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依萍的伤看着不严重,其实倘若治理不当的话,引发后遗症十分的严重,会在以后漫长的时间中逐渐显现出来。
也是这个原因,田有根这才接手,采用中医为主,西医为辅的治疗办法,彻底把病根铲除。
只是这样一来,田有根的计划就要临时改变,不可能马上动身去陶老大的老家。
陶老大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有点发急,催问道:“到底需要几天?我听你的意思,恐怕得一两个月吧?”
“没有这么长时间,我现在主要看一下治疗效果,至少需要三五天的时间,最长不超过一个星期,等我摸索到合适的治疗方法后,咱们立刻动身,剩下的交给马医生就可以了。”
“那我呢?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
陶老大一听,顿时泄气。回过头来想了想,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家等着,顺便打探清楚一些消息,这中间万一有了什么变化?咱俩也好及时联系。”
田有根知道对方回家心切,不好阻拦,于是点头说道:“我觉得也不错,就这么办。”
商量一定,当天晚上陶老大乘坐火车匆忙离开。
却说田有根在马家军诊所一露面,之前的病人纷纷登门求医,一时间,门庭若市,很快就忙得不亦乐乎。
这一幕让陆云鹤看在眼里,若有所思,心里算是明白过了,为什么孙依萍这么相信田有根的医术?
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家伙的确有两把刷子。
很快,消息外露,赵三妹也得知了田有根提前赶回县城的消息,这一天打来电话,说是父母约他晚上一起吃饭。
“我现在走不开,吃饭的事以后再说吧。”田有根真的不想再去赵家,好不容易撇清关系,逐渐疏远才是正理,于是就极力推脱。
“田有根,你到底来不来?不来的话,我就去马家军诊所把你揪出来,别说到时候我不给你面子,让你下不了台?”
田有根一听这话头,就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这顿饭请的十分蹊跷,肯定不简单。
“非要今天晚上去不可吗?三妹,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三妹迟疑了一下,有点不情愿的说道:“其实这是我母亲的意思,好像有一点事需要你帮忙,看上去还很急……算了,到底是什么事?你过来不就知道了!”
看来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赵家人也真是够可以的。
田有根想到这里,点头同意,答应在晚饭后过去看一看。
“这个赵三妹不是你前女友吗?怎么了?是不是害怕触景伤情?不愿意去啊!”
坐在旁边的孙依萍口气中带着几分揶揄,眼神中露着几分嘲笑。
“我们田家和赵家是通家之好,买卖不成情义在,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我就是在想,估计又是赵阿姨想请我给人看病,不然的话,语气不会这么着急,就是不知道这次看病的人是谁?如果是个有钱人就好了。”
说到这里,田有根的眼光里露出一丝贪婪之意,马琳和孙依萍对视一眼,露出会心一笑,这家伙又想着怎么宰人了!
马琳灵机一动,抢先说道:“这样吧,晚上我给你当助手,怎么样?如果真要是碰见一个有钱人的话,我也不要多,适当的给我一点辛苦费就行。”
田有根看一眼,微微点头:“我记得上一次出门看病,也是你跟着,赵阿姨应该有印象,这样也好,像我这样的名医出门,孤身一人的确少了点派头,今天晚上你好好收拾一下,这样张嘴要钱的时候还能往上多抬一点。”
“放心吧,保证让他们掏的心甘情愿,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马琳上一次出诊,也跟着得了不少好处,所以积极性特别高,女孩子嘛,谁不想多挣点嫁妆呢?
孙依萍也是闲不住的人,坐在旁边跃跃欲试:“我一个人呆在屋里也没趣,我也报名参加,而且不要报酬,免费帮你撑场面。”
“你不行!”田有根想也没想一口否绝。
“为什么?我哪一点比马琳差?你说!”
孙依萍把胸脯一挺,一股女汉子的味道扑面而来。
“第一,你现在还在病中,不适合出门长时间运动;第二,我需要的是一个像马琳这样的温柔可爱的护士,你看看你,说不上三句话,狠劲儿就上来了,活脱脱像一个女保镖。你说说我是去看病了,还是跟人打架去?你这不是砸我的饭碗吗?所以不能带你去。”
孙依萍心有不甘,只好压低了声调,委屈说道:“其实我也可以很温柔嘛,不就是少说话,低眉顺眼吗?我去了,不说话总行了吧?”
田有根惊讶的看一眼,回头问马琳:“你觉得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不好说,要不你试试?”马琳捂着嘴笑道。
“我父亲经常告诫我,没把握的事情就不要去做。马琳,你去收拾一下,咱们吃完饭后就出发。”
“滚,姓田的,姑奶奶看着你就烦,赶紧离开!”
田有根赶紧溜出屋外,跑到院子里,哈哈笑了起来。
当天晚上九点钟,田有根准时出现在赵家。
果然在客厅里见到了一个70上下的老人,一头银发,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慈眉善目,平易近人,不过田有根瞅着有点脸熟。
赵阿姨笑着在一旁介绍:“小田,你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一位是省大的张日新教授,今天来家里做客,偶尔感到有点不舒服,我听说你在这里,就想让你帮忙瞧一瞧,看看是什么毛病?”
“呵呵,原来是张大教授,我是省师院的学生,我记得去年张教授好像在学校里做过一期讲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有关法律有关方面的内容……”
张教授闻听点点头:“你说的是去年的普法讲座,不错,我当时去了省城的许多高校,你们那里好像是最后去的,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贵校的同学个个能言善辩,就是对法律方面的认识有所欠缺……哈哈哈,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都是刚入校的新生嘛,有些认识不清楚,不全面也很正常。”
田有根不动声色:“当时我也在场,所以对教授的形象很是记忆犹新。当时张教授的教训晚辈记忆犹新,好像教授对中医甚是不屑,认为是落后愚昧的旧东西,应该加以淘汰……至于你说的法律知识上面的欠缺,我想应该是跟当时讨论的一个中医案例有关,讲的是一个老中医乡下行医几十载,突然间,被剥夺行医权利的事情……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在场的很多学生跟你的想法大有出入,因此才会给你形成这种不佳印象。”
张教授听到这里一下子来了精神,只见他双眼认真打量田有根,突然间笑道:“看来当时你的确在场,那么你对当时的争论观点,又是如何看法?”
“我记得教授你好像是赞成的一方,坚决支持取消老中医的行医资格,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对方没有取得行医资格证,属于非法行医,我说的不错吧?”
“小同学记忆很好,我现在也是这么认为。一个国家必须要依法行事,尤其是行医者,一举一动关系到每个人的生命健康,取得相关的行医资格尤为重要,那个老中医虽然说行医几十载,在乡下口碑不错,可是这不能作为特殊存在的理由,必须坚决加以取缔。小同学,法治面前人人平等,可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要让我们每个人牢记于心才行。”
说到这里,张教授停顿一下,然后看了看赵局长和屋里的其他人,继续说道:“当然,这只是临时的措施,老中医可以在考试获取行医资格证后,重新恢复行医的权力,我想他要是真有本事的话,这一点应该不难。”
田有根冷笑一声:“这个人的年龄大概在60多岁,你让一个60多岁的偏远地方的老中医重新考试,获取行医资格,未免有点不太现实。”
“所以他必须中断行医行为,不能在无证行医,因为这么做很有可能草菅人命,带来严重的后果,这也是为了当地的老百姓生命安全着想。”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有人突发疾病,又因为天黑路远,不能及时到达医院,这个时候有人求上门来,教授,你说是救呢还是不救?”
田有根的问题提的很是刁钻,一个老中医在当地行医数十载,方圆几十里地,许多人几代人都在他那里看过病,吃过药,解决了许多实际问题,现在突然被一张行医资格证阻拦,如果伸手看病,那就是无证行医属于违法行为,如果不看病,明明能救,却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病情加重,而无动于衷,这又于心何忍?
张教授不屑的说道:“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法律就是法律,任何人在他面前都要遵守,不然的话,今天一个特例,明天一个破格,岂不是儿戏?”
“教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按照你说的意思,面对当时的情况,老中医不应该伸手相助,对不对??”
张教授满脸不悦:“这个问题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认为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赵局长,这就是你给我介绍的年轻的中医世家传人吗?医术上的高低我倒是没见着,不过这张嘴倒是伶俐的很,让人佩服。”
赵局长一听,连忙在一旁活稀泥:“教授,这是我的一个晚辈,说法未免有点太冲,年轻人嘛,不知道收敛,你老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你刚才不是说头有点发晕吗?有根,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上来给教授把把脉,看看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田有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瞪着屋顶,不阴不阳的说道:“教授的病不用看,大概是肝火太盛的原因,回去吃两粒牛黄解毒丸就可以解决问题,”
这当然是斗气的话,赵局长的爱人王阿姨连忙上前一拽,推着田有根说道:“小田,你怎么回事?阿姨,请你号个脉就这么难吗?一点面子也不给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尽管田有根对张教授很有意见,不过还是勉强走上前去,伸手搭脉,一脸不情愿的看起病来。
张教授也没想到,在赵局长这里碰见一个二愣子,非要把去年的旧事翻出来重炒一遍不可,心里也很是别扭。
不看吧,人又是他叫来的,看吧,又不情不愿,坐在那里,一张老脸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间,张教授问道:“我想起来了,你这么年轻,有行医资格证吗?”
“嗯???”田有根听到这里脑袋嗡了一下大了,睁开眼睛斜视着对方:“如果没有的话,你是不是不让我给你看病?”
“当然,你连基本的考试都通过不了,又怎么能给人看病呢?你到底有没有?我希望你实话实说。”
王阿姨在旁边一看,连忙敲了田有根脑袋一下,嘴里骂道:“你这个死孩子,怎么这么轴呢?你就说有不就行了,好好的话也不会说,真是急死我了。教授,你放心,你别看他年轻,在中西医方面都精通着呢!”
“是吗?那真是难得,既然有这么好的医术,为什么不学医呢?我刚才没听错吧?他好像是省师范的学生,专业也不对口啊!”
张教授终于发现其中的破绽,心里升起一片疑云。
此刻田有根却嘘了一声:“别乱说话,你如此心浮气躁,我怎么给你看病?”
“你?”张教授吹胡子瞪眼,心里那个气啊!
田有根把手收回来,然后对站在身后的马琳说道:“教授其实没有什么大病,就是年龄大了,最近一段时间进补的东西有点过多,精血过旺造成的,你把药箱打开,我要跟教授放一放血。”
此言一出,房间里的众人都是一愣,田有根,这是干什么?给教授放血,这也太有意思了,不会是趁机报复吧?
张教授也是满脸狐疑,他本来对中医就不怎么尊重,现在一听田有根这么一说,更是连连摇头,坚决反对。
“你说的是什么法子?从来没听说过,还给老年人放血的,我不补血就算不错了,还说什么精血过旺,你开什么玩笑?
田有根微微笑道:“教授,我是一片好意,你要是真不听的话,我也没办法。”
“教授,咱们先喝口茶,这件事不急。有根,你跟我出来一下……”
赵局长看情形不对,一边给教授上茶,一边偷偷的跟田有根试眼色,质疑对方到外面说话。
两个人来到院中,赵局长这才悄声问道:“真的非要放血不可吗?”
“叔,你相信我吗?”
田有根笑嘻嘻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