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嬴景一脚踹破房门,抱着孟湘蹿了进去,又用脚“咚”的一声关上了门。
这是嬴景在猗兰村买下的房子,戴孟潇得知孟湘回来,她眼睛顿时一亮,要追上去的时候,被嬴景忠心耿耿的护卫们拦了下来。
“小姑娘还是不要去打扰大人了。”几个汉子将戴孟潇当作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随意打发着。
戴孟潇低着头,乖巧地听从了他们的话,却拐了一个弯绕到卧房后身,她贴在窗子下想要扒开窗偷偷溜进去。
虽然,她知道两个人在做什么,可是她就是不想,她不想让孟湘沾染上其他人的味道。
然而,她刚刚凑近窗户,就被破窗而出的一柄利剑削掉了一缕头发。
戴孟潇瞪大眼睛,整个人瑟瑟发抖。
那个男人在警告她。
“你这个孩子还真是不听话啊。”一个声音爽朗的护卫拽着戴孟潇的后衣领将她拎了起来。
她手脚都用上了就是没有办法挣脱。
“啧啧,没办法哟,你就跟我呆一会儿吧。”
那个已然被她记上一笔的护卫像拎小鸡仔儿一样拎着她出了院子,整个院子就只剩下了屋内的两人……
“真是讨厌鬼啊,居然敢抢走我的尚方宝剑!”
孟湘的手臂从床帐中探出,稳稳地缠住了嬴景。
嬴景隔着一层薄纱看着她妩媚诱人的神情,薄纱微动,就像是饱满果实的果皮已经无法承受内里的鲜嫩多汁,一旦掀开一角放出的就会是无边无际的春~情,烂熟的绮丽,以及销魂的艳色……
他双眼黏在她的身上,握着她的手掌吻了吻。
她垂下头,神情柔媚,脖颈像是柔软的白玉兰。
他靠近一步,却被她紧紧攥住了衣襟,像是在邀请,又像是在拒绝。
“害怕了?”
“才没有。”她莞尔一笑,眼波荡漾着□□,“你靠近一些好不好?嗯?”
嬴景微微一笑,脱下鞋钻入帐子里,红纱帐如橘红浅红深红的暮色,暮色四合,她盼他归家。
昏暗的光线下,她朝床趴下,嬴景正待上去,却被她轻轻踹了一脚。
“你好心急。”
她从枕头下摸出了一个小孩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那是他寻来给她玩的,不知何时让她压在了枕头下面。
有了夜明珠的光线,他看得更清楚了——
轻颤的睫毛,微微抿起的双唇,还有令人销魂蚀骨,软而媚眼波,荡啊荡……荡啊荡……
“你好好举着!”她将夜明珠塞进他的手里,嬴景不明所以地举了起来,他脑子里搅成一团,所有的聪明劲儿都一股脑儿地顺着一股热流往私密处钻去。
女王蛛,美人蛇,最是销魂美人玉手,尤其是这双玉手还在宽解衣带,云朵般的衣衫逶迤落下。
她侧过身子,眼角上挑,层层叠叠的衣衫像是花瓣一样,一层层落下,展现出最里最嫩最美的风情,亵衣从一侧无力滑落,香肩半露。
她的眼神由下向上撩过他的脸颊,也撩过他的心。
另一边堪堪搭住的衣襟也顺着她白皙的肌肤缓缓滑下,她肩胛骨上有一片红痕,看上去像是招摇的蔷薇,从衣服里钻出的那一瞬,妖气冲天。
嬴景像是磨利了爪子的野兽,一下子扑了上去,将她按倒在松软的被子里,细细地吻着蔷薇,胸膛里的艳兽也受不住撩拨喷涌而出。
她则悠哉悠哉地将两手垫在下巴下面,狭长的媚眼半眯,慵懒不已。
“孟湘……娘子……”他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她阖上双眸,朝后扬着头,就像是被宠爱妃子服侍的帝王。
身份贵重的“宠爱妃子”偷偷抽出她头顶的簪子,青丝如瀑,流泻下来,微凉的发丝钻进了他的衣襟里,缠上了他的玉腰带,怕毁了这好头发,嬴景的手指又轻又慢地拈着她的发丝,一点点挣脱,有形的倒是挣脱,无形的已然将捆的密密实实,牢不可破。
待发丝解开,他则一股脑地抹下了自己的衣服,猴急着,甚至将单薄的外衣撕裂了一道口子,他却看都没看,随手甩到床下。
哪怕是在一年前,打死他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么急色的一天。
玉佩磕到了地上,簪子碰到了床架,零零碎碎的物件儿“叮叮咚咚”往地上掉,活似大珠小珠落玉盘。
孟湘翻了一个身,闭着眼睛轻声道:“下雨了……”
“对啊,都湿了。”他柔声诱哄着她。
孟湘嗤笑一声睁开双眼,水汪汪的眼睛撩动着他的神经,玉足踏在他的胸口,一个用力将他掀翻,自己则像是个战士一样,扬鞭骑马。
“嘚儿——驾!”
骏马那么快,跑过艰难险阻,蹿过隧洞,在一片花海前微顿,又接着向前跑去。
不知疲倦,没有尽头。
红色的纱帐被风扬起……
阳光从床帐的缝隙小心翼翼地落到松软的被褥上,只是这被褥被搅成一团,丝缎被面被人挠抽丝了,面儿上的绣花也被咬脱线了,被角还有些湿。
床上的男人卧如玉山将崩,一床的浓艳也夺不去他的风华,然而,留恋在他脸上的阳光,却让他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于此同时,他的嘴角也扬起了一个甜蜜的笑容。
他似乎有些害怕睁开眼,脸颊在枕头上轻轻蹭了蹭,却蹭不掉他因羞涩而生起的胭脂红。
“嗯……那个……”沙哑的声音一出口,连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胡乱地扯过被子挡在胸前,牙齿轻咬下唇,鼻子以下埋进了被子里,可被子里充斥着她的气息。
他一把甩开了被子,手背挡在眼前,轻声唤着:“娘子……”
小小的羞涩之花开在他的笑靥里。
“你……”他忍不住想笑,“你相公我还不错吧?”
久久听不见答案,他不免有些紧张。
“不会吧?很差?”
还是没有回答,他双唇紧紧抿在一起,原本自傲矜贵的神情却被淡淡的不自信取代了。
心中涌出来的恐惧一瞬间灭顶,他慌张地去摸她那边的床,却摸了个空,褥子上冰冷,仿佛根本没有人躺在上面过,好像那些旖旎的、香艳的、秾丽的场景都只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场春~梦。
明明是初夏,气温已经升高,他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一下子跳下了床,鞋子都顾不上穿,只披了件外衣,慌里慌张地拉开了门,高声叫道:“来人啊——”
一个带着皮制面具的男人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朝他半跪下来,“殿下。”
嬴景此时也顾不得可能被他听到墙角的羞恼,神情又怒又惶恐又有些失魂落魄,“昨儿个,就我自己在?”
那个男人眼神奇怪地看了嬴景一眼,随即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殿下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嬴景简直想当胸踹他一脚,幸好从拐角走来的另一个护卫解了他的围。
“殿下想问的是……”那后来的护卫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夫人吧?”
嬴景从未如此焦躁,他一挥袖子,“快说!”
“夫人清早就与前来拜访的于大人出门了。”
“呵!对于廉叫什么大人,即便他满家都是太医,他也一辈子都当不上!”他已经气得口不择言,又紧张道:“他们两个要做什么?去哪里了?”
“这属下就不知了。”
他心理上恨护卫不拦住她,可理智又告诉他,那是因为没有他的命令,他的护卫们不会做多余的事,这是本分。
可是,还是很生气。
他裹紧身上的外衣,冷冷地吩咐下去,“备马。”
他又停住了脚,皱眉问:“那个小姑娘呢?”
“也跟夫人走了。”
他这才舒了口气,可仍旧愁眉不展。
“所以,你就这样跑了?”玉娘坐在院子里的合欢树下,吃着干果。
“我也尴尬好嘛!”孟湘坐在她身边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想不到那酒劲儿这般大,害的我……”
“呸!呸!呸!”她不知在呸着孟湘,还是在呸着嘴里的皮,“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怪惹人嫌的。”
“你的心里大概是乐开花了吧。”
孟湘不语,却不住的走神。
玉娘咂咂嘴,忍不住道:“看你脸色绯红的模样,你男人好好满足你了吧?该纾解的时候就要纾解,否则带着这种欲求不满的脸跳舞,谁愿意看啊!”
玉娘到底是年纪在那儿,说话荤素不忌,听得孟湘耳根发热。
两人坐了一会儿,孟湘叹息一声,碎了一地的花叶。
“才不是故意逃走。”
玉娘努努嘴,摆明了不信。
“我是有意的。”孟湘也拿了几个干果在掌心揉搓着,“大概是我想做个坏女人吧。”
玉娘听得入了迷,拍着大腿赞了一声,“你这样还真像是话本里说的,不过,坏女人可都没有好下场。”
男人总是忘记让自己笑的女人,却能够一辈子记住让自己的哭的女人。
孟湘抹了抹唇,嫣然一笑,“我最喜欢看男人为我哭了。”
粉红色丝绒花瓣落在她的肩上,被她白皙的手指轻轻拂了下去,眼神转而朝玉娘望去,眼底还依稀留存微红的痕迹,像是星星点点的火光。
究竟是美人粉面含春,还是春似美人,天上地下独有一个孟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