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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咱为了革命……呜,不过,我现在已经开始想你了……”

话说,在连翘同志含羞带层地说了一句这么情真意切的话后,按常理火锅同志应该怎么回答呢?

即便不立即表示心迹说,我也想你,至少也得表示一下心理的激动啊,感动啊,冲动啊什么的吧?

然而,她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儿的男人不仅没有了声音,就连电话都被挂断了——

呜呼哀哉!

瞬间被冷水浇了个满头。

愣神看了话筒三秒后,她恶狠狠地瞪了它一眼,然后放下开始整理东西。

由于她下午四点的飞机去x市,今儿上午的事儿做完就可以自行离开了回家收拾东西了,看了看时间,离12点还剩下不到40分钟了。

叹着气儿环顾了一周这间译电室,想着要离开整整两周,还觉得挺舍不得的。

不管是人还是物,相处久了就会有感情。

拿块儿毛巾仔仔细细地再擦拭了一次办公桌,将自己的私人用品整理好,然后她就坐在椅子上收拾起文件来。

这时候,好几个战友都围了过来,人家一口一句恭喜了,弄得她心里的憋气半点儿都不敢表现出来。

的的确确这种机会十分难得的,在别人看来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儿,如果她这会儿要是怨天载道的表示自己其实蛮不乐意的,指定得遭人鄙视。

可是,她那点儿心思,别人哪里又会懂?

出来混,得随众,她也跟着插科打浑的笑着侃起大山来,乐得嘴都没有合上嘴,笑一笑,心里还真就开心了不少,实际上她本来也是一个挺乐观的妞儿,这一乐呵,不知不觉的就答应了无数的非合理性请求,诸如给他们带土特产之类。

正说到兴头上,坐她旁边的战友突然戳了她一下,然后冲她努了努嘴——

顺着他的视线,她转头过去,板着脸杵在门口的竟是刚才挂他电话的火锅同志。

咦,不过几分钟,怎么就跑过来了?

见她没反应,邢烈火又向她招了招手,意思表达清楚了,让她赶紧走。

望了望周围,连翘有些窘迫了,大家伙儿在这聊天,他一来,把所有人都吓得噤了声儿,大气不敢出。

笑着抿了抿嘴,她跟这次和她一起去x市培训的小胡约好了下午在机场碰头的时间,拿了自己的包就往门口走。

想了想,又回过头来,望了望这些蹲了这么久一个战壕的战友们,潇洒的甩了甩头,笑着挥了挥手。

“兄弟们,永别了——”

噗哧!

这话可把大家伙儿给逗乐了,也没顾得上首长在场了,一个个的完全没有形象的裂着大嘴笑了起来。

“连参谋,一路顺风——”

“谢谢!”

她自个儿也乐呵着,转身就跟着面容冷峻的邢爷出了机要处。

一下楼,没有了视线关注,立马就被男人给拽住了手,一直拉着她上了那辆战神,连翘还没有搞懂他究竟要干嘛。

“火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回家!”淡淡地瞄了她一眼,上车后邢爷脱掉大军就将她给揽过来抱在自个儿怀里,“你不得回去收拾点衣服?”

瞅着他蛮严肃的样子,连翘勾着唇微微一笑,认真地拉下他的脖子来,在他脑门儿上亲了亲。

“老实说,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

“废话——”

邢爷有些别扭的说了这两个字儿,落到连翘的眼睛里,发现这厮脸突然红了,不由得笑出了声来,“舍不得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矫情劲儿,脸还红上了,真是的!”

“闭嘴!”

取下她的帽子,邢爷大手抚在她后脑勺。

没错儿了,这就是他最喜欢干的事,替她顺着毛。

想着下午他俩就要分开了,而且这一走就得整整两周才能再回京都,连翘那笑脸没坚持多久就垮拉了下来。

笑个屁啊笑!

一念至此,这人都要走了,还和他斗什么嘴啊。

于是,皱着包子脸就讨好卖乖,“哥哥,我很舍不得你呢,可是,咱得试试小别胜新婚呢,你说是吧?”

小别胜新婚呢?

狗屁!苦笑一声儿,邢爷低头啄了一口怀中的小女人,喟叹着面儿上又平静了下来,搂紧了她的腰靠在自己怀里,像个家长似的沉声交待。

“到了那边儿,有什么事儿,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埋在他怀里,连翘闷闷地想了半晌之后,才乖乖地答应着。

她真的好想说不走了,她舍不得,特别特别的舍不得——

可是,还是基于那个理由,她不能让火哥为难,他是个领导,这种事儿传出去名声就毁了,还得惹人笑话。

说完这话,两个人又反常的沉默了。

车厢里的气氛,沉寂在离别的情绪里,久久散不去。

而这么冷静下来杨,连翘脑子突然活络了起来,一个念头涌上脑海,茅塞顿开一般让她心里亮敞了起来。

世间巧合之事很多,而这次突如其来的命令,是偶然,巧合,还是有人刻意安排?

想到这儿,她又抬起头来,眼睛直直地盯着火锅,几秒后,终究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老大,这事儿没那么单纯,是吧?”

“你怎么想的?”

叹息了一声,连翘又将脑袋贴在了他胸口,闷声闷气地说,“卓上将想要你这个乘龙快婿,其实不想让我去参加那个蟠桃宴,故意捣鬼把我弄走,是也不是?”

邢烈火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但扶在她腰间的大手微微动了动,望向她的一双黑眸里都是镇定。

“别人要做什么事,都与咱俩无关。这些天,我得抓紧时间派发结婚请柬了,等我把这事儿办完,你回来就乖乖做新娘子!”

“嗯!”小手无意识地放到他胸前,指甲拨弄着他军装前的钮扣玩儿,连翘淡淡地应着。

她心里明白了,他的想法儿跟自己的一样,只不过,这些事情心照不宣就好,别人给他俩上了套,目前除了往里钻,没有更好的办法。

而他俩,只要坚守住自己,别人要怎么阻止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火哥要表达给她的意思,就是这样。

心里越发暖和,她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又柔和了几分,“火哥,把你的手机给我!”

狐疑地望了她一眼,邢烈火没有迟疑,从兜里掏出手机来递给了她。

“干嘛?”

哧哧笑着,连翘头将歪过去放到他的肩窝儿上,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举起他的手机对准他俩的脸——

咔嚓!

顿时,屏幕上就出现了满脸是笑的女人和一脸严肃的男人,他俩框在了一起。

恩恩,狼才女貌,挺好看的。

接着又捣鼓了几下,很快这张照片就成了他手机的桌面儿。

见她这种小动作,邢爷不由得嘴角一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哭笑不得,“你不怕我被人笑话?”

“笑话啥?天经地义么!”

瞧着手机里两人这张合影,连翘咧着嘴心情倏地好了许多,将手机放回到他兜儿里,眨了眨眼睛又缠住了他。

“火哥,你有没有qq号?”

“qq……”

老实说,这新时代连放羊的大老爷都有的玩意儿,火锅同志还真就没有。这种东西保密性太差,红刺机关严令禁止用它来进行文件传输,平时部队的军网更是不能使用这玩意。

于是,他摇了摇头。

嘿嘿一乐,连翘亲了亲他,又拿出他的手机来,替他下了个qq客户端,将自己一个很久不用的qq号输了进去保存。

“我走这些天,不涉及保密的时候,咱俩可以在qq上聊天,你得记住这号码了,想我的时候,你可以q我,我如果不在,下课后也能看到。”

这么幼稚的行为真不符合邢爷的风格。

可是……

他没有拒绝,瞟了一眼这q号上唯一的好友——流氓红太狼。

抽了,真抽了!

没得说,这就是他家丫头的网名了,他再不看动画片,也知道《喜羊羊与灰太狼》。

“傻丫,那老子不就是土匪灰太狼了?”

没有抻掇,没有生气,他醇厚低沉的嗓声轻轻地流淌在她的耳朵边儿,激得她一阵的颤栗——

一直以来,连翘就觉得火哥的声音是最好听的,在还没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时候,在他以前总是冲她冷冷的,吼来吼去的时候,都没有破坏掉他声音的质感。

好吧,她承认,除了相貌控,她还是个声控。

心里层层涟漪,水波般在荡漾,在他声音和怀抱的盅惑下,她越想心越暖,干脆将自己像只八爪鱼似的趴到他的身上,脸蛋儿上泛着的笑容温暖而暧昧。

“……我太喜欢你了,火哥,我要亲亲……”

不吝表达是她的性格,有什么样的感受就怎么样说出来,尤其是在爱的男人面前。

邢烈火没有立刻回答她,不过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在连翘晶亮的目光注视下,双臂收紧将她的身子与自己贴得更近,收拢,紧靠,让她整个人都纳入到自己怀里,鼻尖轻缓地滑过她的头发,嘴唇滑落到了她的耳根后,轻轻地,一点一点地触弄那颗小小的,红红的朱砂痣。

痒!

感觉迅速传递到身上,连翘身体狠狠一颤,本能地软化了下来,眉间嘴角都带柔情的浅笑。

多么闷骚的男人啊,明明心里舍不得,面儿上还装得不在意。

正寻思呢,蓦地,头顶传来男人低沉又暗哑的声音,“妮儿,你刚才问我是不是舍不得你,我现在告诉你……是!”

“唔……”

在她乍然反应的低语中,他的唇舌带着他的气息迅速闯入了她的唇内,勾起她的小舌,与她纠缠在一处。

死死地,狠命地……

……

回到景里,吃过午饭后,连翘就简单地收拾了一些简单易用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没有花费多长的时间。

她是个率性洒脱的女人,尤其出门在外,带多了东西一点儿都不方便。

收拾整理完毕,她又将换下来衣服什么的都洗净了晾晒好,在卧室里走了一圈,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似的,再一次认认真真地收拾起他俩的卧室来。

自从他上次那个命令后,卧室从来没有勤务兵进来打扫,而她这一走就是两周,她得在走之前都弄好,难保那个男人不愿意让人来动他俩的房间。

一边收拾,一边感叹着自己在这儿住的这段日子。

一幕一幕,放电影似的在脑子里上演,晃荡来晃荡去的,看起来留下的烙印还蛮深的,这时候,她觉得最近这段日子,其实是他俩认识以来处得最好的时光了,那勾着心尖的感觉,比谈恋爱还美。

可是,突然就这么要离开,虽说只有两周,心里还真觉得怪别扭的。

麻利儿的整理完,她去浴室冲了个澡,这么折腾一阵儿,眼看都下午两点多了。

这也就意味着,她得离开了——

莫名其妙的,心里有些慌乱,像是硬着头皮上场战场,有去无回似的,特别的不安,特别的,特别的……

为了排解这种忐忑,临出门前,她又忍不住狠狠地搂住一直黑着脸的男人。

“火哥……”

被她小鹿子似的一撞,邢爷赶紧放下了手里的行李箱,回手抱紧了他,温柔地在她发间落下一吻。

“怎么了,傻媳妇儿?”

“火哥,我舍不得你……怎么办?”连翘踮起脚尖儿就去吻他,一边吻,一边轻声说,一遍一遍说。

“我也是——”

心里噎得慌,邢爷堵住了她的嘴,狠狠地折磨了一回,才顺着她后背安慰,“乖乖,熬过这两周,咱俩就胜利了……”

“嗯,我懂。”

其实连翘不懂,但她这会儿脑子乱,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也许是两个人呆在一块儿的时间太长,突然就要这么分开了,心被离别的伤感给占据了吧。

她就吻他,不停地吻他,发疯似的……

那吻,越来越深……

那拥抱,越来越来越紧……

到最后,简直就是天旋地转一般的弄得她自己脑袋都发晕了,一边儿激烈的拥吻,一边儿彼此抚摸,一边霸道的叮嘱。

“火哥,记住了哦,我不在身边,不许你跟女人在一块儿,一点儿也不行,不许你喝醉酒,一定要保持清醒,不许玩什么酒后失身的狗血戏码,不许让自己出事儿,更不许狗血的失记了忘记我,听见了没,听见了没有?”

老实说,她觉得自己脑残了,神经病似的脑子里全都是小言带来的酸玩意儿。

好在,男人这会儿没这么想她。

他俩这是激情四溢啊!

“……傻妮儿,除了你,我谁也不会要。”

在她霸道的几个不许里,邢爷双眸泛着赤色,搂抱着自己的女人,心里又甜又酸,更多的是坚定。

……

这么闹腾一番还不够,赶往机场的路上,两个人又在车上腻腻歪歪了一个多小时,弄得那感觉,简直就像是电视剧里上演的生离死别似的。

尤其是连翘,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心里越来越慌,搂着他,抱着他,腻着他,半时半刻都不撒手。

其实,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悲观的人,对生活百分之百是充满了信心圣斗士,可是今儿却傻呆了,总产生一些什么‘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之类的感慨。

“火哥,你说咱国家的民航都挺安全的吧?”

“火哥,要是飞机失事,或者我遭遇啥意外之类的不小心挂掉了,你记得替我孝敬小姨……”

“喂,邢烈火,就算我挂了,我也不许你娶别的女人,听到没有?”

“唉,我太自私了是不是?好啦好啦,拉着脸干嘛,如果我要真挂了,那你还是找个好女人结婚吧,瞧着你那个师妹儿挺不错的,不过有一点啊……你必须得把咱俩的结婚照挂在你们新房的床头上,知道吗?我得天天看着你跟你小妻子办事儿……”

一遍一遍,乱七八糟的叮嘱,弄得邢爷哭笑不得,怎么安抚都没用,最后只能揉着她的脑袋无可奈何。

“我的小祖宗,你要是挂了,我立马跟你过奈何桥?您看这样成不?”

多深情的话啊,哪料到小女人听完眼眶就红了,扑在他身上闷闷地啜气儿,“……丫的,你真伤啊,我都是开玩笑的,我要真死了,你一定要好好的过日子,娶一个漂亮的小媳妇儿,生一堆活蹦乱跳的孩子,至于我……还是忘了吧,免得念叨……”

“小畜生,你真欠抽了是不?”

为了堵住她那张胡说八道的嘴,邢烈火索性俯下头吻住她,直到将她的声音吞没,直到她的呼吸越来越急,直到她的抗拒越来越弱。

心里,沉甸甸的。

只要他活着,就不会让她有事儿的,要死,也得他死在前面![

——

——

下午四点,在无以伦比的纠结与反纠结之中,连翘终于含着泪挥别了火哥,恋恋不舍地登上了开往x市的航班……

她长了这么大,整整21年,这还是第一次单独外出。不对,也不能说完全单独,至少还有一个挺八卦,挺娘们儿的小胡陪着。

飞机上,空姐儿个个水灵灵地招展,可是她却无意欣赏——

心,从升空那一刻,已经开始了想念。

京都市,再见!

火哥,再见!

到达x市时,她拉着行李箱跟着小胡一道办了手续住进了通信工程学院给学员儿准备的招待所,瞧着时间,她没有立即给火哥打电话,因为这个点儿,他应该在赶往卓师母蟠桃会的路上。

心里别扭着,倒腾起自己的铺位,这次机要员培训的学员,一共就只有两个女的,所以她跟另外一个姓刘的女中层住了一个房间。

女中尉看上去约摸近三十岁,圆脸儿,齐耳短发,蛮精神的大姐,人也很随和,两个人互相了认识了一下彼此,还算是合眼缘儿,便一起结伴去了食堂吃晚饭。

晚上的时候,火哥来电话了。

电话那端的他,听不出有什么别样情绪,不过,对她宠溺的语气依旧。

两个人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废话,连翘也没有问他去参加卓师母的蟠桃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不过,还是本着防范胜于明火的精神,简单的摆事实,讲道理给他做了一回总结,告诉他,军人千万不要犯什么作风问题云云……

一个电话,两人打足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得恋恋不舍的放下。

情何以堪?

明明就是马上要举行婚礼的小夫妻,情比海深,正准备比翼双飞呢,突然之间就沦落到天涯,孤苦伶仃的天隔一方了。

nnd,多膈应人啊?

显而易见的,在x市的第一天晚上她就彻夜的失眠了,在那张窄铺上滚来滚去,想念家里的床,想念家里的男人,心里那股子别扭劲儿像蚂蚁在嗤心似的特别难过。

而且,雪上加霜的是,刘中尉同志的呼噜声还特别的响亮。

要入睡,更是难上加难。

反反复复地拿过手机来。

午夜十二点,凌晨一点,凌晨二点,凌晨三点,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好吧,她完蛋了!

可是,那鼾声还肆无忌惮地席卷过来,更是让她烦躁得不行了,这日子,整整十四天,该怎么过啊?

然而,再难过的日子,也得过下去……

一晚上终于过去了,第二天早上她没有对刘中尉发表什么让人不舒服的感叹,还是乐呵呵的一起去吃饭,到了八点,她又整理好自己,抖擞着精神去学院报了道。

想想,爱情这玩意儿,也不能当饭吃,人总得工作是不?

忍吧,忍吧……

难熬的第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也过去了!

第三天也跟着过去了!

到了第四天,她的心情总算平和了许多,还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缠了她十来天的大姨妈总算是走了……

这事儿她办得挺傻的,第一时间就登了qq,在qq上给火哥留了言。

“呼呼,亲戚走了——”

呼呼,小心肝儿跳啊跳,可是,却没有得到他的回复。

有点儿小小的失落,不过她也知道,他这个人能上qq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几天以来,两个人除了每天晚间三十分雷打不动的煲电话粥外,偶尔也能发几条短信,奇怪的都没有谁说太肉麻的话,无非就是互相道道寒暖,说说温饱,说来说去无外乎就是天寒地冻,记得多加餐饭,吃饱穿暖。

不知不觉,她熬过了整整五天,没有他在身边的五天。

望天长叹,她真是有点儿佩服自己了,翻着手机上的日历,她心里念叨着,还有九天,她就能回京都了,眼看这分别的日子就过去了一半……

吁,熬得啊,肝儿疼!

……

第六天,x市大雪。

上了一整天课,晚上吃了食堂那没啥味道的饭菜,连翘就早早地回了招待所,蜷缩在自己的床上,抱着枕头闭着眼睛养神,然后,在脑子里仔细描绘着火哥的样子来。

他的眼睛,他的眉毛,他的鼻子,他的嘴,他的……

无处不深邃,无处不性感,实在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严肃又这么好看又这么完美的男人呢?

他真的是与众不同的男人,不同于任何人,越想越远,越想越飘渺……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那脸颊上竟然漾荡起两个醉人的梨涡来。

刘中尉啃着大苹果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这一副花痴样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在自己的床沿上,她双腿盘了上去漫不经心地说。

“妹子,想老公了吧?天天半小时哪够啊,是吧?想了给他打电话呗,瞧你这样,真是愁死个人。”

闻言,连翘腾地睁开眼睛,翻了个白眼儿,然后伸手拿过桌上的水杯来,咕噜咕噜的灌了好大一口,装着不在意地嚷。

“哪儿有啊?胡说……”

刘中尉扁了扁嘴唇,没好气地笑骂:“喂,你以为骗得了我啊?!姐也是过来人,还能不了解?照照镜子,一脸的春风泛滥……”

抱着自个儿的脑袋,连翘脸有些红,岔开了话,“刘姐,那你呢?结婚了没有?”

打了个呵欠,女中尉慢慢地躺了下来,边啃苹果边说:“结了,孩子都三岁了。”

“好你出来学习,难道不想他啊?”

“想啥啊?恋爱的时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结了婚半个月瞧不着也没有感觉了,麻木了,老夫老妻的都这样,哪儿还有什么想不想的?哪像你们年轻人,见了面就往床上钻,恨不得黏在一块儿就不分开……”

听了这话,连翘脸色由红转为爆红,熟透了,一个漂亮地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起来,抓过旁边的枕头将脑袋靠了上去掩饰那点儿小尴尬。

无聊的女人,八卦之心常有!

“为什么会这样呢?两个相爱的人,结婚了,能够相守在一起,不是应该更相爱么?”

轻瞄了她一眼,刘中尉不以为然:“现在说啥都白瞎,以后你就知道了。男人么,就图那股子新鲜劲儿,吃够了,瞧够了,摸着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哪儿来的激情劲儿?”

“喔?不能吧……”整个脑袋趴着枕头上,连翘被这位过来人说得有些肝儿颤了。

“呵呵,我恋爱的时候也不相信!人还说要跟我海枯石烂,爱我到天荒地老呢,结果?狗屁!家花哪有野花香?”

“刘姐,你……”抬起头望她,连翘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蛮认真地瞟了她一眼,刘中尉很快地抓过旁边的学习参照书瞅了起来,慢腾腾地说,“女人啦,孩子是自己的,知识是自己的,工作也是自己的,就是老公不一定,随时有可能变成别人的……”

瞧着她的淡定,连翘心里憋了,好久才冒出来一句。

“我那个他,不会的。”

“小姑娘!”嗤了一声儿,刘中尉从书里抬起头来,直摇晃着脑袋,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感叹。

见到她这种对爱情对婚姻失去积极的心理,连翘反倒兴奋起来,决定要改造她的思想,于是清了清嗓子,挺认真地说:“刘姐,你可不能这么想,要积极点,跟我姐夫勾通勾通,两个人有了问题得处理……”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对方毫无反应。

很显然,形同于废话!

眼观鼻,鼻观心,连翘无聊地瞪视着天花板,也翻出本儿书来看,不过不是学习资料,而是她从家里带出来的精神食粮。

没别的,还是那本儿叫做《军婚撩人》的言情小说。

不是她学习不认真,而是这种培训跟她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比之红刺的标准来说实实在在是太低端了,完全不跟她现在的专业水平在一个档次,第一次小测她就拿了满分,还学什么习啊?

还是看看小说,混混日子吧。

这本书她已经翻看第二遍了。

也是第二次,看到了男女猪角既将分开整整六年的高潮部分,看着那些让人心酸的台词,想到自己这会儿也属于分开的状态,不由得就带入了女主人公的情感来,哀了叹了悲了……然后,有点儿想哭了……

不对,是鼻子不听话的发酸,还有……太想太想火哥了!

拿出手机来,她翻来覆去的折腾,打一个吧,打一个吧……咬了咬牙,算了,还是等他打来吧。

忍一忍,还剩八天了,很快就过去了!

手指轻轻揪着床单玩,可是,不想则已,一旦思念的滋味儿浮上了心头,就会跟猫爪子在挠挠似的,受不了受不了。

天呐!不带这样折腾人的!

就在她快要抓狂的时候,房间门口想起了小胡的声音,“连参谋,在不在?”

拍了拍枕头,她忍住搓火儿的心情,清脆地回应。

“在,有事儿么?”

“那个,我刚才从学院过来,那啥,院长叫你过去一趟,有急事儿找你!”

“噢!”

答应得挺干脆,不过她心里却万分纳闷了!

院长找她?!

她来培训班六天了,就见过一次学院的教导主任,开培训课的第一天讲了几句话,院长是谁她都不知道,找她干嘛?

心里有疑问,可是她却没有担误时间,整理好自己的军装,理了理帽子,戴上厚厚的手套就下了招待所的楼。

楼下的地面儿上,已经盖上了一层雪,今天的雪真大!

招待所就在学院旁边不过五十米,进了学院一打听,院长的办公室,在最里面那幢楼的最顶层。

高位者么,都喜欢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越往里走,心里越是七上八下的不停忐忑,好不容易到了那院长办公室的门口,她心里不住给自己打着气儿,不怕不怕,管他什么事儿呢,兵来将挡住,水来土给他填了。

镇定下来,她抬起手,正要叩门……

哪料,那扇实木门儿,竟在同一时间被人从里面拉开了,拉门的人也很急,差点儿就闯出来——

两相一顿!

就这样,连翘的手僵在半空中,微张着嘴,脸露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风尘仆仆的他,似乎也是刚刚赶到,军大衣的肩膀上,甚至还能看到被雪花袭击后留下的那种湿漉漉的痕迹。

两个人,四双眼,彼此对望了足足有十秒钟,一时之间,竟然都神奇的忘记了说话。

时间,环境,通通都消失了,只有彼此……

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就一会儿,就在连翘有些失神的时候,猛地被男人拽入那个又熟悉又温暖的怀抱。

好吧,她有些痴傻了,日思夜想的冷峻面孔就那么突兀地蹦到了自己的眼前。

这,不是做梦又是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彻底地回过神来,伸出双手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腰,深深地吸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喟叹着又哽咽又忍不住乐呵。

“火哥,你怎么来了?”

男人没有回答,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抱了她几秒,然后松开了她的腰,轻轻环着,转过身来对看得目瞪口呆的黎院长说。

“黎院长,我明儿一早送她回来,赶点儿上课,不担误你们。”

“呵呵,没事儿,没事儿……去吧去吧……”黎院长蛮客气的,笑得像个弥勒佛,赶紧挥了挥手,送别了祖宗爷。

看着他们,他心里其实老诧异了。

这太子爷啊,那么远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他原本以为要把人给带走的,难不成,就为了来睡一夜?!

摇头,晃脑,他表示老胳膊老腿老思想的,弄不懂。

——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两个人牵着手走在雪地里,连翘一直扁着嘴偷着乐。

这真的是太大大大大的惊喜了,任凭她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火锅会突然过来看她,按常理推断,这么疯狂的事儿,应该是高中的学弟学妹们谈恋爱时才干得出来的,大学生的恋爱都比这理智了。

两个人,四条腿踱在雪地上,军人的步伐,特别的刚毅,可这会儿她却觉得那节奏感,像是踩着的舞步的鼓点儿似的。

大雪的天儿,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

懒懒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她撒娇似的放柔了声音,又问了一回刚才办公室那句话。

“火哥,你怎么来了啊,昨儿晚上打电话你都没讲要来?”

放缓了脚步,邢烈火注视着她明显憔悴和尖瘦了的小脸儿,有些心疼地解开军大衣将她整个儿裹了进去,沙哑的声线儿里,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却不答反问:

“你没有好好吃饭?瘦成这样儿,不听话!”

“哪有啊,就是太想你了……嘿嘿……”

真是蛮乖巧的!

在他怀里蹭了又蹭,她任由着他带着自己一步一步地上了那辆学校停车场的军用奥迪a6。

啧啧!

感叹啊,首长的待遇就是好,到哪儿都有人管吃管住还管行……

汽车缓缓开动了,她心情愉悦地望着车窗外白茫茫的街景,等她被掰这脑袋回过神儿来时,男人密不透风似的吻就狂压了下来。

隔绝了冷空气,脱下了军大衣,他按下了汽车的隔离窗,俯下头就碾转地吻她柔软的唇。

这吻,疯狂而激烈,吻得她刚才还有些白的小脸儿,瞬间就变成了粉粉的红。

像是开在冬天的桃花儿似的,特别的娇俏!

一点一点,那吻从眉头开始,滑到眼睛,耳垂,脖子,绯红的脸颊,最后辗转到了她的耳畔,用那略显低沉的声音叹着气儿问她。

“想我没有?嗯?想了没有?”

喘着气儿从他怀里像条泥鳅似的钻了出来,连翘微微用劲的伸出手,使劲捏着他的面颊,笑得两个梨涡儿深深地,特别醉人。

“想了,想了,想了……想死了……”

一把捉住她冷凉的小手,放到唇边亲吻着,替她呵着气,邢爷两只眼神直勾勾地盯住了她,那样子固执得像个大男孩。

“来,乖乖,给老公说说,有多想,哪儿想?”

望进他那黑得深潭般的眸子,连翘暂时忘记了什么是忒肉麻了,仰着头就吻上了他的鼻尖儿,娇声说:“我天天想,时时想,刻刻想,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在想你,成不成?”

“宝贝儿……”喉咙一梗,男人压下头来狂乱地折磨她的嘴,饥渴,灼热,滚烫的吻,带着他浓浓的热情和相思几日的万种宣泄。

他没有说想她,但以实际行为告诉了她,他究竟有多想。

吻是人类表达情感最直接的方式,相爱的人之间无时无刻不想亲吻彼此,感觉对方的爱意,也顺便传递给心爱的人自己的感情。

两个人吻得很投入,很激烈,等他们的唇分开的时候,都喘气儿不均了,而邢爷那大手早就已经很不自觉地摸进了他女人的衣服里,爬到了山岗上……

听他越来越不老实,满脸通红的连翘赶紧按住他的手,同时也拼命控制住自己心里燥热的情浪,柔柔地凑到他耳边,小声哄着他:“好哥哥,不能在这儿,不能……这是汽车,前面有人……”

邢爷何尝又不知道?

俯下头狠狠地又咬了她一口,才眷恋不舍地放开那对盈软的饱满,将她拉过来紧紧揽到怀里,嘴唇贴到她的耳根儿。

“想死我了,想要你,妮妮,没你,我真不行了……”

抚了抚自己滚烫的脸蛋,想到刚才两个人就差点儿走火儿,连翘羞得想去遁地算了。

不过,再羞她还是实话实说了,“我也想。”

说完这句话,蓦地,她感觉到腰上大力一紧,男人的声音就从头顶沉闷地响了起来。

“停车——”

前排的司机顿了顿,反应过来他的话,有些诧异地问,“首长,还没有到给您安排下塌的酒店。”

“我知道,就旁边停下。”

“哦。”

过了几秒,汽车停了下来。

“你把车开走,明早接我!”

吩咐完,邢爷打开了车门儿,冷空气渗入,可是,当连翘看清楚眼前原来是一个叫‘情人旅馆’的地方时,突然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这男人,也不怕被人笑话,半路就急吼吼地跑了下来开房。

“喂,丢死人了!”

很显然看出来了她的窘迫,邢爷伸手将小猫儿似的她搂进军大衣里,在步往里走:“忍不住,老子等不及了。”

老实说,这种事还真有点儿不靠谱!

其实他俩分开的时间说来也不长,没办那事儿也不过就十几天,可他觉得自己再不要她都快崩溃了,给他好一顿憋,在跟她发生关系之前,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是重欲的男人,就算有正常的冲动,也随便就能压得住火儿。

可是现在呢?整个中枢神经都完全被这女人给搅和乱了,如果不马上将她就地正法,他绝对得饥渴而死。

瞧着他那副急切的模样儿,连翘心里暖和之余又多了一层别扭。

满脑子都是干这事儿,他到底有几分是因为喜欢她啊?

于是,索性停下了脚步,她微微撇嘴,“我发现你重视的根本就不是我这个人,说来说去就为了干那事儿才来的……”

邢爷郁结了,吻了吻她的脸,又用额头蹭在她的额角上,磨蹭着,磨蹭着,耳鬓厮磨的暧昧里,还带着点儿讨好,“乖乖,别折磨我了,不一样么?”

眨巴着眼,连翘低声委屈的说,“我看出来了,你对我,就只有那种想法,我那个没完的时候你怎么不来?一完了你就来了,二话不说就睡觉,敢情就为了办事儿来的,是不是?究竟是不是?”

胡搅蛮缠的女人,恋爱中常有,一点儿不奇怪,可是邢爷却被噎住了,嘴也软了,“要听真话?”

“废话,当然。”

“前几天实在忙,脱不开身,今儿好不容易才有空,不过……确实也是想干那事儿,嘿嘿!”

这时候,酒店门口人来人往,两个人却在这儿傻乎乎的讨论这个问题,其实真的有够骚包的,不过别人也听不见就是了。

而且,在x市,对他俩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城市,即使有不少的视线投过来看他们,也不过是惊叹好一对俊男靓女,绝对没有身份上的因素。

见到她不吱声儿,邢爷真郁闷了,想了想来,突然就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来,妮儿,我背你进去,带你玩猪八戒背媳妇。”

连翘惊悚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真敢?望天上的雪花,有没有哪里错位了?太骇人了吧!

“不要,笑死人了!”

“怕个屁,这会儿谁认识咱俩?我就乐意背我媳妇儿,谁敢说什么?”

噗哧一声,连翘也被他的话逗乐了,开心地笑了起来。

是啊,人生在世,自己过得舒心就行了,管别人怎么想呢?

于是,也不顾别人的眼光了,小猪仔似的猛地扑了过去,趴在他厚实的后背上,伸出双手死死搂住他的脖子,将脑袋伏在他的脖窝里,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味儿,软软地在他耳根呵着气。

“火哥,今儿晚上一定好好伺候你……”

不着痕迹地捏了捏她的屁股,耳根子痒得邢爷深深地吁一口气,到了情人旅馆的前台才将她放了下来,在前台小姐瞠目结舌的的面容里,淡定地掏出军官证来。

“一个房间。”

闭上嘴,服务小姐咽了咽口水,总算从他俊朗的脸上移开了,终于想起了来了自己的职责,摆着满脸的微笑。

“二位好,我们这儿有为情人特意准备的房间,有浪漫蜜月圆床房,豪华温馨春水房,激情膨湃失心房,心心相印水床房等等,有浪漫,安全,私密的全套设施,吊环,水床,冲浪……这儿是详细资料还有画册,你们看看要选什么房间?”

啊!

------题外话------

周一了,周一了~妞儿,新的一周又开始了,加油!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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