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其他人如何,杜浩一概不知道, 他只知道今晚张艳汝受惊了。
一夜无话杜浩睡得格外香沉。
而在丑时三刻,巴府内依旧是灯火通明。
起初八爷是很愤怒的,大半夜的正与红鸢酣战,结果大半夜有人搅人清梦。
但很快他就喜笑颜开,看着这一箩筐一箩筐的大洋,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止不住乐开了花。
这一刻,赵田雨也是开心的,事情貌似朝着很好的方向发展。
但随着他讲述事情,他就隐隐发现不妙,事情没这么简单。
“八爷.....这可是有什么难处?”
见八爷在灯光的照耀下面色凝重无比,赵田雨有些狐疑道。
八爷有些恋恋不舍的收回抚摸大洋的手,有些意兴阑珊起来,长叹道,“这些钱你拿回去吧。”
“为何?八爷,这凡事好商量啊!您无需出手,只要放出话来,这一万大洋就是您的,除此之外我还能拿出名下三成的铺子分红给您。
这无非就是张张嘴的功夫,您.....考虑一下?”
赵田雨努力劝说,很显然面对八爷,他开出的条件更加优渥。
杜浩还真没说错,他打心底里并没有瞧得上杜浩的意思,架子是端着的。但面对八爷这等同辈就没什么好端着的了。
说白了就是贱骨头。
“钱是好东西啊!不过.....算了,你回去吧,东西带走。”
八爷摆摆手,神情很是纠结,但又无可奈何。
赵田雨更加纳闷了,心中莫名浮现一个猜测,莫非从始至终做主的一直都是他杜浩?!
可这怎么可能?他杜浩何德何能?
杜浩不过入帮半年不到,怎能做到这地步?
“八爷,莫非你是怕了他杜浩?”
情急之下这话就脱口了,赵田雨心中有些后悔,但见八爷沉默不语,他愈发恼火。
“八爷,他杜浩何德何能?您才是他师傅,从来只有徒弟听师傅的哪有师傅听徒弟的,他 这是狼子野心!您...”
“够了!”
嘭!
八爷一拍桌子,怒斥道,“现在马上给我走!带上你的人和钱给我走,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
被赶出来,赵田雨做梦都想不到怎么会这样?
坐在巴府门口,嘴里一根接着一根抽着哈德门,脸上满脸的怀疑人生。
今天他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可这秘密又是如此荒唐,估计说出去别人只会说他疯了。
但这就是事实,人家八爷听到杜浩已经拒绝他,那模样好似赶紧离他远点。
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你快走,我怕杜浩误会。
就....就离谱!
“赵爷,咱们....咱们现在咋办?”小丘同样是一脸苦涩,没曾想给人送钱还会被赶出去的。
“怎么办?回去睡觉!”
轻哼一声,赵田雨大步起身而去。
他也是郁闷无比,他们这一脉之所以不得志,始终只能四家联合在一起,主要就是老辈没人了。
上头没人,他们就只能相互抱团苟延残喘,其余三家虽然有些畏畏缩缩,但不失为委曲求全之道。
但这都不是理由,关键是他赵田雨现在已经玩不懂这个江湖了。
——
次日一大早,杜浩就将昨日之事忘了个七七八八,倒是让周德才稍加留意后续事态发展。
事情他肯定要插手,但绝不是现在,现在下场名声易得,好处难得。
这不符合他杜浩的行事风格。
想要尽快掌权掌大权,就得分秒必争,不得放过任何一丝机会。
很显然这或许是一次机会。
一边翻阅着报纸,一边吃着红裳准备的早点。
早点是炸果子配老豆腐,至于后世红极一时的狗不理包子,在这年头不是说不好,而是并不出彩,没办法津门早点太多,老津门人喜好的很少有狗不理。
“怎么?最近应该会经常住这儿吧?好几天没见,我还以为你有了新欢了。”
张艳汝穿着一身白色蕾丝睡裙,光着脚就下楼了,白皙的大长腿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白皙胜雪。
“最近应该会在这儿多住几天,再说我有没有新欢你还不清楚吗?”
闻言,张艳汝俏脸顿时一红,想想昨夜杜浩那治水的功夫,的确不像是有新欢的样子。
“今个儿有空?”
张艳汝突然询问让杜浩微微一愣,狐疑的放下报纸,“怎么?你有事?”
“倒是没事,不是你一直想要开一家黄包车公司吗?这不是最近有贵客在咱店里消费,刚好就是开黄包车公司的。
就问了问,人家潇湘人士,老家在长沙,这不是家中老母去世回去吊唁。
他在这儿没多少人脉关系,也打开不了局面,索性就趁着这机会想尽快把公司盘出去。
怎么有空吗?”张艳汝说着笑盈盈撕下一块炸果子,放入小嘴轻轻咀嚼着。
“有空!必须得有空!”
杜浩挑了挑眉,还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前吩咐李力和周德才去张罗,结果到现在还没音讯。
反倒是张艳汝这边来了收获,不得不说这女人还真是自己幸运星。
想到这里,杜浩上前直接在张艳汝脸上亲了一口。
“唉!你干嘛!大早上的~还弄我一脸油!”
推开杜浩,张艳汝美眸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擦了擦脸颊,不过脸上却是越擦越红。
杜浩有些无语,自己就是有感而发,真没别的意思。
同时一手拨开下边张艳汝那无处安放的小脚,没好气道,“好了,想不开可以等晚上,快点吃,待会帮忙引荐一下那位老板。”
——
正午时分,杜浩与张艳汝已经是打扮一新出现在燕春楼二楼雅间。
杜浩特意穿了一身西装,还是上午张艳汝带着去百货大楼买的,说是那位黄老板是海外留学归来创办的公司,不太喜欢江湖上那套。
而张艳汝就比较随意,虽然只是平日里那副旗袍打扮,但这就已经足够惊艳。
头上还盘了个好看的发髻,盖了一些蕾丝花边小贝雷帽,肩头盖着一个薄薄的披肩,手上延伸至手臂戴着黑色真丝手套,很有贵妇名媛的做派。
两人就这么一坐很有名媛富少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