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夏侯惇还是未连夜行军。在夏侯渊和张辽的劝阻下,扎营编县城外。城头张南两人也认出夏侯惇二人,立即开关迎接。
沮水南二十里,清风谷,张苞、张飞、赵云五百骑正隐匿谷中休息。
“哈哈!苞儿,妙!以五百匹空马引得夏侯惇六千骑兵来回狂奔!而后又伺机再渡沮水,烧毁浮桥!这夏侯惇休想追击我们!”张飞吃着一块大肉,兴奋说道,今日张苞只用一百余骑兵一人三马营造大军北上偷袭编县疑阵,而真正主力却是完完整整休想一天,各个精神饱满,如今天黑,正好袭击张合所部。
“兴国,现在如何打?夏侯惇步骑如今被我军调离,骑兵在编县,距此有八十里,更有沮水相拦,并且其人马来回狂奔两百余里,这两日当无战力!我们怎么打张合?”
“二哥,咱们夜袭如何?按照前些日子打曹操那般?”关兴眼中冒光,袭击曹营的收获太大了,踏破营门、万马奔腾、火烧辎重,大快人心。
关兴话毕,张飞、赵云眼中有过跃跃欲试,心中大动。可张苞却不断摇头。
“苞儿,这张合打不得?”张飞好奇道,自家儿子胆子大的出奇,这一次竟然不选择夜袭,张合不过五千步卒,四周无援兵,只要偷袭成功,张合何处可逃?
“父亲,赵叔,三弟,可曾知晓张合其人?”张苞未曾解释,反问道。
对于张合,张苞心中对其非常重视,其街亭之战,致使诸葛军师北伐大计功亏一篑,日后若不是中司马懿之计,血撒木门道,当为魏国中期一等一的军方大将,无人能出其佑。
“张合?”张飞、赵云、关兴三人眼中疑惑,张飞对张合了解不深,关兴更是完全不懂,唯有赵云若有所思。
“张合,昔日袁绍麾下将领,虽不受其特别重视,可其能不可小觑!”赵云想了想道。
“叔父言之有理!”张苞点头道:“张合,通识变量,善处营陈,料战势地形,以巧变着称。自黄巾之乱崛起,先为韩馥麾下的军司马,后投袁绍为宁国中郎将,官渡后为曹操偏将军,随曹操征乌丸,白狼山之战担任先锋大破乌桓,斩蹋顿及名王以下十余人,升任平狄将军!”
“张合如此之勇?”张飞眼中闪过兴奋。张苞看在眼里,心中却想,张合这小子就是你日后宕渠之战中威震天下的垫脚石。
“父亲,我军夜袭曹营,张合定然会警惕,是故夜袭不是好主意!”张苞卖了关子,故意停顿。
“说!兔崽子,知道你诡计多端!说,不夜袭,那怎么打?”张飞一巴掌拍过去,最见不得自己儿子藏着掖着。
“唉,父亲!别打!儿这就说!”张苞躲开张飞魔掌,连忙道:“父亲,今日修整之时,吾便去查探地形,前方有一地形,非常适合埋伏!明日一早,吾等便可前去埋伏!”
“哦?果真?”张飞两眼放光,赵云和关兴也是睁大眼睛,难怪今日未曾见到张苞,原来是去查探地形。
翌日卯时,张合部埋锅造饭后,五千步卒继续北进。昨日担忧的夜袭并未发生,张合心中自然松一口气,实在是张飞骑兵确实来去无踪,让人心生忌惮。看来张飞所部确实被夏侯将军追击,否则定然不会放过自己五千步卒。在原野,五百骑兵冲击五千步卒,简直是轻而易举。
行至半日,烈日当空,张合浑身湿透,甲胄发烫,若不是平时训练有素、军纪森严,这五千部下早就嚷嚷起来。
“将军,如此烈日行军二十里,士卒酷暑难耐,不若暂且修整一番如何?”副将牛盖见士卒艰难行军,大汗淋漓,恐士卒生怨,建议道:“此番将至沮水,与编县不足八十里,待修整一番,再过沮水,明日便可至编县!”
牛盖话音落,四周士卒纷纷传来感激眼神,烈日行军,确实难受。
张合抬头观日,发觉日头在顶,心知一日最热之时已到,若再行军,恐大军会中暑,影响士气,心中亦觉得可修整一番。
“前方可有合适临时休憩之地?”张合看向四周,驰道两旁视野开阔,草木矮小,倒是藏不住兵马。
“将军,前方十里便是沮水?不若在沮水原地修整?一则可就近取水,二者可寻阴凉处避暑?”牛盖想了想道。
“大谬!”张合严厉瞪了牛盖一眼,“兵法云:临水扎营大忌!尔为副将,连此等道理不懂?”
“额……将军,临水扎营自然不行,不过我军四周无任何敌军,在其旁小憩亦是无妨,步卒正可取水解热……”牛盖还欲劝说,便听张合呵斥。
“混账!大军行进当如履薄冰,怎可片刻懈怠!吾知士卒疲敝,在前方择一宽阔之地原地修整,再派遣火头军去沮水打水!不得有误!”
“诺!”牛盖无奈,只好遵命行事。
大军又前行五里,张合终于选定一个绝佳休憩营地,四周视野开阔,与沮水相距三四里,既方便取水,亦回转有地,倘若敌军偷袭也可迅速集结。
“嗯!就在此处!”张合满意道:“此处视野宽敞,中间居高,就算有敌来攻,亦能抵抗!传令,大军原地修整半个时辰!不许躲入草木之下,待水来后,可擦拭身体避暑!牛盖,派出斥候四面查探,再派人过河,寻找地方搭建浮桥!只要过沮水,明日便可至编县,围剿张飞!”
“诺!”牛盖告退,起身前去安排。
“噢噢,噢噢!”士卒听闻将军下令休息顿时兴高采烈,可是又听只许原地修整,不许寻遮阴纳凉之所,顿时怨气丛生,只不过张合军法严苛,不敢发作。
“热啊……真热!”
“将军好不人道,旁边就是树木,为何不去?”
“就是,酷暑,我口中冒烟!”
“水!水呢?”
“火头军还不送上水来?”
“老子渴死了!快点!”
曹军本就烈日行军,酷暑难耐,前面走着还好,可这一停下来,不仅不许躲阴,水还半天未至,在几个兵油子起哄之下,纷纷大闹起来。有的开始脱掉衣甲裸露上半身,有的拿着水壶便狂饮,有的甚至将冰凉的河水倒进甲胄内,有的口中大骂,有的呵斥火头兵。
士卒身边的伍长、队长司空见惯,如今正是休息,也不好加以制止,有一学一,除了张合两百亲卫和附近士卒见张合依旧甲胄齐全效仿之外,很快大部分士卒开始脱衣接帽。
“嗯,此水清甜!不错!”安顿好士卒,张合终于可以坐下饮水,接过亲卫递上的瓷碗,大口喝了起来。
连续喝了三碗,感觉身上的热气似乎消散许多,连忙起身,重新跨马而上,举目观察四周,似乎又发觉远处的士卒异样,眉头不由一蹙。
“混账!经过解甲!”待张合看清,远处士卒竟然解衣,大怒!
“额,将军勿恼!想必是士卒实在酷热,我已派出斥候查探,四周无伏兵,反正不过半个时辰,烈日之下士卒确实热啊!”牛盖见张合竟然想起身前去制止,连忙劝说道。
“是啊!将军,兄弟们实在太热!”
“就是小半时辰,无碍!”
众多亲卫和校尉也开始劝阻。
“这!”张合无奈,又听众人劝说,加之牛盖确实查探一番,心中也就不再坚持,“嗯,既如此,那就一炷香!必须穿甲!”
“多谢将军!末将替兄弟们感谢将军!”牛盖大喜,众人也纷纷感谢。
夏日无风,小半个时辰悄然而过。张合见时辰差不多,便准备下令集结出发。
由于立于小坡,张合似乎感觉远处茅草涌动,竟然开始出现阵阵扬尘。
“这个……牛盖!那处可曾探查!”张合心中一紧,指着东边两三里处的大片茅草所在,质问道。
“啊……有……”牛盖正欲说,就听见一阵喊杀声传来,而后便是隆隆马蹄!
“杀!”
“杀!”
“杀!”
正处于东边的曹兵眼中,忽然发现前边不远的茅草竟然纷纷倒地,忽地杀出数千骑兵!
“啊……”
“啊!张飞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