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叶瑾云还在房里做着高抬腿时,就有侍女打开石室进来了。
“夫人,王上邀您今晚一同赴宴,奴婢们来伺候您梳洗更衣。”
赴宴?
这赫连容夏又是打的哪门子主意,不过也行,她正好出去溜达溜达,不然她连这北戎皇宫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
由于叶瑾云一贯不太喜欢被打扮的花枝招展,所以在这两个侍女要极力将其,按照北戎女子喜艳丽的风格来装扮时,叶瑾云拒绝了。
只让她们随意给她略微装饰了一下,她如今一个阶下囚的身份,在敌国人面前打扮得花枝招展是怎么个意思。
但是她本身就生得极美,这样简单装饰后,又穿上北戎国女子最喜欢的黑纱服饰,倒别有一番独特的韵味,看得几个替她梳妆的侍女都痴了。
她们知道这位从大齐被带回的女子姿容出众,但往日她都不会刻意收拾自己,所以她们平时见到她也只是觉得她长得很好看而已,没成想收拾好后,竟是如此的令人惊艳。
这身黑纱穿在她似雪的肌肤上,一张出尘脱俗绝色的容颜,与这魅惑的黑色形成强烈对比,那种感觉就像是黑暗中的妖魔与高冷贵气的仙女结合体,妩媚与高洁齐发。
叶瑾云没管这些侍女看自己的眼神,对她来说穿什么都一样,只是这黑纱确实是显得她又欲又纯。
她也不禁有些意外,这种风格她以前还从来没有尝试过,不过不去想那么多,穿成什么样也不是她说了算,于是见收拾完后就让她们带她去赴宴了。
被带到晚宴后,叶瑾云看着眼前这场面,心里只有这样一个感慨。
酒池肉林
她从前觉得墨祁渊有那么多嫔妃已是艳福不浅了,但今日一见,跟这赫连容夏享受程度比起来,那真是寡淡如水。
水雾缭绕,丝竹管弦,靡靡之音,轻纱美人便是这晚宴上的真实写照。
叶瑾云打量了殿中场景一会儿后,低下头不再去看这些乱人心智的画面,低着头被人带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但饶是如此,她刚刚在殿门口出现的那一刹那,还是惊艳了殿中众人,直到她坐下后周围都还是有一阵阵抽气声传出。
赫连容夏看着她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他知道叶瑾云长得很美,但今日她这一番打扮后更是明艳动人,哪怕是低着头也难以让人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
叶瑾云知道殿中众人都在打量着自己,但是她仿佛无所察觉般只低头吃自己的东西。
她不是来凑热闹的,赫连容夏让她来干什么她也不知道,反正她出来的目的也不在于此,她还不如好好吃自己的东西。
正当她在跟碗中的一块八宝鸭做斗争时,一个人的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只听一道粗犷的声音道:
“王上,那大齐皇帝实属诡诈,竟然早已洞破我方出兵意图,在我们佯装进攻的时候,竟趁机反攻,拿下我方两座城池,这口气属下实在是咽不下,还请王上派出重兵,全面进攻大齐。”
叶瑾云看到,说话的人是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一张脸满是杀戮之气,那是在战场上打磨久了才会有的神态。
赫连容夏闻言,没有回他话,而是对着叶瑾云悠悠开口道:
“云美人,你觉得,如今我北戎应当如何应对这种情况呢?”
叶瑾云腹诽,我觉得?
我觉得你直接乖乖投降!将北戎江山直接拱手让给大齐,关键是你听吗?
但是面上却一笑道:
“王上若为北戎百姓考虑,妾身以为应当停战。”
反正你让我说,我就随便说咯,想怎么样还不是你自己决定,问我不过是寻开心。
谁知那赫连容夏竟然低低一笑,邪魅的脸上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神色道:
“云美人所言,深得孤心。”
叶瑾云不禁抬眼去看他,却见他对着自己满脸笑意。
有病吧这人,你怕不是我大齐在北戎最大的卧底?
那高大男子却不认同了,他恼怒地瞪了叶瑾云一眼。
“王上,这女子如何能对朝野之事指手画脚,还请王上不要如此儿戏。”
闻言,赫连容夏收起脸上笑意,一张俊美的脸上带起寒意:
“慕容将军,夺回城池固然重要,但你不考虑如今北戎的国情就建议出兵,难道不是将北戎至于水深火热之中吗?”
慕容奎是典型的有勇无谋的将士,他今日收到边关战报后,只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咽不下这口窝囊气,定要将大齐士兵打得屁滚尿流,于是便在宴上奏请王上出兵。
却忘了北戎从去年便多地闹起饥荒,前段日子才刚刚缓和,国情并不稳定,粮草也存储不足根本不适宜打仗。
想到这些,他当即反应过来自己行事鲁莽,立马扑通一声跪下道:
“是臣思虑不周,行事莽撞,还请王上降罪,但我北戎加上两年前一战的那几座城池绝不能拱手让于大齐,还请王上早做打算。”
赫连容夏不答他,却是从座上起身走到叶瑾云身前,挑起她的下巴,戏谑道:
“这个不急,别说是归还这几座城池,就是让墨祁渊再割让几座,到时候他也是愿意的,你说是不是,云美人?”
叶瑾云怒视着他,她当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不就是打算用自己来要挟墨祁渊,要挟大齐吗?
但是他觉得她真的有那么高的价值吗?若说他能用她儿子来要挟墨祁渊还有用,用她,顶多是挫一挫大齐的锐气罢了。
“赫连王上不怕自己的如意算盘打空吗?”叶瑾云看着他,咬着牙道。
赫连容夏却呵呵一笑,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
“云美人还不知道吧,孤已描了云美人的画像与那枚凤纹暖玉,一齐让人送去了大齐军营,想必墨祁渊很快就会给孤答复的,不如我们一起猜猜看他的反应如何?”
“你!”
叶瑾云气结,若说只是用一个女人去要挟墨祁渊,有可能根本没用,但是用大齐皇后的身份去要挟大齐将士,那就意义不同了。
当初她被白若璃掳出宫时,被换下来的衣物和首饰都被一同收了去,里面便有象征她身份的那枚凤纹暖玉,没成想这赫连容夏居然认得此物。
试问本国皇后被他国所胁迫,为了利益不救的话,让大齐将士作何感想!让天下百姓作何感想!墨祁渊身为大齐国君,要让他颜面何存?
“哈哈哈,孤就喜欢看云美人这个样子,煞是好看。”赫连容夏伸手拂过叶瑾云的脸道。
察觉他的动作,叶瑾云赶紧别过脸,不让他触碰自己,赫连容夏见此也不恼,松开她回了自己座位。
因为这些对话后,叶瑾云也没了用膳的心思,呆呆地坐在位置上等着宴会结束。
而她也没有看到,场上的女人在看到赫连容夏与她之间如此暧昧后,纷纷咬碎了银牙。
她们就没看过王上对哪个女子,如此和颜悦色过,纵使最得宠的玉姬和颜姬两人,在面对王上时,王上也没对她们这样笑过。
而她们心里的玉姬,此刻正拥附在赫连容夏的身边,眉目巧笑地一颗一颗地喂着他吃葡萄,但是心里却已经将叶瑾云和颜姬两人千刀万剐了。
这该死的颜姬,居然从大齐带回来这样一个姿容绝色的女子,这是摆明的要用她勾引王上,真是贱人!
还有这个女人!凭什么王上能对她喜笑颜开,王上要摸她的脸,她还要躲,当真是跟颜姬一路的货色,都喜欢装清高!
叶瑾云要是知道这些女人对她的这番心理活动,真的是要大喊冤枉。
你们这变态王上的笑,你们谁爱看谁看去,她看着心里只想发毛!
而上面的赫连容夏则是看着叶瑾云,一脸地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