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青枫强忍的酸涩的泪意汹涌而出,整个侯府都被这群外来人占据了,而母亲却离家出走。
前世,母亲就那样消失了,直到她死,母亲都没有出现过。
她不相信,她有一种感觉,她的母亲一直在她身边没有离开过。
“小玉,陪我去母亲以前的院子里看看吧!”
“好!”
小玉扶着她,慢慢走进荷香居,父亲和母亲以前住的地方,母亲喜欢荷花,父亲就命人开辟了一大片荷塘,她上次落水就是在这里。
荷香居就坐落在湖心小岛上。
她每次想念母亲了就会到荷香居里去看母亲的画像。
“小玉,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那小玉在外面守着,郡主有事儿叫小玉。”
荷香居还如母亲在的时候一样摆设,只是梅映雪和赵艳秋当家后,这里就再无人来定时打扫。
只有小玉会时不时过来收拾一下,她一直期盼着母亲哪天突然就能回来。
从博古架上取下一个锦盒,那里面是母亲的画像。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却发现这不是母亲的脸!
这是谁的画像?
这画像中的女子怎么和弱水有七八分相似?
拿着画像的手一直在颤抖,原来如此!
她想起来了,弱水来这个家没多久,母亲留下一封信就突然走了。
原来那么久前,弱水就开始算计他们,把她的母亲逼走,分走父亲的宠爱,当上侯府的养女,最后再和淳于俊里应外合谋夺天下。
庄青枫捂着唇哭得撕心裂肺,母亲那时该有多么难过,才会那么决绝地离开。
母亲在信里说她很累,以后想去追求自由,云游天下一直是她的梦想,所以她走了,不要找她。
庄青枫从一个架子的底下找到了被踩得脏得不成样子的母亲的画像。
那鞋印是女子的鞋印,她已经猜到是谁干的了。
把母亲的画像卷起来,再把那张画像也卷起来一起装上盒子,气冲冲地往外走去。
小玉看庄青枫脸色很差,“郡主!您这是怎么啦?”
“小玉,带我去找父亲!”
“那锦盒小玉帮您抱着吧!”
“不用。”
她紧紧抱着那锦盒的指尖泛白。
弱水正一脸委屈地揉着裙角,咬着唇,“侯爷,那打油诗是月小姐逼我写的……”
庄青山脸色很不好,“弱水,你怎么能这么做,我把你收留在侯府是因为……”
“是因为她吧?!”
庄青枫猛打开那锦盒抓起那女人的画像一把摔到地上。
那画像的卷轴滚了滚,打开了半张画面,那和弱水长得很像的脸露出了大半。
庄青山和弱水都被她这突然起来的样子吓了一跳。
庄青山从没见过女儿生这么大的气,低头看向地面的画像。
“这……这是哪儿来的?”
庄青山震惊地站起身,指着地上的画像看着蒙着白纱的女儿,又看向她身后的小玉。
“我倒想问问,这是谁?”
庄青山有些不自在,“是一位故友……”
“那是我娘!”弱水一脸傲地抬起头来,看向庄青山,“这是我娘,而侯爷是我亲爹!”
庄青山一听,眼睛都瞪圆了,震惊地看了看着弱水,“什么?!不是,弱水你说什么呀?”
“怎么?弱水,现在不装了?那这个也是你做的吧?!”
庄青枫小心翼翼打开另一卷画像,对着庄青山的方向展示。
那是她母亲年轻时候的模样,还是父亲亲手绘制的,只是那风华绝代的脸上此刻被踩了无数的鞋印。
那鞋印一看就年轻女子的,纤细又娇小。
“这是怎么回事儿?谁给踩的?”
庄青山气恼地接过来,心疼地看着妻子的画像被糟蹋成这样。
“哼,还有谁?父亲一想不就知道了吗?”
庄青山看向弱水那副盈盈欲泣的娇弱模样,忍着气拧眉,“你为什么这么做?”
弱水强忍着眼泪,倔强地看向他,“我,我只是想让爹认我!”
庄青山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哎呀,弱水,你在说什么啊?”
庄青枫浑身颤抖,声音也哽咽起来,“父亲,我母亲看到那个女人的画像,所以才离家出走的!
这些年侯府左一个姨娘,右一个姨娘,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女人,还把她的女儿留在我母亲眼前,由着她登堂入室!
我母亲贵为云启国公主,一忍再忍,你们把我母亲当什么?!
踩在我母亲的脸上宠妾灭妻是吧?!”
弱水猛站起身,不断逼近她,“庄青枫,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我娘比你娘先和爹在一起的,我才应该是这侯府的嫡出大小姐!
本来就是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你个瞎子,你配吗?”
那歇斯底里的样子和平时温柔贤良的仙女模样判若两人,应该说这才是弱水的本来面目。
庄青山也被面目狰狞的弱水惊到了。
听着她辱骂自己的女儿,冷冷打断她,“够了,弱水,我想你是误会了,真的不是你爹!
如果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不会否认,但你确实不是我的孩子!”
“不!我就是你的女儿,你不过是因为她的娘是公主,你才抛弃了我娘,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辛苦寻找你吗?
因为被你抛弃,我娘都不要我了,你知道我过得有多惨吗?
你们一家三口享受天伦之乐,幸福快乐,我却和我娘过着受人白眼,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贫穷日子!
白天我要去上工挣钱,晚上我还要去捡垃圾,挣的钱全都交了我娘的药费,填了我那个所谓的爹欠下的赌债!
凭什么我要过得这么凄惨,你却享受着本属于我的生活,拿走我的身份地位?!”
弱水大声怒吼着,反正都已经被发现了索性不再隐藏,也不想再装作那个贤良淑德的模样了。
她就是想要夺走庄青枫所拥有的一切,父亲的宠爱,身份,地位,金钱,包括男人!
庄青枫唇角微勾,“终于暴露本性了,弱水,难为你装了这么久。”
她冲父亲嘲讽一笑,“父亲,现在你知道她做过什么了,这么多年了,就因为你的这些破事儿,害得母亲一个人在外漂泊!
这个侯府嫡女谁稀罕谁拿去,我不稀罕,我带着小宝走,我们去找母亲,以后你们一家子在这过吧!”
庄青山此时觉得自己真的错的离谱,“弱水你走吧!离开侯府吧!”
“你,你说什么?爹,你要赶我走?”
正在擦泪的弱水一下子怔住,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了,我不是你爹!”
庄青山无奈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