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强压之下,彼得以及他的同事们成功将解药研制出来。
陆初一被注射了解药,一个小时后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彼得急了,怎么回事?根据自己的判断,解药注射后,一个小时内,陆初一就应该醒过来。
难道……解药出问题了?
还是说,陆初一体内的毒已经发生了改变?
各种猜测令彼得坐立不安,他偷偷地去看承安州。
四目相对,彼得吓得魂儿都快要飞了,他张张嘴,就在他准备解释的时候,他身边的助手突然叫了一声,“噢天呢!她终于醒了!”
只见陆初一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虽然并不清澈,甚至可以说很浑浊,但她总算是醒过来了。
“一宝,你感觉怎么样?”
陆过俯下身,凑到陆初一的脸前,轻声询问。
陆初一的眼睛轻轻地眨了两下,先前散开的目光仿佛这才聚集到一起,视线落在跟前熟悉的脸上,她蠕动着嘴唇,发出一个细弱蚊鸣般的声音,“哥哥……”
一声“哥哥”让陆过禁不住热泪盈眶,他用力点点头,伸出手却不敢太用力的抱住她,“对,是哥哥,宝贝你总算是醒了。”
天知道,从承安州下命令给彼得,让他24个小时内务必把解药研制出来的时候,他有多害怕解药出不来。
等解药出来了,给她注射之后,这一个小时零十分钟的漫长等待,又是多么的煎熬。
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被拉得很长很长,如同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
但谢天谢地,她总算是醒来了!
眼泪从陆过的眼中终于还是奔涌出来,他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见过无数死亡,却是头一次,让他如此的惧怕死亡。
“要哭等会儿再哭,还要给她做个身体检查。”
承安州看了陆过一眼,未作停留,转身离开。
彼得在他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偏头看他,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州哥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然而,等彼得还想再去看的时候,承安州已经走出了房间,只留下一个依然冷傲的身影。
应该是眼花了,州哥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红眼呢!再说,这女人是二爷的女人,又不是州哥的,州哥没有理由红眼。
“一宝,你先做检查,等一会儿做完检查哥哥再进来。”
陆过松开陆初一,先低头将自己的眼泪擦去,抬头看到她也哭了,他又给她擦去眼泪,“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他们一直在等消息。”
陆初一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目送着陆过离开,虽然醒来,但她依旧疲惫,想睡一会儿。
这个检查的时间有些久,陆过打完电话后就一直站在门外等,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急得不行。
一般情况下,这种检查不都很快就结束了吗?这次怎么会这么久?
他想问问,但承安州不在,他出来的时候就没见到他,估计会去休息了。
这次,对承安州,陆过在心里是无比感激的,不管怎样,是他救了一宝,他陆过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过去的怨是怨,但今天的恩是恩,不能混为一谈。
等待的时间显得无比的漫长与煎熬,足足两个小时,陆初一才被推出房间。
陆过迫不及待的走上前询问:“她怎么样?身体没问题了吧?”
“陆小姐体内的毒液已经完全清除,但她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的休息调理。”
“那她……”陆过低头看向陆初一,她又睡着了,他担心她这一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他是真的怕了,“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我不能确定,也许一个小时,也许十个小时,陆先生不必担心,她睡着的时候恰恰是她的身体的一种自我调节。”
陆过点点头,“谢谢你,谢谢你们!”
他朝后退了一步,弯腰九十度,鞠躬致谢。
“陆先生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彼得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还请陆先生能在州哥面前给我们求求情,T22我真的已经全部销毁了,我以我的生命起誓!”
陆过沉默稍许,“你知道他那个人不太好说话。”
彼得双手合十,一脸哀求,“陆先生,拜托拜托了。”
“我尽力而为。”
陆过并不是个轻易答应别人的人,但今天这个人和他的团队救了一宝,有恩于他,他也当报恩了吧。
但承安州那个人并不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他只能试试。
“谢谢!谢谢陆先生!”
彼得有些激动,很是热情地上前给了陆过一个大大的拥抱,“陆先生,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陆过皱眉,他不喜欢被人这么拥抱,他推开彼得,礼貌地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推着陆初一离开。
……
云城今天天气不好,但对陆家人来说,却是个好日子。
陆太太和陆老太太正在收拾行李,他们准备前往蛇岛。
陆过在电话里说一宝体内的毒已经完全清除,人也醒过来了,但身体虚弱不宜劳累,所以打算等她把身体养好了再回家,可陆家人已经等不及了,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们的宝贝。
陆仁是在昨天晚上执行完任务回到部队,才知道家里出事,连夜开车往家赶,终于在出发之前赶到家中。
“一宝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人还没踏进屋子,陆仁急切的声音就先传了进去。
陆老爷子和陆远正从楼上下来,见他回来,都是一愣。
他们没敢告诉他一宝出事,因为他当时正在执行一项极其危险的任务,担心他知道一宝出事分心反而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
“陆仁,你怎么回来了?”陆远问。
“一宝出事了,我能不回来吗?一宝现在怎么样了?我给大哥打电话没打通,急死我了!”
“你大哥中午打来电话,说已经没事了,但身体还虚弱,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爸,您没骗我吧?您一定又在骗我!”
陆仁不太相信他爸的话,昨天碰到陈师长,陈师长问起他一宝的情况,他才知道一宝出事,陈师长不太了解具体的情况,但听他说的那些,就很危险!
那么危险怎么会说好就好,一定又在骗他!每次家里有事都瞒着他不让他知道!
“爸,一宝呢?她现在在咱家医馆还是在别的医院,我去看她,我要亲眼看到她没事我才放心。”
陆太太听到楼下的声音,从房间里出来,“陆仁?你怎么回来了?”
“妈,您先别管我怎么回来,总之我现在回来了,一宝呢?她在哪儿?”
“没在国内,你大哥带她去国外治疗了,不过中午你大哥打来电话说已经脱离危险,体内的毒已经解了,人也醒过来了,就是身体有些虚弱需要休息,我们在家也正好没事,想过去陪着她,现在正要去机场,既然你回来,那就一起吧。”
陆太太说完,又想起什么,“对了,你这次回来跟领导请假了吧?不是私自跑回来的吧?”如果是,那他可是违反纪律需要受到处分的。
这个问题现在一点也不重要好不好?为什么他妈每次都不懂得孰轻孰重?
陆仁都不想吐槽了,问道:“一宝真的没事了?那我给大哥打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打不通?”陆太太眉毛皱了下,“中午你大哥还打来电话了,你什么时候打的?”
“昨……昨天凌晨。”
陆太太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回房间,她都不想承认这么蠢笨的人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
就算是早上六点,那到现在几个小时了?
陆仁也意识到自己的确有些蠢,挠了挠头,一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他对自己也是无语到了极点。
昨天回部队,他洗了个澡,想着是晚上了,就没换正装,穿了个绿背心儿,大花裤衩,脚上倒是一双休闲鞋,虽说这一身也挺帅的,可到底跟他军人的身份有些不太符合,太过随意了。
陆老爷子也注意到他的穿着,很是嫌弃地瞅着他,“瞧瞧你像个军人的样子吗?穿的是什么玩意儿!”
“爷爷,谁说军人就不懂时尚了?”陆仁强词歪理,但人却朝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准备换身衣服,因为要是真这么穿去见他大哥,要是不揍他一顿才怪。
在这家里,陆仁谁都不怕,就怕他大哥揍他,足见这陆过当大哥的给弟弟的心里留下了多深的阴影。
客机不比专机,等陆家人下了飞机,抵达K市国际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晚上八点。
陆仁正要给陆过打电话,一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上前,“天色已晚,为了各位的安全,各位还请先在酒店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开车送你们去岛上,酒店已经安排好,各位请。”
“你是谁啊?”陆仁问。
就在这时,陆仁的手机突然响起,是陆过打来的电话。
“那好吧,那我们就先在酒店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过去看找你们。”
收了手机,陆过看了眼跟前的男人,然后转过身将刚才电话里陆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大哥的意思是今天时间很晚了,一宝刚服完药睡下,他让我们先听承安州的安排,在酒店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再去找他们。”
陆老爷子点点头,“这样也好,我们也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明天才能以好的精神面貌去见一宝。”
其他的人都不太情愿,但也没办法,承安州的人不带路,他们也到不了蛇岛。
来之前陆过在网上查了,关于蛇岛的信息不多,但寥寥几句,却将蛇岛的危险描述的淋漓尽致,要去一个到处都是毒蛇的小岛,还真不比一般的小岛,小心点好。
陆初一并不知道家里人会过来,她的身体十分虚弱,尽管体内的毒已解,但大多时间她还是在昏睡,即便是醒来,每次清醒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半小时,这一天一共没超过三个小时。陆过没敢跟她说,怕她硬撑着身体受不了。
这一夜,陆过照旧没睡,他现在极度的没有安全感,即便是承安州救了一宝,他对他依然不信任,尤其是在别人的地盘,他更是不可能安心睡下。
他就在陆初一床边坐着,眯了有一小会儿。
承安州跟他可不一样了,自陆初一体内的毒解了人没事后,他就回了自己的卧室,泡了个澡,舒舒服服地睡了将近十二个小时,醒来吃了点东西,来陆初一这边呆了一会儿,出门办点事,回来后继续睡,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七点钟。
“州哥,陆家人已经过来一个小时了,不过陆小姐并没醒来,陆过昨晚上仍旧一夜没睡。”
承安州穿着居家服,端着一杯水边走边喝着从房间里出来,黑子上前跟他汇报情况。
“哼”了一声,承安州对陆过这样的做法嗤之以鼻,他如果想对陆初一做点什么,他陆过看也看不住,在他的地盘还防他跟防贼似的,不觉得愚蠢可笑吗?
懒得搭理他!
喝了口水,承安州又道:“厨房那边安排好了?”
“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州哥放心。”
承安州“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抬步下了楼。
刚从楼上下去,就见左旗带着陆老爷子和陆远从远处走来,他淡淡一瞥,并未到门口去迎客,反而转身去了厨房。
“州哥,早饭已经准备好,您现在用餐吗?”厨师恭敬地询问。
“嗯”了一声,承安州抬步去了餐厅,在餐桌前坐下来。
“州哥正在用餐,还请两位陆先生这边等一下。”
“哦,好的。”
承安州对外面的对话置若罔闻,厨师将早餐端上来,他慢条斯理地吃完,并没有立刻起身离开,而是又让人将今天早上的报纸都拿给他看。
他就是故意的。
陆家人每次见到他都一副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剁碎了的表情,本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但今天送上门来让他玩,不玩玩也就太浪费人家的心意了。
所以,先等着,等他先把报纸看完了再说。
而在承安州的面前,赫然放着一尺高的一摞报纸,这些报纸来自世界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