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下,湖水旁,她被人压在树上,慢腾腾的碾磨,一点点地被享用,他的大手从她肌肤上滑过,让她忍不住颤栗,他像山一样压下,她再多的花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到底不够看,如今的她就像是被压入五指山下的孙猴子。
“嗯……”她难耐地哼唧了一声,一只胳膊搭在额头上,仰头望着从叶片间透下的细碎光芒。
他的吻慢慢往下,像是温泉水一样贴在她的肌肤上,她浑身都在发热,像是糖一样在他滚烫的眼神,热情的手指下融化了。
“哈——”孟湘咬住唇,却让他的吻阻隔,他就像是潮水,潮水不断上涌,从她的脚尖往上淹没。
他太热了。
孟湘轻轻呼出一口气,头顶的碎芒晃得她眼晕。
等她在睁开眼睛,便是在阳光下像湖水一样拂动的青纱帐子,孟湘双手捂住了脸,嗓音沙哑道:“什么啊,原来是一场梦。”
“你是做了什么好梦了吗?”
孟湘猛地扭过头,就见嬴景正趴在她的枕边看她,阳光下金色的睫毛微微抖动,眼睛里是森林的神秘颜色。她这才想起来,山长给两人安排的房子是在一处的,可这人竟然一大清早就趴在她的床边看她,真是让她不爽,更何况刚刚在梦里还被他给欺负了。
孟湘伸出食指,点着嬴景的眉心将他给推了出去,“堂堂一个皇子,你怎么就混的越发没脸没皮了。”
嬴景抓住她香香软软的手,放到嘴边吻了吻,迷人一笑,“我听到你在叫我的名字,是梦到我了吗?”
少见的,孟湘的脸颊一红,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被子里,嗔怒地瞪着他,可这一眼简直像是在勾引,他的心痒得不行,整个人蠢蠢欲动。
“敢过来的话,呵呵……”
在她威胁的目光下,嬴景有些失落地抓了抓头发,笑道:“好吧,这次就先饶了你,我去收拾收拾就要给他们上课了,你可不要乱跑,尤其是……”他一下子贴近了孟湘,两人四目相对,“我的娘子,可千万不要背着我勾搭别人啊。”
刚说完,他就飞快地后蹿,孟湘抬起的腿蹬了个空,嬴景拍了拍大腿,笑眯眯地调戏道:“我现在可是对你的行为都有了充分的准备,可不能再被你踹到,如果没有办法给你幸福那就不好了。”
“你这是学坏了。”
嬴景整理了一下衣襟,眼神温柔,原本距离遥远的冷淡玉山成了可以放在手中随意把玩温暖手握玉,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双唇,“不是跟你学的吗?”
等嬴景彻底离开,孟湘“啊”的一声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又猛地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
“为什么我会那么饥渴啊!”孟湘烦躁地抓挠着头发。
不过这也难怪,孟九娘本身就是吃过肉的,她的夫君孟朗没死的时候两人鱼水之欢也算是和谐,她现今又是少妇的年纪,旷久了,难免会觉得难以忍耐。
孟湘近来也觉得身体有些不对,阴阳协调本就是人生大事,这个年纪又久久没有男人,身体和心里上难免会受不住。
她揽镜自照,抿唇一笑,风情美艳在眉梢眼角晕开,按理说这样的美人是不缺男人的,不过,既然已经有人成为了她的夫君,是不是也该尽一些夫君的义务了。
孟湘心里打定主意便松快了许多,收拾后自己之后便慢悠悠地朝书院饭堂的方向走去,她来的晚了些,饭堂里几乎没了人,饭菜也没剩多少,她便打了一碗粥,跪坐于案边小口慢吞吞呷着。
她对面的案边正跪坐着一个看上去极其清冷的男子,头发用乌木簪子绾住,背脊挺直,舀起一勺粥,递进嘴中,在这一期间,他仍旧腰板笔直,头也不低,双目平视前方,一副好教养的模样。
孟湘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可他即便觉察到了她的视线,也没有抬眼看她一眼,只是文文静静喝着他自己碗里的粥。
不大一会儿,从饭堂外边“吧嗒吧嗒”跑来了两个人,只是一个人脚步重些,一个人脚步轻些。脚步重的那人率先跑了进来,竟是庾庆,他打头一见那个清冷男子,顿时刹住了脚,他身后跟着的男子,则半揽着他的肩膀,笑嘻嘻道:“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庾庆咳嗽了两声,赶紧将南金棠的胳膊抹了下来,放轻脚步,弓着腰,谄媚笑着走至那人身边,“您不去看看?外面可有热闹瞧。”
清冷男子充耳不闻,就像是牵丝人偶似的一口一口吞着粥。
南金棠用胳膊肘给了庾庆一下,直接坐在了案上,手支着下巴,笑眯眯道:“外面可真热闹。”他一面对着那个男子说着,一面毫不假掩饰地看着孟湘,“就是新来的那两个小孩子,白所安可正带着人堵着他们两个,要给他们讲讲何为尊卑呢。”
孟湘“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将碗往案上狠狠一摔,便冲了出去。
那个冷冷清清的男子仍旧老僧坐定,舀着南金棠臀边放的粥。
南金棠无趣地鼓了鼓脸颊,“清华,你可太无趣了,说真的,新来的景夫子真的是你的亲戚?”
景清华没有回答,庾庆则不住地拉扯着南金棠的袖子,“怎么能对着楚王失礼呢?”
南金棠媚眼轻抛,“这又如何?反正清华又不在意。”他说着就像是要故意恶心人似的去抱景清华,景清华推了粥碗,看都没看他一眼朝饭堂外走了去。
“你看,这不就说动了他。”南金棠朝庾庆露出得意的笑容,庾庆给他伸了个大拇指。
“楚王殿下,您等等我啊。”庾庆提起碍事的衣摆,急吼吼地追赶着景清华。
南金棠用大拇指抹过腰间垂着的一块白玉,对着孟湘刚刚坐过的位置低头一笑,“我倒是要看看能不能抓住你的小辫子。”
等他自己慢吞吞跟过去的时候,围在那里的人群几乎已经散干净了,这样一出大戏怎么能这么快散场呢?
南金棠四处看了看,转过一个拐角却见到景清华甩开众人,独自站在一面花墙后,低头凝视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从花墙后影影忽忽地可以看到两个人在谈话。
南金棠顺着另一边的花丛里摸了过去,探头一看,没想到居然是孟湘拉着姜南叙话。
对于姜南这位出身世家的夫子,虽然白所安一派表面上对他尊敬,但是私下里却不以为然,甚至觉得他就是个玩物丧志的典范,简直堕了世家之名,世家子弟皆以他为耻。寒门子弟看不惯他,世家子弟又排挤他,姜南在这个书院里的日子并不好过,这种事情问个人就知道了。却不曾想,这位新来游学却满身神秘的孟湘居然会对此人感兴趣。奇哉!怪也!
“想跟我学舞?”姜南的声音大了些,仿佛有些不可置信,又冷笑道:“除非你的坚持能够打动我。”
孟湘轻声问:“那要如何才能打动你呢?”
姜南冷冷的一瞥她,“若是你能在大庭广众下跳上一舞,且得到我的满意我就同意。”
孟湘刚要答应,就听姜南冷冰冰地警告道:“若你将舞技当作玩乐之事还是趁早去找别人学为好,我既然能为了舞技放弃世家地位,眼里自然是揉不得沙子。”
“恰好我对待舞蹈的态度也是这样。”孟湘扬眉一笑,姜南一愣,丢下一句“最好是这样。”便匆匆离去。
孟湘从花墙后走出,迎面撞上了景清华,南金棠便将身子爬的更低了些,透过花叶的缝隙望去——
她朝他笑了一下,并没有特意打招呼,而当她经过景清华的身边的时候,没想到他居然先开口了。
“你是谁?”
孟湘回过头来,景清华皱眉道:“不必拿搪塞别人的言辞来对我说,我知道景郢的真实身份,自然也知道他尚未娶妻。”
“我是谁你不妨去问问他。”
景清华淡淡道:“你若是不愿说便也作罢,不过,你还是不要好心办了错事,如今的姜南并不值得拉拢,而且你也用错了招数,在姜南面前提起舞蹈,只会更让他厌恶。”
南金棠简直惊奇极了,想不到一向清冷,简直可以遁入空门的景清华居然能对一个不过见过几面的人说出这样一番告诫的话来,他不尽对景郢的真实身份产生了好奇,更是对神奇的孟湘越发感兴趣了。
真是太有意思了,很久没有找到这么让他能打起精神来的事情了。
“你倒是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同样心地善良……”
听着孟湘的话,南金棠几乎要笑出声来,景清华那人可不吃这套。
果然,景清华听了她的话反而蹙眉,孟湘却接着道:“也一样喜欢礼佛,他几乎都遁入空门,只是住持说他六根不净……”她的声音越发轻快了,“这样也好,在我这个俗人看来还是俗世更有乐趣些。”
景清华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孟湘则继续笑道:“我是真心喜欢舞蹈,也真的想向姜夫子请教,可能在旁人看来有些傻透了,可是,不疯魔不成活。”
景清华和藏在暗处的南金棠听了这句话,都好似痴了一般,神情呆滞。
等景清华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位宛若好女的孟湘早已不在眼前,他低着头看着手腕上的佛珠,痴痴地念叨着:“好一个不疯魔不成活。”
花丛里的枝叶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