闹、女人的啜泣和男人的吵架,教廷的祭司们,穿梭其中维持着秩序。
十余名白蔷薇骑士,正奋力用身体抵住木门,抵御着敌人的撞击。
木门上施加着希雅神力,所以一时半会儿,骑警们无法破门。
门外的血族骑警面露狰狞,犹如困兽的白蔷薇不足为惧,他渴望的是那些细皮嫩肉的女人和孩童的鲜血……
他下达着最后通牒:
“里面的各位祭司大人,白蔷薇已经是索菲亚王国的叛徒,你们如此窝藏叛徒,恐怕要与叛徒们同罪了。
你们现在开门,男爵大人会看在希雅教廷的份上,对你们网开一面,如若不然……”
拼命抵着门的白蔷薇骑士,脸色煞白地扭头道:“各位不要听骑警团妖言惑众,他们才是忤逆犯上的一方。”
正当祭司们面面相觑,心生动摇时,远处传来夏洛特淡然的声音:
“如若不然,会如何?”
血族骑警心里一惊,他还未反应过来,夏洛特已经如同鬼魅,闪现到他的面前。
好快!
骑警急忙使用后撤步,其他近战骑警快速补位。
但夏洛特根本不给对方阵型完成的机会,直接咬住血族骑警,吞噬剑击快速冲刺。
沿途,有少量骑警中了雷隐剑士的「麻痹」效果,动作迟滞,夏洛特顺利在防线撕开一道口子。
血族骑警快速搭弓拉弦。
嗖!
破空之声响起,箭簇闪着冷光,刺向夏洛特的面门。
他集中注意力,进入无我状态。
铿锵!
一声脆响,他直接将对方的箭矢从最中间辟为两半,这副画面惊呆了骑警们。
从中间把箭劈开,这是什么怪胎!
但夏洛特也并不轻松,他曾听说过某种传言,上古种是远古遗民,并没有蒙受无上意志的荫庇,因此他们无法吸收以太能量,死后的灵魂也无法回归世界树。
因此,血族异能者,身上并没有散发以太气息,这也让他和伊利亚的视野共享作用不大,导致对方重新稳住阵脚。
血族骑警撇了撇嘴:
“传闻中在弗兰克领掀起风浪的夏洛特,你终于现身了。”
“听闻男爵大人近日要举行宴会,我当然要出来给他送上一份厚礼。”
对方皮笑肉不笑地桀桀两声,并没有受夏洛特的言语挑衅影响。眼见着街角的尽头,菲娜率领着后续的白蔷薇主力杀了过来,他对手下悄悄耳语道:“目的已经达到,我们撤。”
骑警小队撤出视野,夏洛特没有贸然去追,刚才出现在这里的敌人数量,与之前骑士的目击情报有明显不同,城外很可能有主力的埋伏,他需要先保证镇民的安全。
“夏洛特先生!”
此时,被困在大教堂内的众人,激动地推开门,和夏洛特拥抱。
他们喜极而泣:“你们终于来了,太好了!”
夏洛特四处张望片刻,沉声道:“桑达呢?”
“桑达先生之前为了给我们争取足够躲避的时间,独自和敌人交战,后来我们看到,他体力逐渐不支,被敌人拖到镇上的谷仓了。”
……
芳草镇,谷仓。
吱嘎——
陈旧的木门发出吱呀轻响,夏洛特推开谷仓的门,不禁呆立当场。
奄奄一息的桑达,被吊在谷仓最中央。屋顶漏洞的缺口处,投射出一道烈日光辉,炙烤着他的身体。
他的骑士铠甲被扒下,浑身上下已经彻底变成了血人。
皮肤表面是匕首切割和烙铁烫烧的痕迹,青一块紫一块,伤口深不见底,隐隐可见白骨森森。
在这之前,那群骑警小队,恐怕曾对他进行了惨无人道的严刑逼问。
“那群畜生!”
骑士们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随队的医疗官赶紧把绳子解开。
夏洛特冲上去,把他搀扶在怀里。
桑达呕出大口暗红的淤血,气若游丝地笑道:
“夏洛特先生,我、我终于等到你。
我直到最后,都没有出卖白蔷薇,供出堡垒的位置,我……我做的怎么样?”
“你的表现很棒。”夏洛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手握紧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
“有件事,想请你帮我个忙……”
桑达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封被血浸染的信。
“这是我写的家书,还没来得及寄出去,如果未来你能去一趟王都,请……请把他转交给我的父母。”
“等医疗官把你治好,你自己亲自交给他们,我想他们会更高兴。”
桑达嘴角凄然一笑,又轻轻咳嗽两声。
“我可是身经百战的骑士,什么时候会迎来生命的终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转头迎向刺眼的阳光,仿佛被这股光明照耀,能产生安心感。
“夏洛特先生,你还记得吗,当时你推理史考特遇害案后,我被米洛斯大哥的自杀影响,心生愤怒,将你拦在半路上。
你和我说,就算将来有一天,真的要处决保罗,也要以他应得的罪名。「我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我」、「屠龙者不要成为恶龙」。从那天之后,这些话就一直在我心头萦绕,给我很深的触动。
我们白蔷薇这些年,一直被弗兰克领这道黑暗深渊,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所以有很多人对「连环少女失踪案」,以及弗兰克男爵的其他暴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某种意义上,我们正在变成自己最憎恶的恶龙。我们很多人的怠惰,造成了爱莎的死亡。直到你的出现,你改变了这一切……”
桑达用残缺的手,紧紧抓住夏洛特,嘴角又咳出一大口血:
“如果未来你能去王都,请告诉白蔷薇的领袖安娜贝尔大人,还有我的父母,我没有让白蔷薇徽章蒙羞!”
夏洛特无言地点头。
桑达重重地舒了口气,仿佛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他看向周围的兄弟们。
“我……我最后还想听大家,再……吟诵一遍《白蔷薇古训》。”
菲娜用眼神向大家示意,骑士们围着桑达站成一个圈,用右手捂住心脏部位,开始哽咽着低声吟诵:
希雅在上,特此立誓。
效忠陛下,团结兄弟。
锄强扶弱,善待妇孺。
果敢忠义,坦诚正直。
刈除奸邪,磐守正义。
此誓既出,至死不渝。
听着古训,桑啊仿佛重新获得力量,他微微抬起胳膊,想伸手抓住面前这缕阳光。
“此……誓……既……出,至……死……不……渝。”
说完最后这句话后,他的胳膊无力地砸在地上,眼中的光辉彻底消弭。
……
白蔷薇骑士们,饱含热泪地按照骑士礼仪,为桑达举行了简短的葬礼。
之后,在夏洛特的计划下,骑士团护送镇民们,拖家带口地撤出了芳草镇,他们并没有回地下堡垒,而是潜入了弗兰克城与芳草镇之间的雾隐山脉。
在他们于山谷扎营后不久,从地下堡垒方向回来的侦查骑士,就带来了消息:
骑警团的主力,大举围困了地下堡垒,并且动用了烈性炼金炸药和剧毒烟雾。
很多人感到后怕,如果他们现在依然龟缩在底下堡垒,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但夏洛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高兴,他在篝火旁坐了片刻,就独自前往山谷深处的无人之地。
伊利亚和薇妮娅,惆怅地看向他离开的方向。
“他一天没吃东西了,身体会吃不消吧。”
菲娜叹了口气:“让他独自静一静吧。”
毕竟,桑达是夏洛特从进入士官学校开始,就一直陪伴在身边的战友了。
他来到月色的山谷下,看着逐渐腥红的圆月,吐出一口浊气。
整理好心情,他打开了乐园的传送门。
在向男爵算总账之前,他只有最后一件事要完成了,这是他为男爵宴会送上了的最大“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