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池野眸光一沉,垂下眼皮看着闫小咪,她唇瓣轻启十分认真的跟闫之白说,“自己的事情,自己查吧,查不到……也能想到别的办法。”
说完,她清眸微转又朝他看过来。
他有片刻的失神,下意识的避开她的眼睛,“先去医院看看柳强他们的情况如何吧。”
“我们自己去,你就不用跟着了。”闫小咪拉着闫之白下了台阶,上了车。
闫之白犹豫着问了句,“怎么了这是?”
“开车吧,去医院。”闫小咪说。
闻言,闫之白只能发动引擎,他们二人之间怪异的气息,让他没有落下车窗跟舒池野打个招呼的勇气。
缓缓驶离原地的车在舒池野鹰隼般的眸中凝聚成一个点,直至消失不见。
他收回目光,扯了扯领带,阔步下了台阶上车,直奔舒家。
舒家老宅。
舒父正在浇花,一旁的舒母在给他收拾行李,他顿下来回头看了眼,“我要去半个多月,你不跟我去?”
“不去。”舒母头也不抬的说,“我得盯着点儿池野,他跟闫家那小姑娘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听咱妈的话他都把人家给睡了,必须得负责,我这个当妈的得时时刻刻留下来替他收拾烂摊子,必要的时候哄哄人家姑娘,免得让人家觉得缺了礼数。”
“他能不能把人家娶回来,靠的是他自己的能力,不是你这当婆婆的娶儿媳妇。”舒父一脸不满。
在阳台上晒太阳的舒老夫人嗤笑,“靠他自己?能娶得上老婆吗?当初要不是我出面,你以为杨蓉愿意嫁给你啊?”
舒母白了他一眼,“就是,当初就你那两句半话,成天板着个脸,我才相不中。”
“是不是妈出面出对了?”舒老夫人来了劲头,坐起来拔长了脖子看舒母,“妈要没去你家下聘,哄你,做各种保证,你能嫁过来吗?”
“不能。”舒母实事求是。
到现在也觉得舒父是块闷木头。
舒父一听,黑了脸,把浇水壶放下,正想坐下,就看到舒池野的车停在院子里了,“这臭小子回来了。”
“快,快去问问看是不是跟闫家那姑娘的事儿有进展了?”舒老夫人早就盼孙媳妇了。
当初不赞同闫小咪也是怕舒父和舒母不同意,白浪费了时间。
既然现在全家支持,她就恨不得把闫小咪绑过来呢。
玄关传来沉闷的脚步声,舒池野挺拔的身姿出现在客厅,侧目朝这边看过来,冲几人微微颔首后,率先开口,“爸,我有事情要问你。”
“那上书房吧。”舒父一看他脸色就知有重要的事情,两人一前一后上二楼。
静谧的书房里,刚关上房门就忽然衍生出一股凝重的气息。
舒池野站在书桌前,直接开口问,“温城关家的事情,您插手了多少?”
“什么温城关家?”舒父下意识的反问,片刻又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你说的是乔武孔以前那个东家?他们的事情我不清楚,你跑来问我是什么意思?”
“今天乔武孔和关家的官司开庭,但前往法庭的路上,最关键的证人出了车祸,并且我来的路上了解过今天替乔家出面的律师还是舒氏的律师,您怎么解释?”
舒池野强压着怒意,尽力保持淡定的问舒父。
当即舒父脸色一沉,“你质问我?你为了闫家那个女人是疯了,对我这个态度的?”
舒父几乎没细听他说了什么,只看他的脸色,又听事情和乔家有关。
想到上次在闫家,当众被闫小咪拒绝,他心底一阵恼怒。
现在舒池野又这个态度的!
“我很理智,所以还能站在这里跟您好好沟通。”舒池野薄唇轻启,话语淬着几分冷意。
舒父一下子就上头了,可笑的问道,“沟通?如果我不配合你呢?如果我就是掺和了乔家和关家的事情呢?你打算怎么办!?”
滔天的怒意让他声音越来越大。
察觉到不对,上来偷听的舒母立刻推门进来了,“你们两父子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谈?”
“你问问他,他现在为了一个女人跑来质问我,我倒是要看看在他心里是那个女人重要还是我这个爹重要!”
舒父有一定的掌控欲,这些年舒池野一直和他不亲近,做事情有主见他就有些受不了。
更何况今天还——
他气的胸口起伏跌宕。
舒池野黢黑的眸直直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会彻查到底,如果事情真的跟您有关,我不会偏袒您的。”
“怎么?”舒父更生气了,“你还要抓我去坐牢?好啊,你去做啊!我倒是要让别人看看,我舒业成养了个什么玩意儿,敢送我去坐牢!”
“我说到做到。”舒池野丢下几个字,不顾舒母的阻拦阔步离开舒家。
身后传来舒父的骂声,“你做,你不做我瞧不起你!”
“行了!”舒母气的推了他一把,“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怎么就吵起来了?”
“你没看见他对我这个态度的吗?”舒父气焰小了很多,但还明显生着气。
舒母拧着眉说,“他生气是因为对你存在误会,但还能耐着性子回来跟你沟通也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你怎么就直接吵起来了?”
“他不信任我这个当父亲的,我不跟他吵,我还有没有颜面?”舒父不好说是受不了儿子为了别人来‘抗衡’他,质疑他。
书房里的吵闹声渐渐远去。
舒池野回到车上,发动引擎急速驶离原地。
他迅速给严科拨了电话,“去查一查乔家的底细,事无巨细,另外再查查田震。”
想到在闫小咪家里看到那本财经商业的书里记录的东西,以及曾经调查过的一些东西,他心底愈发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凸起的筋脉顺着手腕隐入寸寸分明的小臂肌肉里。
汽车宛若离弦箭一般蹿出去,不过二十分钟就在闫小咪家楼下停了。
他落下半截车窗,点了根烟开始抽,修长干净的手指搭在窗沿外,手指的烟灰被风吹的一明一灭,寥寥升起烟雾。
远远地,闫小咪拎着一个很大包的购物袋,费力的往这边走着。
他迅速把烟掐了,熄了火,阔步下去朝闫小咪走过去,顺其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给我。”
说完,他试图去扣她的手,她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