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空气中突如其来的安静。
被强行捆绑营业的两人对视一眼,谁都笑不出来。
眼看这出戏就要演不下去,裴母瞪了裴尧一眼,“瞧你那点度量,哪一对小情侣不闹别扭?”
裴尧,“……”
裴母演得逼真,“麻溜给我滚过来,跟惜惜道歉。”
裴尧眉峰轻蹙,“妈。”
坐在沙发上的中年女人听到裴母的话,笑吟吟的插话,“尧尧跟女朋友吵架了呀?”
尧尧?
瑶瑶?
曲惜听到裴尧这个小名,垂眼看地面,忍俊不禁。
谁能想到呢,自恋狂裴尧,居然有这么一个女性化可可爱爱的小名。
瞧出曲惜强忍笑意的样子,裴尧神情有些不自然,沉着脸不作声。
中年女人再次开口,“尧尧,不给姑妈介绍下你女朋友?”
裴尧颇为尴尬的看曲惜一眼,“曲惜,自己开了一家服装公司。”
中年女人,“真好,年轻有为的小姑娘。”
看着中年女人和颜悦色的脸,曲惜实在联想不出,在自己没来之前,她炫耀儿媳妇是什么样。
曲惜被迫营业,冲对方礼貌的笑笑。
裴母见自家儿子坐着不动,伸手在曲惜的手背上拍了拍,“惜惜,他不过来,你坐过去。”
曲惜瞧了一眼裴尧坐着的单人沙发:她坐过去?坐哪儿?
不等曲惜把心里的疑问问出口,裴母已经推着她走到了裴尧跟前。
两人一个抬头一个低头,曲惜尬笑,背对着沙发上的几个人,冲着裴尧用口型道,“裴总,配合下。”
裴尧读懂曲惜的意思,扫了眼裴母,站起身,干巴巴的说,“你坐。”
曲惜小声道,“谢谢裴总。”
曲惜前一秒坐下,裴尧后一秒被裴母一把推坐在了单人沙发的扶手上。
裴尧没提防住,踉跄了下,险些摔倒。
曲惜眼疾手快的用手拽住他手臂,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裴总?”
裴尧勉强稳住身子,深吸了两口气,脸色铁青,“我没事。”
曲惜抽回手,“哦。”
相比于裴尧和曲惜的疏离,坐在他们俩对面的小情侣可谓是如胶似漆。
两人腻腻歪歪的靠在一起,时不时说点悄悄话,女孩子娇嗔的羞红了脸。
曲惜看着两人的样子,嘴角抽了抽。
裴尧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脸鄙夷的瞧着对面。
最后,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底看出了对那两人的不满。
客厅里,曲惜和裴尧这对假情侣,跟对面的一对真情侣各自为营的坐着。
裴母和裴尧的姑妈闲话家常。
两个长辈聊了会儿,裴母起身,“我前两天拍了一个花瓶,让你开开眼。”
中年女人笑着起身,“你就总是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随着两个长辈上楼,客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两对小年轻。
看着没有长辈在场越发肆无忌惮的两人,曲惜脑袋里忽然飘过一句话:道德三观往后退,能拆一对是一对。
曲惜只是脑子里想了想,坐在她身侧的裴尧已经付出了实际行动。
“这姑娘好像没你上次带出来的那个漂亮。”
裴尧倾身摸茶几上的烟盒,状似无意的说。
坐在对面的男人身子一僵,“哥,你是在跟我说话?”
裴尧,“是啊,上次那姑娘长得……”
裴尧点烟,故作若有所思,曲惜秒懂,附和接话,“盘正条顺。”
裴尧低头看曲惜一眼,挑了下眼角,“你也记得?”
曲惜煞有其事道,“这才多久的事,忘不了,还有上上一次那个,温柔又可爱。”
男人被裴尧和曲惜的一唱一和完全整懵了,好半晌都没缓过劲来。
直到他怀里的女人开始发怒用手掐他,他才反应过来,慌忙抱着女人解释,“宝贝,我哥跟我嫂子开玩笑呢,我根本没带他们见过别的女人……”
曲惜,“上次那个你喊对方小心肝。”
男人愕然的看向曲惜,“……”
男人怀里的女人见他不反驳,以为是真有这事,一把将他推开,站起身气鼓鼓的道,“马乐逸,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女人说完,踩着高跟鞋愠怒离开。
男人起身想追,裴尧冷声开口,“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打听过那姑娘家里的背景吗?就敢筹划结婚。”
男人,“哥,小彤是个好姑娘。”
裴尧取下嘴角的烟掐灭,“上个月在夜店我见过她,身边坐着一个六十岁的老头,那老头你也认识,就是印刷厂那个老张。”
男人,“……”
男人从不可置信,到悲痛欲绝,再从悲痛欲绝,到涅盘重生,时间仅仅用了五分钟。
五分钟后,男人迈步走到曲惜跟前,冲她伸手,“嫂子,你好,我叫马乐逸,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那个马。”
曲惜深深佩服对方的情伤愈合能力,跟对方握手,脑子里思考男人的自我介绍: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那个马……
马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