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折骨骂道:“胡说八道!你少诬陷本座!”
叶菟想了想,“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刚刚有一瞬间,她有种沈折骨之前说过这种话的既视感。
奇奇怪怪。
叶菟骑着小毛驴,一路问着路,找到了二师姐他们。
她早已经想好了怎么打消其他人的疑虑,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有点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这让叶菟愣在了原地。
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叶菟,疑惑的问二师姐,怎么有个小孩和她长的那么像。
叶菟回神,和二师姐四目相对。
确认过眼神,是熟悉的人。
叶菟抢先喊了声娘。
二师姐会意,接住了她的戏,皱眉问:“你这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叶菟又给自己编出了一个存在的爹。
等等,她为什么要说又。
这也太奇怪了。
叶菟一边和二师姐他们演戏,一边问天道:“你说的奇怪是这种奇怪?”
她描述了一下刚刚那种怪异感。
天道没回应。
叶菟却觉得就是了。
只是天道的反应也很奇怪,分明是他主动问她有没有觉得奇怪。
现在却又不吱声了。
叶菟皱了皱眉。
她和二师姐他们这么一通演戏,那些修士虽然有所质疑,但也勉强接受了。
接着叶菟用着抱怨的语气说二师姐都失联好几天了,暗示二师姐镇子时间有问题。
然后他们开始讨论这个镇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菟注意到,风临梧沉默的看着她的额头。
她趁大家不注意,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目光。
风临梧上前,笑着对二师姐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干脆帮你照顾照顾这个小丫头吧。”
二师姐将叶菟塞到了风临梧怀里,故意抱怨道:“你说说,他一个普通人,什么都不会,来寻我做什么。”
“现在好了,我还得想办法找到他。”
她可能是看出了风临梧有话要说,对正在争执哪些人去确定镇子到底还能不能出入的白练霜他们道:“我恐怕得和你们分头行动了。”
有人阴阳怪气了几句,无非就是说麻烦之类的。
也倒是没有阻止。
在他们看来,二师姐单独行动,就是落单。
落单的人总是最危险的。
反正危险的不是他们,那就无所谓了。
也有那么零星几个修士怀疑二师姐单独行动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毕竟他们小师妹可是被魔尊夺舍了呢,他们有理由怀疑二师姐也和魔修有关系。
二师姐笑着怼了回去,“那行,你帮我去找我相公,我留下让大家时刻监视,自证清白。”
怀疑的人没话说了。
白练霜有些迟疑,提出让二师姐等他们确认镇子还能不能出入之后,再看看怎么行动。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白练霜和二师姐他们的关系更好。
于是有人不满,询问白练霜,“白师叔该不会是想帮她找相公吧?”
“那魔修的事情怎么办?”
白练霜不至于蠢到真以为二师姐有什么相公孩子。
所以她也猜到了叶菟的身份。
她只是担心二师姐单独行动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所以还是先确认一下,有所准备比较好。
当然了,白练霜不可能实话实说。
她隐去了真相,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其他修士开口道:“还能如何准备?该有的危险还是有。”
“不管确不确认都一样。”
二师姐也并不打算让白练霜为难,表示自己会小心。
白练霜只能答应。
风临梧也和二师姐一起,说是两个人有个照应。
这话大多数人一笑置之。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修为低,还互相照顾呢。
四师姐倒是留下了。
二师姐和风临梧带着叶菟离开了。
她解释了一下,说那些人心思各异,留下四师姐是为了以防万一。
叶菟将白练霜交给他们,他们总是得好好照顾的。
她有点感动。
说实在的,当时事发突然,叶菟走的匆忙。
并没有交代什么。
二师姐他们却默认为自己将白练霜托付给了他们。
看到叶菟的表情,二师姐笑了笑,“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们哪能看不出来,你对那白练霜有多好。”
叶菟讪笑,道了谢,“实在是麻烦你们了。”
二师姐蹬了叶菟一眼,“少说这话。”
然后她才问:“所以你们是发现了什么?”
风临梧直接抬手,往叶菟额头一点。
叶菟觉得额头发烫,摸了一下。
风临梧开口道:“这个标记,是我留下的没错。”
“但我不记得我有在小师妹额头留下这个标记。”
二师姐微微皱眉,“你确定?”
风临梧点头,“我确定。”
叶菟开口道:“我还有些信息没说。”
“比如,外面的时间和镇子的时间不一样,可能并不是流速的问题。”
“我是因为大师兄在今天临近傍晚的时候突然失联,才意识到了不对劲的。”
“但现在可还没到傍晚,大师兄也没有和我有联系的这部分记忆吧。”
二师姐略微沉吟了一下,“关于这个,你三师兄有提到一些。”
“结合这两个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我们被困在了这一天里?”
“类似不断重复这一天,而且每次重复的时候都没有之前的记忆?”
叶菟点头,“很有可能。”
二师姐又分析道:“按照现在得到信息,关键时间点也很有可能就是你大师兄和你失联的那个时间。”
叶菟点头,“对。”
二师姐看着叶菟,目光深沉,一字一顿的道:“所以说,不只是我们先进来的在重复这一天。”
“你也应该是已经重复过这一天了。”
二师姐指了指叶菟的额头。
叶菟瞳孔微缩,想到了之前的那些古怪的感觉。
是啊,她也许也被困在这一天许久了。
沈折骨说过的话,自己说过话,之前也同样有过。
她张了张嘴,“所以,我们都不清楚各自被困在这一天第几次了。”
三人沉默了下去。
风临梧倒是开了口,“一次,你应该是一次。”
叶菟和二师姐看向风临梧,想知道他怎么会这么说。
风临梧解释道:“你们谈起我们究竟重复这一天重复了几次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
“再打一层标记,下次我就能知道你重复了多少次。”
“假如你不止是重复这一天重复了一次,那印记就不可能只有一层。”
“因为我会每一次都打一层印记。”
“除非,你之前只有一次遇上我。”
叶菟恍然大悟,觉得风临梧的这个标记还是有点逆天的。
她感叹道:“看来我们也不是毫无办法,还是大师兄厉害。”
“要不是大师兄,我们大约也不会发现这些。”
风临梧摇头,笑着点了点叶菟的额头,应当是又打了一层印记,“别拍马屁,就算是没有这印记,小师妹肯定也会察觉的。”
“我会打这个标记,恰恰说明了小师妹第一次就察觉了不对劲。”
“所以没有这印记,我们不过就是需要多花一点时间罢了。”
“而且重点是,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二师姐叹了口气,“实在是麻烦,那什么魔修都还没个结果,就又得找出时间异常的原因。”
“敌在暗我在明啊。”
“我们还时间有限。”
叶菟想了想,“也有可能那什么魔修和造成镇子时间异常的人就是同一个。”
风临梧点头,“说不准,但不管是不是,都得想办法找出对方。”
二师姐又道:“光靠我们恐怕是不行的,所以得让其他宗门的弟子也参与进来。”
叶菟同意这个提议,“甚至可以不用将这个事儿说的太明了。”
“镇子肯定是不能出入了,若不然我不可能第二次重复这一天。”
“我们可以借镇子无法出入,时间有问题这个理由,让他们也进行帮忙。”
最终三人敲定了计划,打算折返回去,和白练霜他们汇合。
风临梧突然问二师姐,“那么,你的相公如何解决?”
二师姐表情一僵,想了想,“要不,我弄个傀儡出来,假装一下我的凡人相公?”
只负责编故事的叶菟讪笑道:“怪我怪我,没想周全。”
正说着呢,沈折骨“咻”一下从叶菟袖子里钻了出来,“不是还有本座?”
叶菟故意道:“有你又怎么样?二师姐的相公是个普通人,不是一条蛇。”
蛇从叶菟袖口往地上掉了下去,然后,他们眼前多了个人。
一身黑衣,脸上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逼王表情。
他问:“如此行了吧?”
二师姐看着他,表情说不上好,笃定的道:“你对这蛇身强行用了化形丹?”
沈折骨桀骜不驯的别开头,“管本座用什么,你们就说行不行吧。”
叶菟知道化形丹这个东西。
就是能让已经有灵性,但还不能化形的妖兽,或者小动物,吃了之后能直接化形。
但这东西是揠苗助长的玩意儿。
别的妖兽动作能够化形是修为增长,寿命也增长。
这方法化形只会让妖兽或者动物短命。
说白了就是透支生命提前化形。
虽说沈折骨是借用这小黑蛇的肉体,不会真的死。
可小黑蛇这肉体损坏了,他就得被困回无量塔的真身里去。
再将他弄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二师姐看他这样,没再说什么,只是扔给他一个瓷瓶,“吃掉。”
沈折骨毫不犹豫,将丹药倒出来就吃了。
看叶菟好奇,风临梧猜测着道:“应当是遮掩妖气的丹药。”
“他现在也算是妖。”
叶菟看了看他的脸,“不会有人认出来他是沈折骨吧?”
二师姐摇头,“不会。”
但也没多说。
叶菟猜这脸怕也不是沈折骨的真容。
二师姐表情淡淡的对沈折骨道:“要是被人发现了不对劲,你自己看着办。”
沈折骨当即道:“本……我不可能会让人发现不对劲。”
二师姐回了一句,“你最好是。”
他们回去的时候,就是沈折骨臭着一张脸桀骜不驯的,亦步亦趋跟在二师姐身后。
像个小媳妇。
他们回去的时候,白练霜等人也去确认回来了,镇子无法出入了。
大家回了落脚的客栈讨论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不少人对二师姐的凡人相公还挺好奇。
沈折骨化名谷谌。
有人开口问道:“谷公子,你可知,这里多危险?”
谷谌掀了掀眼皮,“危险又怎么样?”
那修士笑了笑,“普通人随时可能在这种地方丧命的。”
谷谌看了一眼前方的二师姐,故意道:“突然就失去了联系,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出什么师门任务没法和我联系,而是想抛弃我重新找个相公。”
酸溜溜的。
修士被逗笑了,“那你也不能把孩子带进来不是,带进来还丢了。”
谷谌冷哼道:“最好是丢了。”
修士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追问,“谷公子说什么?”
谷谌轻嗤一声,“又不是我生的,丢了才最好。”
“省得就想着抹黑我。”
修士瞪大了眼睛,觉得这话信息量有点大。
原本随便听几句的其他修士也不自觉靠过来了。
八卦,始终是人的天性。
另一个低声问:“谷公子这意思,是替别人养孩子?”
谷谌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们自动默认为,谷谌就是帮别人养孩子。
有修士竖起了大拇指,“谷公子好气度啊。”
“这你都能接受。”
谷谌挑眉,“那不然怎么办?”
有修士感叹道:“看来谷公子是真的喜欢沈道友啊。”
他们看谷谌的目光多了几分敬佩。
同时还有几分同情,“那谷公子有没有想过,你是普通人,沈道友是修士。”
“再如何,她的寿命也会比你漫长的多。”
“再过几年,说不准真会出现谷公子担心的事情啊。”
谷谌的手腕被抓住了,一名修士盯着他,“说不得谷公子也能修炼呢?”
说完就去探谷谌的虚实。
说到底还是有人在怀疑。
谷谌有些不耐烦,但也没收回手,“要是能修炼我如何需要这般盯的紧。”
没探出问题的修士收回了手,讪讪的道:“也是,真是难为谷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