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连刘阿姨也拍手叫好,说妙真以后的回头率老高了。谈恋爱的时候,可得选着点,找有能力,有才华的,对自己要好的。
妙真还没有想到谈恋爱,她才18岁,没有想那么远。
在胡家村的时候,要是妈妈不骂,二牛叔不甩冷眼,一辈子就呆在村庄里,一辈子就跟着父母过,妙真也乐意。
可是,不开心的时候,就想走的远远的,离开村子。
西环市到底长的啥样,妙真倒也不羡慕。
要是姐妹们都去了,妙真也去,姐妹们呆在一起开心总是多。
马丰市离开了这么多年,妙真也不记得了。
她心中没有一个真正能落实的家。
随着长大,从未有真正的踏实感。
妙真向往一种东西,很想去获得,但又不知道那是什么。
她想着两个月后要去找小玲她们,四个人呆在一起,总比一个人在哪儿都好。
在做完第一次面部皮肤修复后,妙真脸上的坑坑,包包,痘印,小斑点淡化了。
明显白皙的皮肤衬得人精神好很多。
妙真高兴地打电话给小玲,电话那头也是信心满满,催着马蜂窝,快点来吧!
小兰在工厂里和爸爸一起上班,一个月能赚1000元。
小娟和小玲待了三天,太累了,从早站到晚,一天要工作12个小时,双腿都站肿了,虽然能赚到钱,但从小娇生惯养的小玲却坚持不下来,不干了。
和小娟进了一家餐馆刷盘子洗碗,钱也一样。可以坐可以站,腿不再肿了。
三个人就盼着与马蜂窝早日重逢。
妙真一边做美容,一边天天打着长途电话,一边听着好姐妹的消息,又一边看着自己每一天蜕变的样子。
美容院姐姐们的赞美声,弄得妙真轻飘飘,她心中长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骄傲。
以前妙真是自卑的,现在找到了一种抬头的勇气。
她又觉得母亲的话是对的,只有当自己真的美,才有别人提不起来的傲人资本。
妙真开始理解妈妈,也突然明白脸蛋的重要性。
当别人向她投来不一样的眼光,妙真觉得活在这个世界多么值得。
妙真开了眼角,眼睛比以前开阔,更宽广,更加饱满,看起来眼睛更明亮了。
皮肤泛红,有了被遮盖住的红润,红扑扑,粉嫩嫩的。
牙齿扒了一颗又换上白色瓷牙。眉毛纹的更浓更密,更有线条感,配着那对新眼睛,远看,看不出有后天做过的痕迹。做完最后的鼻梁,休息一个星期,就要一个人独自去西环市了。
妙真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妈妈,也没有说给刘阿姨听。
身上还有一些不多的钱,是来刘阿姨家妈妈给零用的。
不过妙真在外面打听去西环市的火车,大概需要多少钱。她满脑子装的都是这桩事。
走在街上,有不少人回头看。妙真不明白为什么?她讨厌这样的眼神,决定尽快离开从小出生的家乡。
与小玲的电话中,时时刻刻了解着那个充满新奇的陌生城市。小娟的头发染成红色了,她想看看红色头发是啥样子,小娟与那红色相配吗?
小玲也高兴地像只飞出笼子的小鸟,索性把留了好几年的长发剪成了短发,齐肩的。
说是用一种电棍拉的很直很直。走起路来可以听到头发一甩一甩,带劲儿。
她们俩又决定不想在餐馆里干了,说盘子堆成了小山,永远也干不完。在家也没有洗过那么多碗,还不如到山坡上打猪草一会儿功夫完事,可以到处跑。
在洗碗中发现腰直不起来,也同样失去了自由。时间还不止12个小时了,昏天暗地的。
可是两人拿到了1000元,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如何花这么多的钱,就路过一个理发店心血来潮地弄了头发。
想像个城里人的模样,过把城里人的瘾。
小玲说小娟的头发很酷,老远的就认出来,走在街上回头率很高,有很多男人发出啧啧声,还有露出八颗牙的笑。
小玲又说不晓得这么多人看,引起路人的观望,也不知道那些人心里咋想的,反正自己的心里美滋滋的。
那个餐馆老板的亲戚刚生完一个小孩,急需要一个保姆。
看中小玲外向,肯说话,做事也行。就让小玲去家里照顾孩子。
听说那家人很有钱,自己开工厂的。
答应付小玲每个月1500元,每年送两套衣服,也包吃住,主人吃啥住啥她也一样的。
小玲一口答应了。
又多了500元,呆在人家富人家里吃香喝辣的,越想越得意。
小玲小时候不也经常哄爹爹家的小弟弟小妹妹了。爷爷奶奶要是忙田忙地,她就算半个大人,干过这些活又不累人。
还和小屁孩们一起玩耍,小玲很开心,觉得前途好起来,自信心也跑了出来,对自己的人生尽然有了一点小目标。要赚钱,越多越好。
在城市好赚钱,难怪人家说遍地是黄金。
小玲还向往有个男朋友。街上那些小女孩们,被大手牵着,小小的身子也被大身子抱着,可美。
从小到大,爷爷奶奶不怎么抱,妈妈爸爸从不抱。有时候小玲也很孤独,想有个大手大肩膀。
小娟也在话筒另一头说不愿意当保姆,没耐心,听不得小孩子的哭声,要是哄不住的时候,就想过去塞住嘴,捏鼻子。
小娟洗盘子,昏过去几次。
这些天的观察,洗盘子扫地的都是老年阿姨叔叔们,有的比自己父母看上去还老。
店里也有来吃饭的人看见两个顺口说过:水灵灵的大妹子在这脏地方,浪费资本。
小娟越来越意识到自己的长相出众,身材出众,走到哪儿都是众人眼中的一支花。
想到这些,头仰的老高,胸挺的更上,腰会扭动起来,衣服越穿越短,越穿越露。
小娟又发觉,城里人不如她好看。她认识的好几个好看的也不是城市人。
她对城市人无意中冒出了鄙视感,自我开始大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