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一脉的中年人张九手和猥琐老道乞百家是故交。
知道他虽然看起来没个正经样子,但对命理、八字、面相的研究,已经超过许多前辈高人。
“老色胚你是什么意思,说点我们能听懂的!”
要是平时张九手叫自己老色胚,乞百家一定和他理论理论,但如今这要命的时刻,哪有心情扯淡。
“倒斗(盗墓)的你是不是傻,道爷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
“进这个鬼院子前,我们几个的面相不说长命百岁,但怎么也能熬到耄耋之年(mào dié,八九十岁。)。”
“如今进来沾染了大因果,立即‘六阳暗黑’、‘四余干枯’,活不了‘七曜(七天)’之数!”
“哎,我们大老远的从京城赶来寻死,这不是倒霉催的么......不行,道爷我要赶快想办法破局!”
言毕,将写着“算尽荣华富贵、看破滚滚红尘”的小幡,往地上一插。
又取出一块画着九宫八卦的黄布铺在身前。
随后乞百家收起玩世不恭,一脸紧张的坐了上去。
谁都不再理会,闭目念念有词。
搬山一脉传人张九手见此,也是面容严肃。
“各位同仁,我认识老色胚十五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正经,看来此地当真凶险无比。”
“咱们暂时先‘按兵不动’,等他给大家找条生路。”
苗家姐弟闻言深深点头。
干瘦黝黑、有些腼腆的仡徕嗲木,更是努力睁开一直紧闭的双眼。
让人震惊的是,他居然只有眼白,没有黑瞳!
这副样子在这个阴森恐怖的环境里,显得更加吓人。
“弟弟你不用这样,一切有阿姊在呢!”
仡徕阿花显然知道自己胞弟这么做,会付出极大代价,立即试图阻止,但却被仡徕嗲木摇头拒绝。
“阿姊,阿娘守那(我神州苗裔信仰的三十六堂神之一,月母神)告诉我,要是咱们不尽全力,一定会客死他乡。”
“就连魂魄躯壳,都会被永远留在这里,日夜受人驱使折磨,永无止境。”
仡徕嗲木说完后,抬头用一双白眼,从东到西一寸一寸凝视医院大楼。
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普通人头上顶着能压垮自己的重物,一顿一顿的异常吃力。
不一会儿功夫后,仡徕嗲木惨叫一声,捂着自己双眼痛苦的蹲在地上。
指缝间不断有鲜血渗出......
“阿姊,我们走,我们快走!”
“现在离开的话,运气好神魂还能回归阿娘守那的怀抱!”
苗族美女仡徕阿花见此情景,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茫然求助的望向张九手。
就在这时,年轻道人张尚灯仿佛被激怒了,取出用黄布包裹的桃木剑,指向医院大楼。
“要走你们自己走!”
“一个个大惊小怪的,我们天字地组的面子都被你们丢尽了!”
说完后口中诵念寻鬼诀。
“魑魅魍魉,隐匿行藏,迷人迷物,生死无常,我奉敕令,逐厉避荒,如敢有违,化骨飞扬。”
“三茅真君在上,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的完成,医院的院子里顿时刮起阵阵阴风。
张尚灯左手托的罗盘飞速转动,就是停不下来。
如此诡异的情形,让这位心高气傲的茅山后裔不免大惊。
“怎么会这样!”
就在此时,医院的大门忽然咣当一声紧闭,四周阴风刮的更急!
“怎么会这样??!扑该仔,你想死别连累我们!”情急之下张九手骂出自己方言。
“这说明要么你修行不够,找不到邪灵;要么他们无处不在......”
张九手话音刚落,阴风中不断有诡异的笑声传出。
随后张尚灯手中的罗盘指针猛然顿住,直直的指向医院大楼门口。
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衣,满脸血污、头呈诡异角度扭向一边的护士,手臂伸直对着五人缓缓招手。
“来啊......来啊......”
此时的张尚灯,已经处于半癫狂状态。
也不管张九手的连连警告,自顾自的取出一张符箓打出。
“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
“口吐山脉之火,符飞门摄之光,提怪遍天逢历世,破瘟用岁吃金刚,降伏妖魔死者,化为吉祥,太上老君吾吉吉如律令!!!”
符箓化作一颗火球,直直的朝女鬼打去。
只听砰的一声火花四溅,穿着护士服的女鬼已经消失不见。
见此情景,张尚灯长长的松了口气,癫狂的脸上露出笑意。
“我还当有多厉害,现在看起来不过如此!”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医院二楼的一个窗户弹开。
还是那个女鬼,站在窗前对着楼下五人招手。
“来啊...... 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