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娘准备了你最爱吃的酸枣糕。”妇人指着桌上的糕点。
浓郁的香气飘来,他咽了咽口水,肚子打鼓,她捻起一块塞进他口中。
酸甜软糯,好似尝过,他不自觉咀嚼起来,还没尝够就滑入腹中。
她拉他坐下,将整盘摆在他面前道:“慢慢吃,别噎着,娘以后都给你做。”她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吹凉送到他面前。
熟悉的味道,久违的关爱,一汪阔别良久的温热充满他眼眶之中。
听邻居叫她柒姑,别看一介女流,却是远近闻名的好手艺,打得一手好兵器,连官家军队都来找她订货。
她心地善良,只是孤苦,未婚生子,娃在三岁的时候死了,从此就疯疯癫癫地到处找孩子。
一个缺娃,一个缺娘,各取所需,抱团取暖。
光阴似箭,朝夕相处,他也把她当亲娘,从那时起他叫柒墨凡。
*
异域葡萄园
言冰尘和霓娜坐在葡萄棚下,新鲜采摘的各色葡萄摆了满桌,果香环绕。
二人品着的葡萄,聊起异域王宫八卦,从异域王如何宠溺穆尼,到几位王妃的来头,异域王都得给几分颜面。
言冰尘心想,在人屋檐下,得找机会拜会拜会。
她伺机抛了个引子,霓娜便开了闸,跟她滔滔不绝述说着柒墨凡和穆尼的过往。
霓娜巴眨着大眼,黑长的睫毛下星光闪烁,从她孩童的角度,他们俩是彼此倾心,天造地设。
言冰尘越听越不是滋味,不知不觉将手中的葡萄捏碎,汁水流入土中。
两人聊得忘我,没注意到柒墨凡和穆尼走来。
“这葡萄惹你了?”他眼泛笑意调侃道。
穆尼以表嫂姿态一本正经地调教道:“表弟可知这工人采摘的艰辛?糟蹋食物可不好。”
霓娜双目一撑,抿着嘴憋笑,大咧咧道:“表姐平日可没这么体恤人,更何况是点葡萄。”
穆尼瞪了一眼胳膊肘往外拐的霓娜。
言冰尘眼珠一转答道:“公主误会了,我是在尝试这葡萄适不适合酿酒。”
“酿酒?”三人异口同声。
“难道这盛产葡萄的异域国,竟不产葡萄酒?”她摇摇头道:“那真是可惜了。”
穆尼不屑道:“我异域儿女精于种植葡萄,制成各种美食,从未听过葡萄能酿酒,表弟怕是信口开河。”
言冰尘浅笑道:“不如今日就跟公主打个赌?”
酿酒的手艺可是从小从父亲那耳濡目染,特别是葡萄酒,小小的她当年挑葡萄挑到眼睛酸。
霓娜听到打赌兴奋道:“打赌?好玩好玩。”她拍着手道:“赌注是什么?”
“赌注……”言冰尘看了柒墨凡一眼,转口说道:“我还没想好。”
“哈哈哈,要是本公主输了,允你一愿,如何?”穆尼笑中透着,“本公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输。”
“好,公主一言九鼎!”言冰尘起身走向葡萄棚深处。
工人们正背着箩筐采摘葡萄,虽然葡萄叶有些干枯泛黄,但是葡萄的品相味道还是俱佳的。
深紫色的外皮,果肉饱满壮实,表面附着着一层白霜。
他们用削得薄如刀片的镊子从根部整串剪下,轻柔地放入筐中。
言冰尘看个个汗流浃背,口唇干裂,便从边上的木桶中舀一勺递上。
工人见状,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这是留给葡萄喝的。”
言冰尘愣在原地道:“难道人还没这葡萄重要?大不了再去提一桶便是。”
“贵客有所不知。”边上年长的工人陪着笑道:“今年大旱,连我国最大的湖泊都要被蒸干了,再不下雨,连这葡萄都要枯死咯。”
她眉心微收,想到昨日沐浴那满满一桶洗澡水,顿时觉得惭愧。
“贵客这里热,还是到边上乘凉吧。”
她缓过神才记起正事,问道:“可否给我十斤上好的葡萄?”
“您是郡主的贵宾,别说十斤,就是要整园子的葡萄都行。”
说着他挑了一筐成色好的葡萄,掂量了三四下道:“这差不多有十斤。”
“那我就带走啦。”她刚背上沉甸甸的箩筐,突然又一股轻松,转头看到柒墨凡一手提着框。
她扬起嘴角,梨涡浅浅道:“谢过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