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伤害你有什么奇怪，你双脚着地，还染了血迹，说明你没有用气流护体，我的毒液能够打到你不是很合理？”
戈尔特张大嘴，想说话出不来声音，脸上带着疑惑和惊怒，不甘地死去。
何凡用指甲划开戈尔特的胸膛，沿着连接脉络在左腹位置挖出了一颗橙黄色进化石。
握着进化石从台阶上下来，蹲下身查看刘蓉怀中奄奄一息的铁男。
“铁男快不行了。”
刘蓉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问道：“你有办法救他吗？”
何凡叹了叹气，摇摇头。
侯俊捂着胸口爬了过来，泪眼婆娑地喊着铁男叔叔，铁男艰难地扭头看了眼侯俊，又转头看向刘蓉。
没有了双手，也变化不了表情，说不出话，只能从眼神中读出铁男最后的情绪。
何凡觉得那是解脱与轻松，不知道在刘蓉与侯俊眼中又解读出怎样的情绪。
铁男终于去了，刘蓉与侯俊哭成泪人。
何凡默默地站起来，守在地铁口，将哭声吸引过来的魂兽一一消灭。
几分钟后哭声渐渐停歇，咳嗽声接连响起，刘蓉与侯俊都咳出鲜血。
何凡现在没有了扫描能力，不清楚他们的高烧和咳嗽是怎么回事。
仔细检查了一下咳出的血痰，何凡让侯俊长大口，从他嗓子眼里看到了一点点微弱的光。
“你们被感染了，体内生长有那种发光的苔藓。”
刘蓉苦笑一声，摇着头说：“无所谓了，反正活不下去。”
随即看向何凡手中发着荧光的进化石问道：“那就是神格？”
“对，这就是神格，其实也是进化石，融合了它就可以保存个人的信息不灭，到下个城市重生，不过付出的代价你也看到了，就像李三光那样。”
刘蓉惨笑，呢喃道：“骗子，都是骗子，我们根本没有活路。”
侯俊问：“奔波儿灞，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敢动手杀神明？”
何凡诧异道：“难道你们不敢动手吗？”
侯俊摇了摇头。
刘蓉说：“成为神明的仆从并不是形式，会从精神上影响我们，就算再愤慨，也让我们提不起对神明出手的心思，接触的时间越长，这种观念就越牢固。”
“就像是一种灵魂上的枷锁。”
侯俊补充道。
何凡低头想了想，可能是进化石的效果，不仅够压制他人的能力，也能够从精神上让人拜服，生不出反抗之心。
自己的进化石应该也有这个效果，只不过自己不是神明，没有权限发挥出这样的能力。
刘蓉再问：“你到底是谁？”
“我叫何凡，我不受影响是因为我体内也有进化石，你们现在看见的我，不是原本的我，我原来的身体估计和李三光一样，被另一个神明给占据了。”
“你就是何凡？你有医治能力？”
何凡皱眉问：“你听说过我？”
刘蓉点点头：“我听张铭兴说起过你，你的能力很奇特，只要人还没死你就能救回来。”
何凡轻哼一声：“那是之前，现在我不但没有了这种能力，连身体都被神明夺走了，我要把我的身体抢回来。”
提起张铭兴，何凡突然想到，神明带走了文雅和石姬等人，会不会也收服了张铭兴，毕竟相隔不远。
如果找到了张铭兴，或许就能找到文雅他们。
想到这里，何凡立刻问刘蓉：“你能联络到张铭兴吗？他或许和抢了我身体的神明在一块。”
刘蓉说之前在鼠堂的时候，她在所有成员身上都留有精神印记，类似于手机号码，可以试着联系，但不保证有用。
何凡敦促她试一试，刘蓉安静片刻，对何凡说：“联系上了，他现在在望江阁附近，打算尾随神明进入中心区域。”
“他一个人？”
“没说，但是没有沦为神明的附庸，还叫我过去与他汇合。”
“你没和他提我吧。”
“当然不会，你们的关系我大概清楚。”
侯俊又开始咳嗽，何凡见他们二人状况堪忧，给出了两个选项：
一是跟着自己抢回原本的身体，然后治好他们，有可能的话一起返回现实世界。
二是就此别过，如果能够撑到最后一天，可以试着融合这颗进化石活到下一场轮回，融合进化石的风险，何凡也明确告知。
刘蓉选择跟着何凡，侯俊听刘蓉的，于是三人再度携手。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何凡说不妨找张铭兴联手，让刘蓉与张铭兴保持联络，赶过去与他汇合。
一夜的奔波，天已亮，人早已疲惫不堪。
好在何凡杀戈尔特回了血，现在状态还算不错，刘蓉与侯俊此时战斗力约等于零，全靠何凡保护。
天亮之后魂兽更为警醒，视野也好，前往望江阁方向的路很不好走。
三人走走停停，走得小心翼翼，快到中午时分才抵达中心区外缘，距离望江阁还有七八公里。
“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何凡放下高烧不醒的侯俊，找了点水浇在他额头降温。
这里是b市的电讯大楼，方圆十几公里内最高的建筑，从楼上可以看到整个中心区域的全貌。
中心区域的屏障虽然已经消失，但是里面的景色亦真亦幻，好像被分割成无数个场景，拼接成为一副杂乱的拼图，时刻在不断变化，看起来毫无规律可言。
刘蓉喝了一口水，感叹说：“里面的空间是错乱变化的，要想抵达中心完全靠运气。”
何凡并不认同。
“神明在望江阁集合再进入，说明他们可能掌握了部分线路，这个杀戮都市他们经历过无数次，这个中心区域也就探索过无数次，肯定知道些东西。”
刘蓉咳嗽两声，赞同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何凡说：“张铭兴是明智的，没有贸然选择进入里面，而是尾随神明的队伍。”
刘蓉盯着变换的城市看了一会，苦笑着说；“这里面的变化太复杂了，我刚才好像看见同一个环境不同的季节，恐怕这里面连时间都是错乱的，我觉得你说要抵达中心，希望太渺茫了。”
何凡没有接话，望着犹如万花筒一般的中心区域，内心不禁也产生了动摇。
真的能够抵达中心，回到原来的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