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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萧宁见过了司马烈。

一身简单的长袍,双目炯炯,面容儒雅,不像商贾,更像知识渊博的读书人。

“司马兄有礼,此行让你受累。”萧宁露出笑容,主动打起招呼。

司马烈看到萧宁十几人,虽然心中好奇对方身份,但想到是魏户曹的嘱托,便笑着回应:“萧兄太客气了,正好顺路,举手之劳!”

两人不熟,简单打个招呼后,便没了交谈。

而后,萧宁等人跟着司马家的商队,离开了玉树府城,朝着皇都方向驶去。

让萧宁没想到的是,司马家往皇都贩卖的商品竟然是精盐。这些精盐自然是蛮州生产的,通过益州运到玉树府城。

“司马兄,这精盐的生意如何?”萧宁主动问道。

司马烈道:“精盐可是紧俏货,若是以前,运到皇都后价格直接涨一倍。现在随着天鹰国和大秦交战,剑南道那边缩小了货量,货源少了,价格涨得飞快。现在把这批货送到长安,价格能涨两到三倍。”

“利润不错。”萧宁笑道。

司马烈却摇了摇头,道:“售价高,进价也高,再加上运输费用,中途的打点费用,利润也就有限。当然了,比其他货物的利润要大。不过,现在随着两国交战,精盐的生意恐怕没法做了,这一次,就是我司马家最后一单。”

“既然利润比其他货物高,为何不做了?盐乃生活必需品,只要有货源,便有市场。”萧宁问道。

司马烈拽了拽战马的缰绳,和萧宁走近一些,并道:“依我之推测,朝廷会马上严查走私货物,抓到后,搞不好,会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这些年来,大秦的货物走私到天鹰国,天鹰国的战马走私到大秦,不交战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打起仗来,天鹰国岂会愿意看到战马被走私给敌军?”

说到这儿,司马烈又道:“据说,大秦的凉王从夜狼国巫山关北上,窜入藏西行省,抢掠了十几个牧场,劫走马匹无数。此事激怒朝廷,所以绝对不允许战马流入大秦。”

萧宁点了点头,认为司马烈所言在理,并道:“司马兄看得透彻,现在继续做走私生意的确不安全。那司马兄将来有什么打算?”

司马烈笑道:“做粮食生意。”

天鹰国的疆域虽然辽阔,但环境复杂,有草原,有荒地,甚至是沙漠,草原适合养牛羊马,却不适合耕种,所以粮食问题一直是天鹰国头痛的问题。

听到司马烈的回答,萧宁兴趣更大,因为玉树府内山多水多,并不适合耕种,既然没有耕种的优势,司马烈要做粮食生意,那粮食从哪里来?显然了,依然是走私。

所以萧宁笑道:“所以司马兄不走私精盐,开始走私粮食了?”

司马烈没想到萧宁的反应这么快,便点了点头,道:“精盐过于显眼,而粮食生意就没有那么突出了。大秦剑南道的益州乃是天府之国,盛产粮食,价格比较公道。现在做生意啊,就看谁有门路,谁的路广,谁就能趁着这次机会,大赚一笔。”

说到机会,司马烈的眼瞳闪烁着光泽,这是不愿意安于平庸的期待。

萧宁觉得此人颇对自己胃口,起了爱才之心,但能不能用,还得好好考验。

于是乎,萧宁说道:“司马兄,一旦朝廷严查马匹走私,玉川行省内的其他商贩,恐怕都会把目光放在粮食上。一旦参与的人多了,大秦也会严查,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粮食养活自己的敌人。”

“萧兄看得透彻,所以趁着还有时间,我司马家正在大量屯粮。实不相瞒,我司马家只是玉树府的小商贾,门路太窄。”司马烈叹息道。

萧宁目光一闪,问道:“司马兄为何不和夜狼国做粮食生意?”

“夜狼国?”司马烈一愣,随后道:“我也想,奈何没有门路。”

萧宁道:“我认识一个朋友,恰有这方面的门路,可以介绍给司马兄。”

“当真?”司马烈一喜,连忙拱手道:“萧兄,你当真有这方面的门路?”

萧宁点了点头,道:“做生意就是各取所需,我不介意牵线搭桥,不过…我这位朋友需要的是天鹰战马!他背后是大秦!这事我得事先告知司马兄,因为存在风险。”

司马烈听后,立即陷入了沉思。

现在玉川行省的商人,几乎没有人和夜狼国做生意,毕竟两国刚刚交战,正处于你死我亡的阶段。如果司马烈可以和夜狼国做生意,那很可能就是第一人。

什么样的生意最赚钱?

垄断和大规模。

抓住这次机会,司马家很可能直接腾飞!

至于存在的危险, 妈的,喝水都能呛死,睡觉都能从床上滚落摔死,如果这不敢做,那不敢做,就只能一辈子穷困!

所以司马烈立即恳请道:“萧兄,还请你代为引荐!事成之后,在下必当重谢!”

萧宁笑道:“我只是介绍你们认识,具体如何谈,还是你们的事。”

“引荐之恩也是恩情!”司马烈正色道。

萧宁道:“行,那就等你们谈好之后,再说重谢的事。”

随后,两人相视而笑。

接下来,两人一边赶路一边交谈,交谈的内容也从生意,到当前局势,可谓是相谈甚欢。

魏杨说的没错,司马烈虽是商贾出身,但眼界和谋略,都是极力高明的。

另外,他家祖籍大秦金州,高祖父时逃难逃到玉树府,后来玉树府被天鹰国占领,他们便沦为了天鹰人。

但他们和真正的天鹰人还是格格不入的,他们的语言、生活习惯,和大秦子民一模一样,所以他们对天鹰国毫无归属感和忠诚,就算背叛天鹰国也不会愧疚。

其实,大秦兵马能这么快攻占天鹰国的东部行省,一大部分原因是东部行省的子民是汉人。

……

接下来的路程中,萧宁和司马烈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司马烈也在揣摩萧宁的身份,断定萧宁绝非凡夫俗子。

十几天后,商队终于进入经京畿之地,距离天鹰皇都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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