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言乱语了一番,蜷缩成一团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可能是体力不支,一阵疲惫袭来,没来得及问太多,大脑直接宕机。
头一歪,靠在柒墨凡肩上沉沉睡去。小鹿也依偎在她的脚边睡去。
梦中,言冰尘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拉着她的手说会来娶她,她送给他一片自己的鱼鳞作为信物。
男子再次出现性情大变,把鱼鳞扔到她面前,告诉她,他和星澜要成亲了。
她能切身的感受到那种心痛,好像被拧紧又被踩的稀碎,痛到她不知不觉流下眼泪。
柒墨凡看着这个靠在他肩上的女孩,做梦竟然还会流泪。
他忍不住用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泪,火光印在她小巧圆润的脸上,微微上翘的鼻尖带着点俏皮,厚而窄的嘴唇又纯又欲,微卷的长发散落在她薄薄的肩头,触及她纤细的腰间,甚至几缕探进她被树叶裹住的酥胸。
他感到喉咙一阵干涸,他又想起她那样救过自己,从脸红到耳根。
只得轻柔的把她放倒在沙滩上,冲进清凉的海水,把内心那一丝刚燃起的火种掐灭在摇篮里。
他没有资格对任何人有感情,他有自己的使命,不允许自己有软肋,也不想连累无辜的人。
火焰熄灭,被烧的黑白相间的炭隙飘起一缕青烟,天边露出鱼肚白,唤醒她的是刺眼的阳光。
“日出!快看!”她兴奋的推着保持安全距离的柒墨凡,毕竟这是她多年的心愿,却总是因为睡过头无法实现。
柒墨凡睡眼朦胧,眯着眼睛坐起,定睛一看。
“有人!”他迅速冲到海边,毫不费力的把扒在浮木上的士兵拉到岸边,一个两个,足足有七个。
“还有气息。”言冰尘探了每个人的鼻息。
“醒醒?”她看着个个嘴唇干裂渗血,拿来用自制过滤器酿造的淡水,小心翼翼的喂给他们。
果然他们是缺水晕厥的,估计在这海上漂了好几天了。
“将军,你还活着,又是你救了我?曾义之战将军救过我一命,老福欠你两条命。”年长的士兵认出柒墨凡,准备行跪礼。
“你是?”柒墨凡阻止。
“第一队江福,兄弟们都叫我老福,这是我侄儿江逸,快参见将军。”怪不得他俩是在一根浮木上飘来的。
“参见将军。”江逸看去年纪不大,有些腼腆。
“第一队是王啸天麾下。你们免礼吧。在这荒岛大家无需注重礼数,大家同舟共济。你们也介绍一下自己。”
“额,叫我阿庆,这是我哥阿宽。第二队的。”两兄弟长得还挺像,都是黑黑壮壮。
“刘光仪麾下。”柒墨凡念道。
“我叫阿虎,第三队。”人如其名虎背熊腰。
“任奕飞麾下。”柒墨凡又念。
“我叫阿蔡,第四队。”这位算是当兵中瘦弱的,有点佝偻,凹陷的眼窝,眼大却无神,颧骨高耸,勾鼻,貌似童话中的巫婆。
“我叫阿欢,跟阿蔡一队。谢谢将军相救,要不是船突然炸开,就凭我这水性,是可以上岸的。”这位跟阿蔡刚好互补,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个看去阴沉虚弱,一个看去憨实健硕。
“张泽贵麾下。”柒墨凡继续说。
“你们的队长怕是落难了,敌人太狡猾,派了奸细隐藏在我身边九年,就为了这一刻!”柒墨凡眼里充满愤怒。
“没想到赵将军是这样的人。”话多的阿欢继续复合的说,阿蔡瞪了他一眼才停口。
“不说这个了,为今之计是活下去,我已经摸清海上线路,这几日我们存储足够的食物,造竹排,七日后我带你们脱离险境。”
“有将军在我们一定能活着回去,再为将军效力!”阿福真是将军的死忠粉。
不过他是怎么在不到一日的时间摸清这海上线路?言冰尘心里疑惑,毕竟好几天了她还是毫无头绪。
士兵们听到可以回去,燃起了希望,把野果烤鱼一股脑儿垫入腹中。
救活了人,她也放心的躺在树下喝口水想再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见她反常,脸上的红晕渐渐蔓延开,探了探她的额头,好烫。
小鹿不知从哪里寻来几株花草,他会意的捣烂,加了水给她喂了些,让她休息。
她这一睡就到太阳下山,被阵阵烤肉香馋醒。
红退了,也饿了,补充了水分,顾不上淑女形象,把肉往嘴里塞。
“哈哈,这姑娘吃起肉来不输我们这些大男人呢。”
“看那小嘴,怎么能装的下这么多。”
吃饱喝足的士兵们关注力都在一心干饭的言冰尘身上。
“话怎么那么多?”柒墨凡不悦:“统统转过去!”
“遵命。姑娘你吃,别听他们的。”其中一名年纪较大的拍了几个人的脑袋:“去那边搭个棚起来万一要下雨。”
“是。”几个人往树林方向走去,就剩两人一鹿。
“昨天没来得及问,你是怎么有淡水的?是雨水吗?”柒墨凡打破宁静。
“是海水啊,用我自制的过滤器,毕竟我也看了不少野外求生的节目,居然真有一天用上了。”她嘴里鼓囊囊的含糊其辞。
“过滤器?你说的就是那些竹筒?”
饭毕,言冰尘带大家到树下展示她引以为傲的淡水过滤器—树梢层层叠叠挂着五个竹筒,海水通过沙子,木炭层层过滤,变成了淡水滴入最下方竹筒中。
“就这样就能把海水变淡水?太神奇了!”
“姑娘好聪明啊!”
一群赤裸上身的男子围着竹筒研究,叹为观止。
“哪里哪里。”她骄傲的露出浅浅的笑窝,完全没嗅到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