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汾花了几分钟整理了信息。
她应该是进入到了黄石秘境之中,成为了一名光荣且贫穷的魔族,这里的生存环境非常恶劣,易子而食的事情经常发生。
面前的这个小男孩确实是她的亲生弟弟,可魔女养着他却不是出于好心,只是想着养大了养肥了,还能割两片肉填填肚子。
摸着自己下面垫着的厚厚的杂草,又看到小孩可怜巴巴的缩在不像样的“床”上,姜汾停顿了一瞬。
没有再下杀手,而是撑着站了起来,装作不经意的打量着四周。
这个秘境不愧是上古仙器,不仅给他们安排了妥善的身份,一些小细节都如此的到位。
小男孩虽然觉得姐姐更可怕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却让他根本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劲,睁着一双大眼睛,眼泪吧嗒吧嗒的流。
“姐姐…不吃云宝吗?”
姜汾嘴角抽了抽,“吃你干什么?”
她顿了顿,恶劣的道,“那么干瘪没一点肉,有什么好吃的?”
瞧着小男孩舒了一口气的模样,眼里甚至还生出了一份感激,姜汾沉默的抬头看天。
果然猜的没错。
这魔女该多恶劣,这么对待她弟弟,她弟弟竟然还会感激。
路过的时候顺便对着大缸里的水照了照,身体还是自己的那个身体,和原来长的一模一样,耳边的小痣也都还在。
姜汾舒了一口气。
镜灵即便再神通广大,也只能把他们的身体传送过来,不可能随意提取灵魂。
踏步走出去想要了解一些情况,又顿了顿,往后冷淡道。
“呆着别动。”
云宝打了一个泪嗝,“好哒姐姐。”
姜汾刚刚走出去,就看到了对面的茅草屋外,懒洋洋靠着的祈随玉。
他也是一身灰扑扑的麻衣,意料之外的是女子的款式,即便没有珠宝堆砌胭脂红粉,仍旧美得不可放纵,随意的靠在那,都有两分病弱西施的味道。
看到她出来,祈随玉挑了挑眉头,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隔壁的茅草屋里又出来了几个人。
第七队的五人全员聚齐,金子心还带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小女孩也可怜巴巴的,抱着姐姐的大腿不敢冒头。
金子心有些不好意思,却仍旧伸手护着,“她胆子小。”
他们互相看了看,瞧着众人一袭麻衣的模样,心情都有些复杂。
封鸣咳了咳,“看来大家都已经了解这里的情况了,秘境比我们想象的更加逼真。”
姜汾看向了金子心后面的小女孩儿,小女孩睁着一双纯洁无辜的大眼睛,似乎并没有在意他们说什么。
封鸣咳了咳,“咳,我家也有一位,我试探过了,这种事情是能够说的。”
这些人身上都散发着魔气,应当是秘境镜灵照着魔的样子,批量生产出来的。
每个人的身份地位安排的逻辑都是通恰的,又可以随意说秘境内的事情,看来是不准备压抑他们的天性。
姜汾松了口气。
如今刚刚进来,除了这个身份什么提示都没有,一切都得他们慢慢摸索着来。
“我家也有一位,加上封鸣和子心家的一共三位,你们俩呢?”
石杨摇了摇头,“没有。”
祈随玉微微一顿,“有。”
“人呢。”
一直靠在墙上的人抬起了头,懒洋洋的神情也褪了一些,那张清冷的脸上呈现出了淡然的冷漠来。
“杀了。”
金子心瞪大了眼睛。
“杀了?你没听到提示吗,他们不是我们的敌人。”
很不满地看了看她,祈随玉瞧着一脸复杂的小姑娘,像是害怕自己被误解,耐心解释道。
“她要杀我,我才杀了她。”
他就是,下手的快了一点罢了。
姜汾嘴角抽了抽,算是抽丝剥茧般的,慢慢的了解了这个四师兄的真性情。
怪不得师叔在提起四师兄的时候,那一脸的意味深长。
感觉到气氛有些凝滞,封鸣连忙道。
“师姐是自卫,并非滥杀无辜,以后小心一些就是了。”
虽然在秘境中的所有死亡都是假的,可封鸣一想起那个场景,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连他在面对可怜巴巴的小孩子时,都忍不住软了心肠,随玉师姐却能反手就杀了。
是位狠人啊!
众人在一起也算是了解了一些情况。
他们如今所在的地方也叫作黄石镇,这个镇子是魔族所居住之地,仙魔大战,魔族率先挑衅却以失败告终。
魔族的那些人只会蛮干,一味地向前冲,虽然魔力高强,可仙族善用计谋,不仅没有抢了仙族的地盘,反而被仙族偷家。
而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魔族,便遭了殃。
现如今的情况是,魔族和仙族已经达成了暂时停战的共识,可他们谁都知道,这场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发起。
而被许多仙族的城镇围绕着的黄石镇,此时便如惊弓之鸟。
一旦仙魔之战打响,黄石镇就是粘板上的鱼肉。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在干啥呢?还不收拾收拾东西带着弟弟妹妹快跑,家里又没个大人,得亏姑姑好心才提醒你们……”
说话的人急急忙忙的冲进了家里,卷起铺盖往外跑去,魔族虽然好战,却也不是不知死活的。
如今黄石镇几面都被人包围了,大家都在想着趁着还和平卷铺盖走人。
几人对视了一眼,姜汾当机立断道。
“我们不能走。”
对他们来说,每个地方都是陌生的,这难得的仙魔和平,就是给他们的新人保护期,好好的新人期可不能就用来逃命了。
“咱们要搞点事情!”
姜汾的眼睛亮晶晶的,金子心连忙举手表态。
“我同意我同意!”
众人对视一眼,被这个疯狂的建议弄得心动不已。
富贵险中求,既然都已经选择成为了魔族,便不能再走安逸的那条路子。
既然商量了一下,决定回去先安顿着,拿上该拿的东西出去逛逛。
“对了,你们身上有药吗?”姜汾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们家那位骨折了。”
封鸣心头一跳,无奈扶额。
他这是进入了一个怎么样的队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