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那个挟持并用手中的匕首将荆一扎伤的男人被带到了一间审讯室内。
已经被关进来三天了,男人看起来很是憔悴,尤其是那通红的双眼,特别的吓人,像是要从里面流出血液来。
这两天多,审讯了数次,但这个男人的嘴巴特别紧,什么都不说。
甚至,这个男人连自己叫什么名字,年龄是多少都不说。
从进入警局开始,不管警员如何的审问,他都一个态度,闭嘴沉默,好像压根就是一个哑巴,可哑巴也会叫两声,他却是连个屁都不放!
其实,办案多年的展宏辉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嘴硬的嫌疑犯,但是这一次,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却跟以往的那些嫌疑犯不同。
这个男人,应该是受过专业的训练,心里素着特别的过硬。
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没有任何显示他身份的证明,可以说,他的衣服口袋比脸都干净。
因为不配合,警方只能另辟蹊径,尽一切可能调查有关这个男人的信息资料。
警方对男人的相貌,DNA信息,在警方的资料库中进行比对,DNA信息库中没有匹配的,但根据照片的相似度,查找到了一个叫陈磊的人跟此人相貌相似高达90%,而且年龄也与此人相仿。
但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叫陈磊,警方无法确定,因为这个陈磊并没有采集DNA。
警方根据这个陈磊的资料显示的户籍住址,连夜开车到了归属于南方一个省的偏远山村,进行调查,展宏辉亲自带队。
经过30个小时的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二天的晚上十一点钟,到达陈磊所在的山村。
陈磊家中有一个近八十岁的奶奶和一个常年卧床不起的父亲,据两人所言,他们已经五年没见到陈磊了,没有陈磊的联系方式,陈磊不回家也不给家里打电话,五年前还偶尔给家里邮寄一些钱,这几年是钱也没有,人也不见。
陈磊的奶奶虽然近八十岁的高龄,但身体依旧很硬朗,她对展宏辉等人说:“其实你们来我就已经猜到了,那畜生肯定是在外面闯祸了!活该!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尽,老天爷早晚会惩罚他的!”
“陈奶奶,您怎么这么说呢?陈磊他不听话吗?”展宏辉问。
陈磊奶奶叹了口气,布满了皱纹的手掌在面前的石头桌面上拍了拍,对陈磊有种恨得咬牙切齿的感觉。
“早些年他出门打工,钱没挣到,也不知道跟些什么人,偷东西抢东西,听村里的其他人说了,他爸就去找他,想把他找回家来,老老实实种地娶个媳妇,他爸找到他,他不回来,他那帮狗兄弟,为了让他表什么狗忠心,让他当着他们的面,用铁棍把他爸的腿给打断了!家里穷木有钱看病,人就瘫了!”
展宏辉等人一愣,来的时候村支书只是说陈磊的父亲常年卧床不起,他们都还以为是生病,没想到是被自己的亲儿子给打断了双腿,这种人说是畜生,还侮辱了畜生!
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这陈磊,简直是禽兽不如!
这么看,那个人是陈磊的可能性比较大。
可警方的信息库中显示,这个陈磊并无任何案底。
按照陈磊奶奶所言,陈磊又是偷又是抢,这种人不应该案底清白。
难道是运气好,一次都没被警察抓到?
展宏辉觉得这不太合乎常理。
“陈奶奶,我问句不太合适的话,您这个孙子陈磊,是您儿子的亲儿子吗?”
“不是亲的那才好了!”
这话的意思应该就是亲的了。
为了确认这个陈磊就是在警局关押着的陈磊,警方抽了陈磊父亲和奶奶的血液回去做DNA比对。
展宏辉一回到云城,就直奔法医中心,将采集的血液送去鉴定。
结果很快出来了。
是陈磊无疑。
有了这些信息,虽然陈磊依然沉默,但至少能够从这些信息上找突破口。
从展宏辉离开云城去陈磊的家乡,陈磊就一直在审讯中。
一来一回三天,一直不让睡觉,陈磊的精神状况十分糟糕,一双眼越发的通红骇人,但没有任何情绪在里面,就像是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老大,你陆帅哥来了。”
展宏辉回来后没有休息,送完血样就来审问陈磊,米粒推门进来,告诉他陆过来了。
很快,陆过出现在审讯室内,见到他,陈磊的眼底像是被风吹过,有些波动。
尽管只是细小的不易察觉的一个眼神,可还是被观察细致入微的展宏辉和陆过发现,两人对视了一下,陆过给了展宏辉一个眼神,无声交流,但两人是在部队多年的老搭档,相当有默契。
展宏辉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让米粒和做记录的一名警员也出去。
审讯室内,现在只有陆过,展宏辉,和陈磊。
陆过刚从单位直接过来,身上的军装还没来得及脱掉,这会儿,只见他将身上的衣服脱掉,只留下军绿色的背心。
他活动了一下拳头,朝陈磊走去。
沉默多日的陈磊,终于发出了第一个声音,“你!你要干什么?”
展宏辉眉梢高挑,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早知如此就该让队长早点过来,也不用浪费那多时间和精力了。
他靠在审讯桌上,姿态闲散地看着陆过揪住陈磊的衣领,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提起来,拳头立刻挥下去,急骤如夏日突然来临的大雨,噼里啪啦的打下去。
还别说,他这些日子也特别的手痒,早就想揍这小子一顿了!
陈磊被打得扯着嗓子大叫,但无处可躲,无处可藏。
陆过是练过的,知道打那些地方,又疼又不致命。
审讯室内,男人的叫喊声逐渐越来越弱,他缩在墙角,只剩下哼哼咛咛的呻吟声。
而陆过,却还没有停歇下来。
展宏辉知道,他心里憋了这么久的火,如果不让他完全发泄完,他是根本就不会停下来的,所以他也不吭声,安静做一个品德良好的吃瓜群众,反正只要留一口气,是个活的就行!
最后,男人只剩下喘气儿声,哼咛声都没有了。
陆过这才停下来。
展宏辉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包随身携带的湿纸巾,抽了一片递给他。
陆过伸手接过来,“谢了!”
“客气啥!”
展宏辉勾唇一笑,走到陈磊面前,“说吧,你的同伙是谁。”
陈磊没理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对他不屑一顾的样子。
展宏辉咬牙,活动了一下手脚,看来今天不让他动动手脚还真不行。
刚刚被打得还剩下一口气儿,展宏辉这一顿揍之后,陈磊就剩下半口气儿了。
今天的审问暂且结束。
其实,之所以这么揍陈磊,一方面是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恨,另一方面是因为不管揍不揍他,显然从他的嘴里都不能得到有用的东西,与其这样,不如狠狠揍他一顿。
现如今知道了他叫陈磊,那么再查他,那就比之前一无所知眼前一抹黑要轻松许多,本也不指望从他那儿得到信息。
“初一怎么样了?这几天一直忙也没空去看看她。”
展宏辉送陆过出警局,递给他一支烟。
陆过接过来点着抽了一口,“情况不是很乐观。目前还没有研究出来解毒的方法。”
“这件事,荆十会不会知道?”
既然陈磊这里找不到突破口,荆十是个女人,也许她那儿可以。
陆过沉吟一下,“她什么都不知道。”
“荆十没有她看着的那么单纯。”
“我知道,人是她找的,但刀子是陈磊自己带的,她根本不知道刀上有毒,她只是让陈磊帮她挟持一宝。”
“按理说,荆十知道初一练过,所以她要找也应该找一个练过的人,起码能够制服初一,可这个陈磊,我觉得不像是练过的人,甚至他都没有健身的习惯,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但身体很虚。”展宏辉分析道,“可这个陈磊嘴这么紧,揍成这样也什么不说,却又像是受过专业的训练,这点我有些想不明白。”
一个人既然受过专业训练来杀人,为什么没有功夫?连最起码的健身都没有。
展宏辉说的这些,陆过也分析过了,他认为,要么是雇主故意的,要么就是陈磊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而是有什么东西在雇主的手中攥着,而这个东西,对陈磊来说,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
究竟是什么?相信很快就会知道。
……
“州哥,陆小姐出事了。”
承安州刚下飞机,正要给陆初一打电话,黑子眼尖地看到他手机屏幕上拨出去的号码,心里暗暗吸了口冷气,神经紧绷着。
这几天,承安州去了趟T国,做了一笔大买卖,顺便买了些女孩子喜欢的礼物,打算给陆初一打电话让她自己过来拿,总不能他花钱买了礼物还要亲自给她送过去吧?她的脸没那么大!这几天他故意不给她打电话,也不让任何人告诉她关于老二的情况,想着她总会给他打电话询问吧?可她倒好,一个电话都没有,连条信息都没有!
有时候他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爱老二?
要是不爱,就早点分手,别耽误了自己,也耽误别人,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
“出什么事了?”闻言,承安州偏头看向黑子,眼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黑子紧张,这几天他们在T国谈买卖,这笔买卖州哥筹划了很久,而且也投入了很多,所以只能谈成,不许失败,否则损失不可估量。
因此,为了不让州哥分心,关于陆初一的消息,黑子私自决定,不让人告诉州哥。
“陆小姐先是被人挟持,挟持人手中的刀上有毒,陆小姐被刺伤后中毒,而后被蟒蛇缠绕几乎窒息,后送去医院抢救过来,但现在体内的毒液发作,生命危在旦夕。”
黑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将这些话说出口的,牙齿好几次咬住舌头,但他还是坚持一口气说了出来。
“你TM说什么!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老子!”
承安州一把揪住黑子的衣领,像一头暴怒的狮子,“黑子你给老子等着!”
一阵风,等黑子在站稳,眼前哪里还有承安州的影子,空气中只留下一股浓烈刺鼻的汽车尾气味儿。
从机场到市区,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承安州已经将事情的始末查清楚。
一个电话打到局长办公室,很快,展宏辉便接到通知,把陈磊放了,展宏辉不解,但局长也不跟他解释,就说让他放人,一切后果他承担。
命令难为,展宏辉放了陈磊后给陆过打电话,陆过说他知道了。
“你知道了?是你给上面打了电话?”
“嗯。”
“为什么?”
“以后再跟你解释,我现在正开车。”
陆过不愿多说,直接就挂了电话。
展宏辉一头雾水,但知道自己这个老战友一向做事有分寸,想来他是想起来用什么办法对付陈磊了。
况且陈磊在他的手里,现在也什么都问不出来,留着也无用。
陈磊从警局释放后,紧接着就被人戴上黑色的头套,塞进了一辆车内,车子行驶了大约两个半小时,停了下来,陈磊被拖下车,走了一段距离后,被松开,周围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味,他套着头套看不到周围的情况,没有人说话,莫名的让人心慌。
等了大约五分钟,还是没听到周围有任何的动静,陈磊这才从地上爬起来,他的手脚并没有捆绑,但不久前被陆过和展宏辉打得就算是不捆绑他也逃不掉。
陈磊坐在地上,摘掉了头上的黑色头套,紧接着就“啊”了一声,朝后连连退去。
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有这么多蛇!
陈磊吓得魂儿都快飞了,跟前的蛇群不停地朝他靠近,吐着血红色的芯子,特别骇人恐怖!
他不停地朝后退,身体撞了一堵透明的墙壁,无处可退,而前面的蛇群还在步步紧逼。
“不要!不要咬啊!!”
陈磊抱着自己的脑袋,头埋在膝盖里,浑身颤抖如筛糠一般,嘴里不停地叫喊着。
“原来也有你害怕的东西!”
有人冷哼了一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