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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皇宫的大门,冷汗已经湿透了刘如意的衣襟!
崇祯皇帝的话语依然在耳边回响,“刘爱卿,朕在你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惋惜,甚至可以说是怜悯!朕就想不明白了,朕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大明的帝王!你为什么会用这种眼光看待朕?可今天,你说出了这些,朕才想明白!不过,刘爱卿,朕可以放心的告诉你!这大明,是我朱家的大明,但也是我华夏民族的大明!蒙元之祸,朕从未忘记!只要朕还有一口气在,定会……”
崇祯皇帝后面究竟说了些什么,刘如意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但崇祯皇帝那神采飞扬的表情,却深深印刻在了刘如意的脑海里!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崇祯皇帝在用自己的生命,诠释着他对大明王朝的理解和感情!
但可惜,由于种种限制,和时代的局限性,他最终注定只能是一个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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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门外彩石军的驻地,刘如意即刻下令军汉们全体戒严,鸟铳顶足子弹,马匹喂足草料,开山雷严阵以待,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可以保证自己在第一时间内撤离!
因为,经过了今天早上这一通对饮,刘如意也有些琢磨不清崇祯皇帝的想法!
‘伴君如伴虎’!
敢说实话是一方面,但最重要的,还算是要保全自己的生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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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内,点燃了两根名贵的龙诞香,薄薄的青烟如云似雾,散发出淡淡圣洁的清香!
这是萧家花费了重金,从往返于西亚和南洋的波斯人手中购得的奢侈品,可以凝神静气,清脑提神!
但此刻,这些所谓的穆斯林帝王才能使用的奢侈品,对刘如意却没有半点效果!
他正呆呆的躺在软榻上,直勾勾的盯着帐顶的针织出神,再也没有了往日里意气风发的运筹帷幄!
几天时间内,接连与崇祯皇帝进行了两次直勾勾的交流,刘如意却忽然有些迷茫了!
崇祯皇帝在各方面的表现,虽然并不能尽如人意,但不能否认的是,他可以算得上是大明开国三百年,为数不多的好皇帝?皇帝!
但可惜的是,崇祯皇帝没有太祖朱元璋的枭雄之志,也没有成祖朱棣的杀伐决断,更没有弘治皇帝的宽仁慈厚,便是与先祖正德、嘉靖、万历相比,他也缺乏笼络人心的帝王手段!
眼下的大明,经过了刘如意的‘搅局’,就如同是一盘残棋,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只是,刘如意心底里却有一种最深的担忧!
便如当年后蜀那位女中豪杰所言一般,‘十四万人齐解甲,竟无一人是男儿!’
就算崇祯皇帝有死战之心,但臣子呢?
他们又是不是死战之臣呢?
便如同正确历史的轨道一般,崇祯皇帝死后,不论是接任的福王,唐王,还是桂王永历,他们哪一个,又能有崇祯皇帝之万一呢?
浑浑噩噩之间,三四天已经过去!
这些时日内,刘如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静静的呆在彩石军营地内,思虑着未来,也反思着自己!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事实上,到了这种程度,想再多也是无用!
最关键的,还是强军在手,有一个敌人,那便杀一个敌人,有一万个敌人,那便杀一万个敌人,有百万个敌人,那便全部杀光!
直到再没有人,能威胁到自己的安全!
直到再没有人,能威胁到华夏民族的安全!
就如后世岛国那个着名的战犯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所言一般,“你们问再多也没有用,因为,我只会用我手中的钢刀来说话!”
想清了其中关节,刘如意的身心一下子轻松起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之事!
若真的到了那种程度,不管是谁,只要挡在历史的大路上,那对不起,只有一个‘死’字!
简单,而又明了!
走出大帐,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午后温暖的阳光,刘如意的心,也渐渐的融化开来!
只是,出乎刘如意预料的是,这段时间内,崇祯皇帝也没有消息传来,就如同,那天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般!
这倒是让刘如意有些不解!
看来,到了这种程度,崇祯皇帝也只得同自己保持默契啊!
“将军,礼部侍郎张山前来拜访!”这时,刘如意刚刚舒展了一下身体,却看到亲兵上前来禀报道。
刘如意不由眉头微皱,不悦道:“本将不是说了么?这些时日内,本将谁也不见!”
亲兵忙跪倒在地解释道:“将军,这,这张山这几天,已经接连来拜访了五六次,这一次,他更是直接对卑职等说,若,若是将军不见他,他,他今日就不走了!非要将军您管饭!”
“恩?”刘如意闻言,不由微微一笑,这张山,倒是一个妙人儿啊!
“去,请他到偏帐内来吧!”刘如意摆手道。
“是!”亲兵如获大赦,赶忙起身匆匆而去!
不多时,礼部侍郎张山迈着四方步,快步走近了偏帐内!
“下官襄阳张山,见过镇东将军!”张山微微一笑,恭敬的对着刘如意深深施一礼!
“呵呵!张侍郎,幸会啊!这几日刘某身体不适,所以这才闭门谢客,张侍郎可是莫要见怪啊!”刘如意笑道。
这张山上来便直接自报家门,只是,他不说他的官职礼部侍郎,而是直接说他是襄阳张山,其中深意,自是不言而喻!
既然是这般私人身份,刘如意也就随意了许多!
宾主各自入座,亲兵封上了茶水,张山这才拱手笑道:“刘将军,哎!您可别说这,下官想要见上您一面,那可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啊!若是将军再不见我,我还以为,是我哪里得罪了将军呢!”
“呵呵!张兄可是莫要折煞刘某了!你我之间,也算是熟人,是战友,何必来这些虚的!”刘如意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对张山一笑!
听闻‘战友’,张山不由眼睛一亮!
这也没错,当日在朝堂之上,他和刘如意,确实是当了一把亲密无间的战友!
“刘将军,话说当年玛瑙山一战之后,家师可是次次在来信中,都提起您的名字啊!如今,献贼虽然隐匿,但他的势力,却和又在暗中成长,家师对此很是忧心啊!只可惜,湖广之地,家师缺少了刘将军这般助力,有些事情,也是有心无力啊!”
张山的话,很是隐晦,但刘如意,却是清晰的听明白了他的示好之意!
“阁老和张兄太过赞了!哎!眼下辽东之局已经迫在眉睫,刘某便是有心,怕是也不能助阁老一臂之力了!”刘如意微微叹息道。
这也是实话!
献贼虽然牛逼,影响力极大,但与满清小比,却还是小巫见大巫!
如今朝廷和彩石军的主要对手,仍然是雄踞辽东的满清!
“呵呵!下官自是明白将军您的苦衷!不过,这一次,下官前来,却也正是为了辽东之局!”
张山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厚厚的红布包,双手摆在了刘如意的眼前,“将军,此次辽东之局,事关重大!不仅是家师,便是朝中各个荆楚子弟,也都是甚为挂念!这是我荆楚子弟的一点小意思,纯碎都是私人,还请将军您务必收下,也算是我荆楚子弟对您,对彩石军,对辽东战局的一点心意!”
刘如意打开红布包一看,竟然是一叠厚厚的银票,俱是千两一张,这一叠,怕是不下十万两!
看来,楚党勋贵们,这一次,可是出了血了啊!
“张兄,这,这怎的好意思?”刘如意故作为难的看了张山一眼。
张山却赶忙垂首一礼,“将军,这是咱们荆楚儿郎的一点心意,虽然少了些,但多少都是一点心意!将军,您可一定要收下啊!否则,下官可以没法回去交代了啊!”
事实上,虽然杨嗣昌多次提及,但身为杨嗣昌的头号门生,朝中楚党勋贵之首,张山开始对刘如意并不太感冒!
但自从那日,在朝中与王心一为首的东林党人硬碰硬的交锋之后,刘如意一出场,便将王心一等人的势头完全压下,着实给张山留下了强烈的心理震撼!
毕竟,他同王心一等人斗了几年,一直都是不相上下,何曾这般酣畅淋漓的痛快过?
这也使得,回去之后,张山重新评定了刘如意的能量!
毕竟,圣眷这种东西,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享有的啊!
甚至,不客气的说,有些人,即便是当上了阁老,在崇祯皇帝的心中,怕是还不如刘如意一句话好使!
实力,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衡量交友的最强硬标准,张山此时能这般示好,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而最关键的是,无论是楚党还是东林党,他们都属于文人区域,对大明军中的影响力极弱!
但在眼下这个烽烟四起的年代,拥有彩石军这号称天下第一强军的刘如意,想不出风头,那都难啊!
刘如意自是也明白张山的用意,大明的军力,与赵宋、满清还都不相同!
大明最强的战力,基本都在九边地区,最强的便是辽东,但东林党的江南,楚党的荆楚,这些地方的军力,很明显,与强军根本挂不上勾!
文人集团,需要强有力的军力,增加他们在朝中的话语权!
但刘如意,何尝又不需要,在朝中,有一票摇旗呐喊的小弟们呢?
只是,山东虽是孔孟之乡,但文臣集团偏弱,此时,既然张山殷勤的跳了出来,那刘如意又怎能放过?
“呵呵,张兄的好意,那刘某可是就不客气了!”刘如意笑着将红布包收下,对着张山一笑!
张山怎的不明白刘如意的用意,顿时大喜,“那下官便在此,提前预祝将军再辽东,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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