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破损的真相
秦川身躯一震，连忙全神贯注去感知。
金乌道体的气息越发浓烈起来，再加上秦川才刚刚模拟过这个道体，对其感悟仍在，只是现下他却是分不清楚，这道体的力量到底是来自于秦逸，还是沉睡中的族长夫人。
在他紧张的注视下，就见自屏风后，有一颗小型的烈阳正缓缓浮空，比之端木铃或秦逸在外面开启的道体，不知道弱了多少倍，甚至都给到秦川一股虚幻的感觉。
这是，族长夫人的道体！
秦川猛然确认。
太虚弱了！
他看着那轮烈阳升空，可那虚幻的模样，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一般，金乌道体本该浓郁的金光，在此刻也是丝毫不见，那道体异象，看起来就像是一道影子那么寡淡。
除了沉睡了十六年的族长夫人之外，谁还能召唤出如此虚幻的道体？
秦川双目大凝，自己本身的变异道体开始疯狂运转，将所有的细节都牢牢看在眼里。
屏风这头，秦无痕紧张得手心已经出了汗。
他一个圣境强者，能够紧张到这种程度，盖因正在全力施为的秦逸，面色并不好看。
秦无痕看得清楚，端木兰昏迷沉睡了十六年之久，其道体也早是破损不堪，想要让她自行施展道体那是没可能的。
于是就只能是由秦逸来帮助她施展出道体。
虽然两人都有着金乌道体，并且秦逸这里还是获得了传承的完满道体，可端木兰到底是没有意识的，所有的一切都需要秦逸去主导。
这是无关修为的，而是与秦逸的精神力有关，只有他的精神力强大到可以完成对端木兰的引导，这才可以使其在沉睡状态下释放出本身的道体。
可看秦逸的样子，他似乎也快到极限了。
到底还是境界太低了，秦逸虽然有着近乎于无限的内力，可在精神力方面却非他的强项，如此强行施为，可想而知对他的消耗有多大。
秦无痕手心中的汗水对应的，正是秦逸额头上那一层密集的冷汗，他头上的汗水多一分，秦无痕这里就紧张一分。
这两人，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是他的夫人，任何一个出了状况，都将是他无法承受之痛。
好在的是，秦逸虽然看起来摇摇欲坠，可总算是咬牙硬撑了下来，强行以他的精神力连接端木兰的精神力，最后将娘亲那残缺不全的金乌道体给施展了出来。
“公子，可以了！”
神情都有些恍惚了的秦逸总算是听到来自于秦川的声音，而此时，端木兰的道体异象已在房内持续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此言一出，秦逸大松一口气，手指终于由端木兰的额头上移开。
没有了他的连接，飘浮在空中的金乌异象连半息也没有坚持到，随即飘散于无。
“逸儿！”
秦无痕猛一探手，正好将几近晕厥的秦逸接住。
“爹，我没事。”
秦逸虚弱地摇摇头，忍不住又揉了下眉心。
他身上的丹药虽多，可对于精神力方面的却是没有，精神力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并不是凭丹药就可以恢复的或提升的，得靠自己后天的努力才行。
忍着那种晕眩欲呕的恶心感，秦逸缓缓站直身子，目光已是望向了前厅方向。
秦无痕也是在确定秦逸无事之后，与其一道从屏风后转了出来，正看到秦川在闭目凝神。
许是感应到两人的目光，秦川睁开眼，微微点头道：“族长，公子，我这边可以了。”
到了现在秦川哪会不明白，秦逸要他帮忙的，正是查看端木兰的病因，也是因为他的道体特殊，可以完美模拟出被模拟者当前的道体情况，这便很适合让秦逸与秦无痕找出端木兰沉睡的原因。
于是他不敢怠慢，平时只是看一眼就能大概模拟出的道体，在面对着端木兰极致虚弱的道体异象时，为了稳妥，也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这才最终确认没有漏掉任何细节。
“先出去。”
秦无痕扬扬下巴，先一步出了端木兰的屋子。
秦逸与秦川自是跟上，待得所有人都出来后，秦无痕先一挥手，又将端木兰的房门用领域力量封闭，这才看向秦川。
“族长，公子，你们看！”
秦川深吸一口气，右手单掌前伸，一轮残阳自他掌心中缓缓升起。
秦无痕与秦逸对视一眼，目光里都是认可。
秦川模拟出的金乌道体与之前在房内的道体异象一模一样，就连那虚虚弱弱的上升之势也全无区别。
秦逸目光一凝，仔细看向那道体异象。
方才他全副心神都在引动端木兰的金乌道体上，根本分不出一丝注意力来观察娘亲的道体哪里出了问题，现在才能好好看看。
日月双匕仍然在手，特别是代表金乌道体的日匕那一面，其上的烈阳印记仍在璀璨生辉，带给了秦逸无穷的道体意境。
现在的他，说是与端木世家先祖有着相同的领悟也不为过。
于是他看到，自秦川掌心托出的那轮残阳……实在是残破得不忍直视，除了还能保持一个烈阳的形态之外，上面连半分属于金乌道体的气息都没有。
金乌道体以天上烈阳为道，本该是极致阳刚的道体，所谓过刚易折，这也是端木世家代代都是以女子为族长的原因。
至阳的道体，若是没有阴气互补，则修炼金乌道体之人绝活不过二十岁，这是端木世家代代以无数生命为代价得来的经验。
可现在由秦川手中弹出的残阳，从中竟是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惨白纯净得就像是井底的倒影。
“本源……”
秦逸呐呐开口，有着日月双匕在手，他一眼便看出端木兰所缺的是什么。
是本源！
端木兰的道体里，一丁点属于金乌道体的本源之力都没有了！
这哪是一句残缺破损可以解释？
难不成是……
秦逸也是福至心灵，突然明白了问题所在。
当日的万龙雷劫为他带来了十万道体，而天劫之威也是影响到产后正虚弱中的端木兰，是以当他吞噬金乌道体时，也是将端木兰被震出体外的道体本源也一并吸了去。
与其说端木兰是被天劫震碎了道体，倒不如说，是遭了池鱼之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