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凛扯着嗓子道:“龙心绝你生平做尽坏事,连自己最亲近之人也不放过,定会不得善终!”
“哈哈哈!那些人都是咎由自取,本王此生唯有对不住一人,但成大业者必定有所牺牲。”他眉尾一垂,睦容王后面盘浮现在脑海中。
他心一揪,捂住心口疯狂咳嗽,挡住口的衣袖上染上墨红血迹。
“本王也该让位了,给本王个痛快吧!”
柒墨凡眼冒红光,双掌弓起,一手火焰渐盛,一手冰如利刃。
靖王抬起脖子,闭上眼。
柒墨凡闭上眼,集中精力抑制住体内澎湃的杀意。
他双掌收紧握拳,冰刃消融后剩下一颗蓝色药丸。
他抬着手掌缓缓逼近,靖王看着他手中药丸头皮发麻。
他咽了咽口水,起身奔向断剑,柒墨凡二指合并,发射出气柱,击中他双腿穴位,他重重跌倒在地,双腿无法动弹。
他忍痛匍匐爬向断剑,柒墨凡蹲下,冷酷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抓住他双肩一掰,两只胳膊瘫软在侧,再无用武之地。
靖王瞳孔发颤道:“不要!”柒墨凡反手将药丸塞进他喉中。
他抱起完颜凛,跃上屋檐,凌空遁。
*
将军府
柒墨凡将奄奄一息的完颜凛放平在寝榻。
身旁母亲,周身寒冰已化,身体发黑,浸湿了床单。
弥留之际完颜凛侧过头,仿佛又看见当年那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皮肤白皙的姑娘。
他摸着她的眼,似乎看见初见她时如小鹿般惊恐的眼神。
那时他负伤流落木匠村,遇到少女柒木林,从惊恐到决定救他只在一念之间。
她把他藏在谷仓救治,待他醒转,她自我介绍道:“我叫柒木林,因为我爹说咱们依木为生,是我救了你,你叫什么?”
自此那一缕洪亮的声音便钻进他的心里。
养伤期间,他教她写字习武,她传他雕木,带他堆雪人……
若不是成亲时被路过吃流水席的异域商人认出,他恐怕会想跟她平平淡淡度过余生。
不出月余下属就前来,他放不下将军府的妻女和精忠报国的责任,想着先回府邸,过些时日再将她接回。
边关告急,待他回到异域已是三年后。
他跟夫人坦言那一段姻缘,欲接回柒木林,不想夫人大度接受,且要求亲自前往提亲。
但他却只等来了她的死讯,和三岁的男孩。
男孩如出一辙的凤眼让他一眼就笃定是他所出,从此他教他习文练武,教他雕木……
在历历往事中,他干涸的眼润了,合上的一瞬,泪滴无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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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墨凡将将军府家业变卖,赠予牡丹安享晚年,赠予小曼与乐儒,作为遣散家仆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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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仙山
传说天地初开,天神派九仙下凡造物,历经万万载,功成身退的仙家化身成峰,庇护凡间生灵。
九座山峰峦叠嶂,常年烟雾缭绕,居中者高耸入云,据闻山顶冰雪永不消融,却高不可攀无人能及。
他择一块风水宝地将父母合葬,取名将军。
他点上三炷香,行了跪拜大礼,背上言冰尘,攀往最高的山峰,最终消失在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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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国王宫宫门
龙胤铉胡渣满面冲进靖王寝宫道:“父王,儿臣回来晚了!”
他看着床上蓬头乱发大汗淋漓的靖王,往日雄风尽失。
“想不到柒墨凡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跪在寝榻前,双拳用力捶地道:“儿臣替父王抓他回朝!”
“来不及了!”靖王面容扭曲,脖颈青筋暴露,咬牙道:“你要是孝顺,就杀了寡人!”
龙胤铉握着靖王冰冷的双掌,用衣袖为他擦汗道:“父王,儿臣定会找到救治之法!”
“你可知……”靖王咬牙道:“是寡人毒杀你母后!”
龙胤铉瞳孔地震,头皮发麻,握住靖王的手止不住颤抖。
他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摇晃着靖王双肩,声线沙哑怒吼道:“为何?为何!”
靖王紧闭双目道:“你若是孝顺,就杀了寡人,为你母后报仇!”
龙胤铉拔出腰间龙阳剑落在靖王胸膛咫尺,剑身颤栗,他内心陷入极度挣扎。
靖王铆足劲挺身令剑穿透胸膛,龙胤铉双目一撑,赶忙将剑拔出,丢落在地。
随着乌血溢出,靖王面容舒展,缓缓说道:“成帝王者必心坚如铁,不择手段,这是父王为你上的最后一课。”
他看向龙枕,正想开口,一口老血冲口而出,在浑身不停颤抖中,失血而亡。
“父王!父王!”龙胤铉看着双目圆睁不再动弹的靖王,在寝榻前磕了三个响头,手掌盖在靖王双目上,愿他安息。
他划破龙枕,现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圣旨,内容是靖王传位于大王子龙胤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