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触礁了,出现了一些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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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一侧的偏厅内,颜继祖面无表情的坐在软榻上,轻轻打量着四周的装饰物。
刘如意毕竟来自后世,很不适应大明这种纯木质的家具和各类生活用品,就像颜继祖此时坐的软榻,便是刘如意令工匠精心打制!
这并不同于大明传统的木制家具,而是仿照后世的沙发,框架用坚木撑起,内里,则是填充满各类柔软的动物皮毛和棉花,坐起来,异常的柔软舒适!
在软榻的两边,则是两个大约不到一米高的精致木桌,坐在软榻上,轻轻伸手,便可以轻松的够到桌上摆的甜点和茶品,比寻常大明官宦府邸的家具,要更人性化,更加舒适不少!
木桌两侧,摆了几盆精致的兰花,虽然眼下已经入冬,但由于室内一直点燃着火盆,温暖宜人,淡黄色的花瓣轻轻绽放,清香其人!
颜继祖轻轻嗅了嗅兰花香气,便靠在一旁的然他上,闭目养神起来。
俗话说,‘观其言,可查其行!’
紧紧通过这偏厅内精致的装饰物,颜继祖便知道,眼下,他与刘如意之间的鸿沟,早已经深不可测!
曾几何时,在颜继祖的眼中,刘如意不过是一只稍稍强壮有力的蚂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任凭自己差遣使唤!
那时,刘如意非但不能有半句怨言,怕是反而会为能给巡抚大人办事而骄傲!
但现如今,却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整个山东之地,除了登莱两地,几乎已经完全被刘如意的势力所控制!
颜继祖虽是山东巡抚,朝廷一品大员,但他的影响力,却是被牢牢的局限在巡抚衙门之中,出了巡抚衙门,怕是彩石军的大头兵,也不会买他巡抚大人的帐!
对于此,颜继祖曾经愤怒,曾经激动的想要挣脱,但他努力几次,却发现,根本不会有任何效果,反而徒自成为了别人的笑柄!
而刘如意虽然在政治层面,牢牢限制他的举动,但在经济上,却从来不含糊,每年十万两白银的干股分红,足以让颜继祖一家人锦衣玉食,绫??,绫罗绸缎!
渐渐的,时间久了,颜继祖也认命了!
在山东这片土地上,小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与其徒自给自己和家人添麻烦,哪里如眼下这般逍遥自在?
更何况,早在当年清军劫掠山东时,他就该退位让贤呢?
只是,颜继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隐忍,非但没有在朝廷里留下无用的印象,反而因为山东局势的平稳,得到了崇祯皇帝和众阁老大臣们的一致赞扬!
就在前日,崇祯皇帝的亲信太监曹化淳,亲自到济南城巡抚衙门中宣旨,升颜继祖为文华阁大学士,继续兼任山东巡抚一职!
不过,所谓‘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倚!’
在这张大馅饼的背后,还有着崇祯皇帝的一道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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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巡抚大人,多日不见,您老今日身体可好?如意军务繁忙,一直未得时间前去探望巡抚大人,还望巡抚大人海涵呢!”这时,刘如意笑着从书房中走出来,对着颜继祖一拱手,打断了他的深思。
颜继祖赶忙起手,拱手笑道:“刘将军为我大明征战在外,立下无数汗马功劳,老夫这边,自是比不过国事重要了!”
刘如意一笑,忙搀扶着颜继祖在软榻上坐定,自己则坐在了软榻的另一边。
“巡抚大人可是真的误会如意了!在如意眼中,巡抚大人与如意恩师无异,可惜,我大明眼下烽烟四起,如意想安安静静的呆上片刻,怕是也身不由己啊!”刘如意看着颜继祖的眼睛笑道。
颜继祖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时运不济!时运不济啊!如意,说到底,山东能有眼下的平稳局势,还是靠你啊!老夫老了,呵呵,不服老也不行了!”
颜继祖说完,对着刘如意尴尬的笑了笑。
刘如意不可置否,微微一笑,“巡抚大人,你我乃是多年旧交!如意对巡抚大人也是崇敬万分!咱们之间,就不必要来这些虚的吧?呵呵!”
刘如意摆了摆手,俏丽的丫鬟奉上了香茗,清香宜人。
看到刘如意随意、真诚的模样,颜继祖的心中稍定,端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这才道:“如意,实不相瞒!这次老夫前来,着实是有些事情!”
“哦?”刘如意看了颜继祖一眼,“如意愿听其详!”
颜继祖放下茶杯,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意,中原的局势,想必你已经也了解一些了!眼下,李自成纠集四十万流民围困洛阳城,洛阳城已经是危在旦夕啊!朝廷在中原一带,已经再无可用之兵!唯一能指望的,那便只有咱们山东,只有你的彩石军了!”
颜继祖小心看着刘如意脸色,见刘如意并未有太大反应,忙又道:“如意,你也知道,洛阳是福王的藩地!而皇上与福王之间,血脉相连,咱们,咱们……”
刘如意轻轻舒了一口气,看着颜继祖的眼睛道:“巡抚大人,您说的这些,如意的确已经了解了一些!只是,我彩石军,刚刚从辽东还师,军心俱疲,实在是再无出兵之力!朝廷方面,关于辽东的封赏,也一直都没有下来!将士们,心中也都在期盼啊!”
“哎!如意!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是,朝廷,朝廷眼下更难啊!辽东军费的开支,便几乎耗尽了国库的存银!眼下,中原,湖广,四川又是流贼四起!这种时候,朝廷怕是真的拿不出银子来了!”颜继祖叹息道。
刘如意不由冷笑,“巡抚大人,朝廷没有银子,可咱们彩石军的儿郎,却总得吃喝拉撒吧?总有父母妻儿要赡养吧?此次出征,我彩石军伤亡两千余人,他们可都眼巴巴的等着朝廷的抚恤银呢!”
颜继祖有些尴尬,他知道,刘如意所说的都是事实!
而且,刘如意刚刚从辽东还师,回来还不到十天,他这便着急的找上门来,希望刘如意出兵中原,这着实是有些不厚道了!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程度,颜继祖也别无选择,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解释道:“如意,我知道你难!哎!可朝廷也难啊!眼下这般局势,也只有你,能救中原的火了!否则,若李自成一旦得势,将战火蔓延到山东,那,那吃亏的可就是咱们了啊?”
“呵呵!巡抚大人尽可安心!李自成此人,流寇也!我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会到山东来的!咱们山东之地,可固若金汤!”刘如意霸气道。
这倒不是刘如意吹牛,彩石军在中原几次同献贼诸部激战,李自成可是看的清楚!
再加之彩石军刚刚在辽东对战清军取得大捷,威势正盛,李自成只要没有吃错药,他是绝不会贸然进攻山东的!
他的根子在陕北,在河南,那里,才是他的要害!
“如意,这。这?真的,真的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么?”颜继祖近乎哀求一般道。
刘如意却不看颜继祖的可怜模样,这些读书人,脸皮比城墙还厚,说着忠君爱国,廉政爱民,却是私底下拿着自己的丰厚分红,脸不红,心都不跳的!
此时,刘如意还不知道颜继祖的底牌,怎的会轻易露出破绽?
“巡抚大人,当兵吃饷,天经地义!朝廷不给银子,却还要我刘如意出兵,这?您让我对麾下儿郎们,怎么交代?”
颜继祖脸色愈发尴尬,脸色泛青,哆嗦着嘴唇,却是说不出话来!
半晌,看到刘如意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颜继祖终于忍不住了,哆哆嗦嗦道:“如意,此事,此事,咱们还可以再商量么!咱们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呢?老夫知道,如意,你不缺银子,这件事……”
眼见颜继祖说的这般直白,刘如意也不再打算同他墨迹,中原战事,对刘如意而言,同样不能崩乱太快,否则,李自成流民溃朝形成,对山东而言,也没有半分好处!
彩石军出兵,这是早晚之事!
只是,什么时候出兵,却要看颜继祖究竟能开出什么筹码了!
“巡抚大人,您这番话,是朝廷的意思,还是您自己的意思呢?”刘如意直勾勾的盯着颜继祖的眼睛道。
颜继祖一怔,半晌,苦笑道:“如意,咱们之间,这话,还要老夫亲自说出口么?”
刘如意一笑,“巡抚大人,如意对您一直是深深尊敬的!只是,公归公,私归私!出兵,绝非小事!必须名正言顺!”
颜继祖点了点头,“也罢!如此,那老夫便斗胆明言了!如意,朝廷方面对老夫的意思,那便是,只要你能出兵,缓解甚至接触中原危机,朝廷会加封你为‘镇东候’!但银钱军饷的结算,却是要往后拖一拖!”
刘如意不由哈哈大笑!
镇东候?
好大的价码啊?
真当自己是三岁小儿么?
颜继祖见刘如意大笑,以为刘如意同意了,不由大喜道:“如意,既然你已经同意,那咱们便尽快商议,如何尽快出兵!中原局势,可是不能再耽搁了啊!”
刘如意缓缓摇了摇头,“巡抚大人,朝廷和您,诚意不够啊!我刘如意虽然家大业大,却也不能平白就这样葬送掉自己兄弟的性命!”
颜继祖不由大惊,“那,那,如意,侯爵还不够?你,你究竟想要什么?”
刘如意摆了摆手,对丫鬟道:“去,取纸笔来!”
“是!”片刻,小丫鬟拿着文房四宝,小心的摆在了刘如意眼前的小桌上。
刘如意对着颜继祖一笑,拿起毛笔,随意沾了些墨,龙飞凤舞的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下了两个大字----------‘齐王’!
“什么?”颜继祖眼珠子都要爆出来,失魂落魄的跌倒在软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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