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墨凡凝望着言冰尘沉睡的脸庞许久,挪不开双眸。
枕在言冰尘脖颈下的臂膀轻轻回抽,她睁开眼,抱紧他的肩头道:“你要去哪?”
他温柔一笑道:“麻了。”
“哦。”她赶忙起身,轻捏他的右臂道:“你这样睡了一夜啊?”
他左臂将她一把拥入怀中,邪魅一笑道:“因为太累了。”
她抿着嘴轻拍他道:“你是要预支未来几个月的份吧?”
他握她的手腕贴在她心房,若有所思,她眉头收紧,眼中模糊,房内一阵沉寂,只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心跳。
她双目一撑道:“你的心跳怎么在右边?”
“看到我身后的伤疤了吧?要不是这天赋异禀,你我就无缘相遇。”
“就怕有缘无份……”
“pia”屋外传来水洒地声。
“谁?”柒墨凡警觉坐起。
“是奴婢打水给将军和夫人梳洗。”木槿推开门道:“将军昨日说今日让奴婢同去乐儒……”她脸颊一红,低下头将水端到盆架。
“真的?”言冰尘赶忙穿鞋。
“小心着凉。”他将她散落在地的寝衣披在她肩上。
她才意识到自己先前只穿了件肚兜,转头看他那无处不在的唇印,两人相视噗呲一笑。
她拿起自制的鬃毛牙刷,沾上些许木炭灰刷牙,喉间一阵瘙痒,干呕两口。
“怎么?”他轻拍顺着她的后背。
“咳,没事。”
*
乐儒
熟悉的马蹄声响起,乐儒门口孩子们翘首以盼。
言冰尘迫不及待下马,孩子们拥上前,她蹲下打开怀抱,小绿,小青,小蓝涌入,她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倾倒。
柒墨凡一把护住她后背,落后的阿紫顺势扑进他的怀里,他一愣,宠溺的一手将她拖起。
“你们都还好吧?”言冰尘摸着他们的头道:“都长个啦。”
“他们一切都好。”坐马车刚到的木槿急忙上前跟他们使了眼色。
他们连连点头,低头不语。
言冰尘边带他们进入乐儒,边环顾四周。
小院干净的像刚打扫过,鲜花却已不是原先那些。
“大白,小梵呢?”
“小梵不是进宫了嘛。”木槿避重就轻。
“对哦,姐姐真是糊涂了。”
“诗茵,飞羽,乔睿和思思今日没来吗?”
木槿急中生智道:“他们已举家迁徙。”
言冰尘双目一撑道:“四家人都迁徙了?”
木槿瞟了一眼柒墨凡,眼珠一转道:“探亲,有的是探亲。”
“数月都未有新生加入吗?”
柒墨凡上前搭着她的肩头道:“木槿哪有你的才能,孩子们康健最为重要不是?”
她若有所思道:“也是……”在亭子中坐下,接着道:“姐姐要考考你们功课。”
三人眉头微收,面面相觑。
“阿紫不懂功课。”阿紫走到她面前,双手一摊。
“奴婢去泡茶。”木槿将阿紫抱起,跟其他三人招手道:“你们来帮忙添材。”
“无需。”柒墨凡牵起言冰尘的手道:“来日方长,先去看看雾隐半山如何?那里定有好茶。”
“好主意,奴婢定好好给孩子们复习功课,待下次冰尘姐来考验。”木槿微微松了一口气。
*
雾隐半山
行至巷内已然可闻雾隐半山人声鼎沸,步入更是一番热闹非凡。
二人步入之际,满堂宾客不自觉看向他俩。
“啪!”小二手一滑,酒杯落地,他手足无措,拽下肩头的布擦拭地上水迹。
“小事小事,大家吃,大家吃。”一名微胖大叔热情上前相迎道:“将军大人,夫人请上宾厅入座。”
柒墨凡牵着言冰尘往上宾厅走,她仔细观察周遭,厅内桌椅装饰依然如新,有股饭菜香掩盖不了的新竹气味。
她可以清晰的闻到鱼腥味,让她顿感不适。
她屏住呼吸快步走进上宾厅,转头问道:“安莲呢?”
“安莲姑娘得大王子殿下垂青,进宫伺候了。”
言冰尘双目一撑道:“进宫了?就想说,这几日在府中怎不见她。”
大叔大方道:“我姓陈,是这里的掌柜。”
“陈掌柜能让大黑忙完来打个招呼吗?”
陈掌柜眉心微手,不自觉瞟一眼柒墨凡,接着道:“老身给二位泡一壶好茶去。”
她正想追问,柒墨凡握住她的左手道:“出征后,不如你多陪陪娘,好好休养休养。”
她右手叠上他的,握紧道:“自然。我可以带着娘去乐儒啊,她也喜欢孩子们。”
“我们何时也能有自己的孩儿?”
她脸颊扫过一抹红霞道:“那要看孩子他爹何时归。”
“说不定,他已然在此。”他摸了摸她的小腹。
她轻拍他的手背道:“讨厌。”起身往外走。
他赶忙起身问道:“你去哪?”
“如厕?难不成你也要跟?”她吐了吐舌,顺手捻一片桌上的小菜塞入口中。
酸黄瓜的滋味变得沁人心脾,她又吃了几片方才走出门。
柒墨凡双目微撑,心想:“她平日最怕酸了,难不成嫁夫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