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冰的人生信条中,想要知道什么事,找到乞丐聚集的地方,拿些银子,便不在话下。
可奇怪的是,战冰观察了许久,发现这杭州城实在是富裕,连乞丐都看不见一个。
在城中逛了一圈,终于看到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孩,战冰一路跟踪,发现这孩子进了一户人家。
走进去一看,这只是一家贫穷人家。
战冰灰溜溜地回来,索性问人何处最热闹,乞丐讨饭,人多的地方总能看见其身影。
结果战冰逛了一圈,除了穿得破破烂烂的人,完全看不见半个乞丐。
战冰顿觉此事蹊跷,这时间无论多富裕的地方,不会缺少的就是乞丐,可杭州城内竟无半个乞丐的踪影,若说没有猫腻,谁会信。
想了想,战冰敲了一户人家的门,来开门的是个老太太,战冰给了老太太几个铜板,道:“奶奶,我从北边过来玩的,看见咱杭州城富饶美丽,烟雨画桥,因此逛了很多地方,最后发现这里竟然没有一个乞丐上街乞讨,不由得惊奇,请问这是为何啊?”
那老太太掏了掏耳朵,说了一串叽里咕噜的话,战冰听出来这是本地方言,可她一个字都听不懂啊。
战冰:“奶奶,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边说着,她还边做手势,示意自己听不懂。
老太太似乎看出了战冰听不懂,朝着屋里喊了一声,走出来一个女人,两人说了几句,那女人用不熟练京话跟战冰交谈,战冰才大概知道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杭州城外似乎在修建什么,全城的乞丐都到那里去做工讨生活去了。
要说为什么所有乞丐都心甘情愿去做活,没有个把偷懒,混吃等死的,那肯定不可能,可奇怪的是,城中确实见不到一个乞丐。
那女人说的话战冰也听得半懂不懂,因此只好作罢。
回到客栈,天边的夕阳还高高挂着,战冰想着颜非谨那边应该还未得手,总觉得心里慌且闷,想了想,随便给自己易了容,也跟着跑去知府府邸了。
这知府府邸对于战冰来说,若真想进去,也不难。
战冰混在人群之中,边喝酒边时刻注意着石知府的一举一动。
盯了许久,却没有异样,战冰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甚,直觉肯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待宴席将要结束之时,见到一个仆从过来在石知府耳边耳语,石知府脸色突然变了,随即匆匆告辞众人,跟着那家仆走进后院。
战冰不动声色地跟着,直觉肯定是颜非谨那里出了什么事情,这个时候,战冰心里反而镇定了下来,步步紧跟着石知府。
待那石知府与家仆进了屋子,战冰跳上屋顶,掀开屋顶上的瓦片。
只听石知府朝着家仆吼道:“人呢?”
屋子里死了几个人,且因伤口细小,屋子里的血迹甚至都很少。
家仆哆哆嗦嗦到处看,随即跪在地上磕头道:“秉……秉大人,适才属下看到里面有打斗,想着那人定跑不了,便去告知您,未曾想竟让他给跑了,可属下敢确定,对方只有一个人,咱们这么多高手围攻之下,就算他逃出去,肯定也跑不远。”
那石知府一脚踹开家仆,用力平复了情绪,才道:“赶紧让人给我去追,那人必须给我除掉。”
家仆连忙爬起来,磕头应“是”,这才忙不迭地滚出屋子。
战冰看了一眼四周,知道颜非谨身边有契刀,她总觉得石知府的表情不对,肯定有隐情,有心想去找颜非谨,可还未等她下定决定离开,关上门后,石知府径直走到旁边书架旁,也不知碰到了什么机关,突然出现一间密室。
想了想,战冰终究还是没有选择跟进去。
战冰很快追上那家仆,一群装备齐全的武士正整装待发。
战冰不敢靠太近,依然感觉到那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
若她是契刀,她会怎么做呢?
按照战冰的性格,肯定会直接逃出府,可按如今情况,逃出府似乎已经没可能了。
从书房到宴厅寻常人不过一刻钟,可那家仆本身就有武功,走得自然比常人快许多,一来一回,最多也就一刻钟,可从书房走出知府府邸,却要至少两个钟头,若契刀跟颜非谨受伤,时间定不止于此。
战冰悄无声息地离开,避开了府中大部分暗卫,回到宴客厅。
主人家的离席并未影响到里面的热闹,众人该喝酒喝酒,该说吉祥话的说得一点儿也不含糊,席间其乐融融。
战冰仔细观察,发现席间有两人形迹可疑,她走上前去,故作搭讪,问:“我看二位兄台有些眼熟啊。”
那相貌端正好看的男子明显没想到会被搭讪,尚未来得及拉起笑脸客套几句,战冰便道:“是我,战冰。”
颜非谨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
他的视线看向对方胸前的耸起,别过眼去没有说话。
战冰却看见了他的目光,戏谑地目光在他身上打转,又快速收起。
三人走到人少的地方,战冰正色道:“且先别走,现在肯定有暗卫在暗中观察,而且宴席也快要散了,等到天黑,我们再混在人群中走,不然很快就会被追上。”
颜非谨严肃点头,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事说来话长,你们可有受伤?”
她虽问的是颜非谨和契刀,眼睛却只放在颜非谨身上。
颜非谨道:“我还好,主要是契刀,恐怕撑不了多久。”
战冰这才重新仔细打量契刀那张黑不溜秋的脸,恐怕随便用锅灰糊在脸上了,黑不溜秋的,作侍卫打扮,他脸上已经在细细冒汗了,只怕不多一会儿,脸上的锅灰就会被冲掉。
战冰顿时犯了难,若再如此下去,暴露是迟早的事。
也不能放着契刀不管,可若此时出去,只怕很快就会惹来暗卫追踪。
契刀见两人皆犯了难,出声道:“你们不用管我,我藏起来,你们先出去。”
颜非谨立刻道:“不行。”
契刀似乎没料到会遭到颜非谨的反对,随即笑了笑,道:“有颜大人这句话,无论如何,我也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