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永泰就是这样一般人物。
曾有人评价他,说他是一位“案牍如流,有高度行政天才的人物,眼明手快。
凡有人质疑问策,杨氏能于谈笑之间立拟‘上’、‘中’、‘下’三策以对,无不妥切。
不要以为近代就没有类似于谋士般的人物,事实大有人在。
只不过将谋士这个称呼转换了一下,变成了政学系。
这是国党中一个极其重要派系。
而杨永泰就是这样一号人物,1880年出生广东人士,前朝秀才出身,年仅十七岁就中了秀才,完全不是老周之流可比。
同时早年曾毕业于广东高等学府和京城法政学校。
此人更是学贯中西,既懂得中国传统中侍奉帝王、剪除异己那一套,同时又不会墨守成规。
而这人之后一直在上海韬光养晦,待机而动,就如古代一些谋士一般。
在此期间他一直在观察与判断,最终眼光毒辣的将宝压在了校长身上。
而当时的校长,其实情况岌岌可危,因为那会到处都是兵强马壮的军阀,就如群雄逐鹿的战国时期一般。
杨永泰的主要功劳,就是削藩。
在校长名义上取得全国统一之后,虽然统一,但就是名义上的。
各地军阀依旧手握重病,割据一方。
这局势可不比汉景帝时期面临的局势好多少。
而校长的谋士晁错,就是杨永泰了。
而杨永泰在削藩之上,仅仅提了十二个字。
“军事化整为零;财政化零为整。”
十二个字,却蕴含大道理。
简单来说就是合纵连横,各个击破一套,但实施起来就麻烦。
但杨永泰却下手精准的如手术刀一样,完成了军事和经济上的切割。
经济上瓦解冯帅,政治上解决阎帅,军事上解决桂系,外交上对付张少帅。
甚至他的手段细微的让人毛骨悚然。
冯帅当时的地盘大,但地盘大多比较贫瘠,而他部下韩将军和石将军等人,早就对上面老大哥冯帅十分不满。
恨不得早早自立门户,故而只要经济上进一步对冯帅进行限制,时机成熟便可对其手下进行收买,冯帅这一脉自然瓦解。
而对阎帅这人,杨永泰将其称之为‘山西票号商人’,简单来说讥讽此人只知道打小算盘,看不清全局。
故而建议在政治上孤立阎老西,有机会设局下套,最好是让阎冯张三人打起来。
至于桂系,杨永泰认为,李宗仁和白崇禧都是匹夫,军事上有一手,搞政治不行,独来独往,只知道经营自己的小集团,与其他任何派系都老死不相往来。
而对付这两人最是简单粗暴,那就是打。
桂系不是善战吗?
如此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而最麻烦的就属张少帅了!
东北军,两世经营,坐拥数十万雄兵。
这就如三国时期的袁绍,比袁绍更难对付,故而急切不得。
不得不说,杨永泰是个鬼才。
他这一套就像是先知先觉似的,历史一切就如他所说的一样,先蒋桂大战,随后中原大战,然后张少帅武装调停,进入消停阶段。
后世有人说,他这一套削藩宏论,如若写在纸上,堪比《隆中对》。
此人也被誉为民国卧龙。
也就是他36年被赴汉口日本领事馆宴会返回时,在江汉关轮渡码头被人开枪狙击身亡,不然抗战兴许局势糜烂速度不会那般之快。
“哦,小妹你说的可是秘书长杨先生?”宋长小姐神色认真了不少。
对于这位先生她也不得不佩服。
她的确工于心计,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些手段操控人心可以,但玩天下格局,在这位杨先生面前就是个笑话。
“嗯!的确是杨秘书长。”宋三小姐笑着点点头。
凭借削藩之功,虽还未全部应验,但杨永泰的功劳足以坐稳军委会秘书长一职务。
“那杨先生可曾说过如何瓦解张少帅?”宋长小姐好奇询问。
“说过,但只有一言!”
“怎么说?”
“徐徐图之,步步为营。”
宋三小姐说着就忍不住叹了口气,接着道。
“杨先生说了,张少帅不同于旁人,他地盘广袤,更有全套军工体系,粮食亦能做到自给自足。
但有一点却能实施,也正在实施。”
“什么?”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以天下大局说服此人。随后以外交手段挑起俄国边患,只能暂时让此人自顾不暇。
而另一边,强修内功,争取十年平定此人。
对付张少帅只能如此,快不得,急不得,也躁不得!”
在自家长姐面前,宋三小姐没什么好隐瞒的,哪怕是一些机密问题同样如此。
如若是在二姐面前,考虑到二姐性子软,宋三小姐还不至于说这么多,但长姐不同。
听着自家小妹说的这些,宋长小姐忍不住点点头,嘴中赞叹道,“不愧是杨先生,真乃国士也!”
不过说着说着她愕然的看着自家小妹。
“小妹,为何这么盯着我看?”
此时宋三小姐正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目光看着她,这让她有些不是滋味。
“姐,杨先生还说了。”
说着宋三小姐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淡淡道,
“他说你这一棋,食之无用弃之可惜,属实不知其用意。
姐,您说你这布置的这个杜浩北上之举,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连杨先生都猜不透?
但我感觉他像是猜到了什么,但又像是没猜到,说话含含糊糊的,姐,要不你直接告诉我得了。”
听着这话,表面平静无比的宋长小姐,心头却是狂跳不止。
小妹兴许不知道,但这位杨先生太可怕了。
但宋长小姐到底是修炼多年的狐狸,她笑着摇摇头。
“唉,哪里的什么用意,就是考察考察这小伙子罢了。你也知道他和我家令仪的身世差距太大了。
又混迹于市井之中,身上匪气颇多,又油嘴滑舌的。
但令仪这丫头又相中了这小子,唉,令仪这丫头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我这不是寻思着让他去行伍之中历练一番嘛。”
“当真?只是这般,那要我说倒不如直接安排进军校,我打声招呼的事。”宋三小姐狐疑道。
宋长小姐闻言连连摇头,“如若只是这样当然送入军校更好。
但我却想晾一晾这小子,兴许时间久了,令仪这丫头对他的感情也就淡了,你说呢?”
闻言宋三小姐算是明白自家老姐的良苦用心,点点头。
“唉,老姐,难为你了,令仪这孩子我待会定要说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