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15楼的阳台望着万家灯火。指间的香烟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深秋的夜晚带着凉意。
凉风拂过,吹散了少年墨黑的发。额前的碎发发尾随风轻轻扫过细密的睫『毛』,他不适地眨了下眼。
微微垂眸,掩住了眼底翻涌的挣扎情绪。
男人今日接受访问的话在耳边回『荡』。
【唯一的妻子,唯一的儿子,生命之中再无他人。】
三言两句就轻易抹灭了他和母亲的存在。
他不是私生子。
却连私生子都不如。
母亲曾是他海誓山盟许诺过的女人。
却还如那些豪门情『妇』有身份。
“苏、承、启。”
每个字似乎是咬碎从口中吐出,少年矜贵清冷的脸庞上浮现出与他年纪并不相符的彻骨冷漠。
他在围栏处摁灭了快要燃尽的烟头。
周身黑暗环境里仅存的一抹红光,也忽闪几下,彻底熄灭。
……
次日,童嘉言醒来时身侧空『荡』『荡』的。她伸手『摸』了一下,触手的温度是冰凉的。
“江沅?”
踩着拖鞋下床在屋里找人,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拨打他手机,结果是关机状态。童嘉言又查看昨晚的监控录像,可是系统显然被人黑了。
这么多巧合加起来,就是刻意为之了。
没有人有这个本事能够悄无声息带走他,除非是……江沅自己走了。
那他会去哪里呢?
童嘉言在办公室等了一早晨没等到他的消息,倒是等来了足以毁灭苏家的新闻。
经历了一个晚上,苏家做了各种公关压下了负面新闻。风向刚有点转变,一则【苏氏集团继承人病重】的新闻就席卷了各大媒体头条。
爆料的媒体上传了一系列有力证据。
八年前,苏绍南在校闹事,挨打受伤。在国内接受治疗三个月后,以留学名义飞往德国。实则下了飞机就直接入住德国一所知名医院。
七年前,苏绍南在校突然晕倒,紧急送入医院进行抢救。
五年前,苏绍南开始每周去医院定期检查。
三年前,苏绍南接受一场大手术。
今年年初,苏绍南回国之前在德国医院接受过一次检查,检查结果翻译成中文,无疑就是一纸病危通知书。回国之后,他也多次出入市中心医院。
网上曝出都是他在医院就诊的记录以及一些图片。
可想而知,苏家继承人病得到底有多重。
这则新闻无疑是对苏家雪上加霜。
看后,童嘉言立刻给爸妈打了电话。但两人都是通话中的状态。
琢磨一下事情带来的后果,她避开同事,躲到洗手间拨了助理电话。
“联系那家新闻媒体,无论多少钱都要把新闻压下去。再联系市中心医院的何医生,出来证明苏绍南身体已经在恢复中。”
“是,童小姐。”助理立刻应下。
她猜测是记者顺藤『摸』瓜爆出的新闻,目的无非是想要钱和名声。
这些,她都给得起。
只是这次的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严重。
助理半个小时后打来电话,声音急切,“童小姐,事情办不成。苏家也在想办法压新闻,但是爆料的公司根本不为所动,多少钱也不肯撤新闻。我们威胁过,也压根不顶事。还有医院的何医生,他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