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佛台之上,俩尊几乎一模一样的佛像通体金色,没有用其他任何颜色点缀,比其他所有佛像都要高出一头。
它们的眉心并没有黑洞,而是有一个明显的‘卍’字。
在这个‘卍’字的点缀下,它们所散发的佛韵,比其他任何佛像都要强,似能穿透身体,直达内心。
左思盯了两尊佛像没多久,就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忍不住就想要低下头颅,给这两尊佛像叩首。
左思的鼻翼微微抽动,强忍着没有低下头,他才不会给什么佛像扣头,他不信天,不信地,不信佛,不信上帝,就算是如来佛祖玉皇大帝亲自下凡,他也不会跪拜,更何况是区区两尊佛像!
“谁也别想让老子下跪!!”
左思怒喝一声,强撑着重新站了起来,他平视着前方,眼神很是平静,可是身体却在微微颤抖,完全是在用意志力,抵抗着那种巨大的压迫感。
他的脚步开始变的沉重,每向前走一步,那种压迫感,就会增加一分,只有在他低头的时候,身体才会感觉稍稍放松一些。
不过左思并没有选择低头,对于他来说,低头就相当于认输,所以即便身体再怎么不适,也要硬撑下去!
他昂首挺胸的看着佛台上面那两尊金灿灿的佛像,随着不断靠近,终于可以看清这两尊佛像的面部轮廓。
他惊讶的发现,这两尊佛像的面部轮廓,竟然和枯木村佛堂之中供奉的那两个灵童石像一模一样,虽然大小颜色不一,但细节却几近相同。
左思的眉头渐渐皱起,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大雄宝殿,正中的佛台上面,会供奉这两个人,不应该是如来么?
“还记得历劫曾经说过,这两个灵童的法号分别叫做‘明月’和‘明心’,是他们镇压了普贤寺的邪祟!”
“难道他们死后的灵魂还一直留在普贤寺?所以我才会看到眼前这一幕?”
左思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明心明月的故事是历劫跟我讲的,我既然连历劫都已经信不过,又怎么能信得过他讲的故事呢。”
左思想尽量把之前得到的信息排出到脑外,就怕这些信息会对接下来的任务,起到负面影响。
左思距离两尊灵童佛像越来越近,所承受的压力自然也越来越大,他的膝盖已经开始微微弯曲,似乎随时都会坚持不住,跪下去。
“凡人!”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耳边响起,语气明明很平淡,但是声音却震耳欲聋。
左思向着声音的方向,抬头看去,看到一个金刚佛像,正在怒目盯着自己,它与其他佛像有所不同。
其他佛像,只是微微低头,用余光瞟着自己,但是这个金刚佛像,却是低头,正视着自己。
左思皱起眉头,竟感觉这尊佛像很是眼熟,稍一思虑就猛然想起,眼前这尊佛像的样貌,跟自己脖子后面那个黑金刚的头像一模一样!
左思连忙利用针孔摄像头,和银色手机开始观察自己脖子后面的图案,发现黑金刚的头像还在,并且颜色,已经黑的发亮。
左思心想:“我脖子后面这个图案出现的蹊跷,它之所以出现,必然是被人做了手脚,而最值得怀疑的人,定然是历劫。”
左思之所以怀疑历劫,并不是历劫有多可疑,而是其他人或鬼,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怀疑的。
左思还依稀记得,黑金刚头像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脖子后面的。
在那段时间里,他虽然也接触过一些鬼怪,但那些鬼怪实力都不强,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脖子后面留下这样一副图案根本不可能。
也唯有神秘的历劫,最值得让人怀疑。
不过这一切,也只是左思的推测而已,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既然现在的任务,多少都和这黑金刚有些关系,那我最好还是了解一下他。”
左思将针孔摄像头,重新别在胸前,然后对着银色手机说道:“诸位水友,还麻烦你们帮忙查一下这个黑金刚的资料,如果查到了,就尽快告诉我!”
切格瓦拉:“兄弟们,又到了场外求助的时间了,大家快去网上查资料啊!!”
瘦弱老虎:“不用查了,我早都查好了,我第一眼看见黑金刚头像的时候,就知道主播早晚都得问相关资料。没办法,老子就是这么聪明,就是这么有先见之明。”
无极剑圣:“我说老虎,你这是快出师了啊,论不要脸,你马上就要超越主播了……”
……
左思:“好了好了,其他人先别发弹幕了,让老虎把话说完你们再聊。”
瘦弱老虎:“主播,你是听详细的还是简略的?”
左思:“当然是简略的,越简略越好!你就说他为什么叛出佛门就行!”
瘦弱老虎:“好……这事也不复杂,就是黑金刚,刚进佛门的时候,佛祖给了他一个考验,让他去解决一间人世间的惨案,结果黑金刚去了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坏人杀了。佛门不能杀生,大家肯定都知道吧。所以如来十分不乐意,就把黑金刚,封在了身旁的烛台里面,这一封,就是一万年。”
“西天诸佛本来以为,让黑金刚天天听他们诵经,就可以消磨掉黑金刚心中的戾气,却没曾想,黑金刚不但没有悔过,还因为憎恨产生了魔性,在这一万年的时间内,不断盗取西天的灵气滋润强大自己,等拥有足够的实力之后,当即就冲破封印和如来大战了一场。”
“只可惜,他虽然已经无比强大,但也不是如来的对手,最后也只能在失败之后,落荒而逃,最终不知所踪。”
“好了,就这样,我讲完了。”
……
左思连忙问道:“黑金刚杀的那个坏人到底犯了什么罪?”
瘦弱老虎:“啧,故事里,那个坏人叫罗鸿,是个达官显贵的儿子,他看上了一个还未出阁的少女,想要取那位少女当第十八房姨太。可惜少女一家,也是城里的富户,根本不想为了钱出卖自己女儿,任由罗鸿怎么威逼利诱都没用。”
“罗鸿平常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嚣张惯了,怎么可能就此罢休,没过几天就串通马匪,把少女一家全都杀了,只留下少女一人活命,还被罗鸿劫到了自己府上。”
“至于少女接下来的悲惨遭遇我就不说了,哎……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
无极剑圣:“你特么快说啊!老子听的正起劲呢!草!”
泰哥:“唉,还是别让他说了……不然,我怕,我也会成为下一个黑金刚。”
方便面:“要我说,黑金刚杀的好啊!如来不嘉奖他也就算了,居然还封印他,我真就挺无语的。”
无天:“谁说不是,我要是黑金刚,如果遭受这样的待遇,我也得成魔。”
……
看完瘦弱老虎讲的故事,左思对于黑金刚,也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黑金刚的话,估计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个故事,和历劫讲的那个故事,好像有点类似……”
左思收起银色手机,又抬头看了一眼黑金刚的佛像,发现他依旧在怒视着自己,只是一直都没有下一步行动。
左思心想:“刚才他的那声呼唤,似乎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但是他为什么要引起我的注意呢?难道他只是单纯的想让我回忆起,我脖子后面还有一个黑金刚的头像么?……”
左思继续向着大殿深处走去,没走几步就注意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轻松了一些,感受到的压迫感,有了明显的降低。
“这是怎么回事?”
左思正在诧异,可就在这时,他居然又听到了黑金刚的声音。
“凡人!!”
声音平和,却还是那么的震耳欲聋,除了这两个字之外,它似乎说不出其他的字。
左思回过头,斜睨着黑金刚佛像说道:“我是凡人,你也比我强不了哪去,别在这装神弄鬼了,我不吃你这一套!”
左思说完这句话之后,再也不管其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佛台前的那些蒲团。
现在只要坐在其中一个蒲团上,完整的诵读一遍金刚经,就可以完成第四个可选任务了!
可随着他距离佛台越来愈近,他竟再次感受到了一股,更为强烈的压迫感,这一次,他可以更加清楚的感受到,这股压迫感就是来自于佛台上面的,那两尊灵童佛像!
“这两尊灵童佛像,怎么会对我有如此大的压迫感?”
左思的双腿在不受控制的颤抖,又往前走了没几步,就突然感觉脚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心思急转,脑海中不断思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刚才我之所以感受到的压迫感降低,好像是因为我的心思全都放在别的事情上面,并没有太过注意两尊灵童佛像。”
“难道只要转移注意力就可以降低这种压迫感么?”
左思开始在脑海中,回忆一些与任务无关的事,随着他的思想在四处游离,身上感受到的压力,竟然真的在降低!
“太好了!果然是这样!”
正当他准备站起身,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地面上,有许多黑色的影子,正在缓缓向自己靠近。
看轮廓,竟然是两旁的佛像!
左思深吸一口气,并没有在意这些影子,甚至都懒的抬头去看一眼两边的佛像,是不是真的在向自己靠近。
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就算提起十二分的戒备心也没用,还不如先想办法,走到蒲团旁边再说!
至于自身的安全,就只能交给鬼怪成员保护了。
左思重新站起身,继续往前走着。
他的一双眼睛,虽然在盯着两尊灵童佛像,脑海中想的却是以前玩游戏时的画面,考虑自己以后有时间可以休息了,一定要好好玩上它三天三夜。
他转移注意力,转移的太彻底了,这让他几乎感受不到任何压迫感,就像平常走路一样简单。
很快,他就走到了蒲团旁边,可是他却和魔怔了一样,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继续向前。
直到还差一步,就要撞在佛台上面,这才重新缓过神来。
这是一种如梦方醒的感觉,又累又困的左思,迟钝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现在是来干嘛的。
也就在同一时间,他再次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就像是有一百个人压在身上一样的感觉。
他趴在地上,脸色憋的通红,鼻血也流了出来。
但好在他及时转移注意力,这才开始渐渐好转……
他踉跄着来到一个蒲团旁边,盘膝坐在了上面,然后抬头四周望了望,发现两边的佛像,此时已经全都闭上了眼睛,不再看自己。
可是佛台上的,两尊灵童佛像,却恰恰相反,竟然一齐睁开一双黝黑发亮的眼睛,俯视着自己。
它们通体金色,眼睛却是完全的黑色,给人的感觉,非常不协调。
左思并没有着急念诵金刚经,而是还在不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想要看看,能不能在附近找到一些比较特殊的东西。
就当他在观察地面的时候,竟然真的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
那是一个豁口,并不大。
就在所有蒲团的前方,正中的位置。
左思连忙走上前仔细查看,发现这个豁口虽然小,但形状却很奇特,就像是一个小十字架一样,中间最深,外边最浅。
左思微微一愣,忽然感觉这个形状,似乎和金刚杵有点像,他赶忙拿出金刚杵,比划了比划,果然正好契合!
他索性直接就把金刚杵插在了这个豁口上,想要试试看,会不会有什么奇特的事发生。
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金刚杵就是死活都立不住,总是不断歪倒。
左思眉头皱起,一连几次的失败,让他的内心不由有些烦躁,直接把金刚杵高高举起,用尽全力,猛的向着豁口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