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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因果

四季羊蝎子馆里,食客们一听这盒饭食材有问题,马上就把手里的筷子丢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这里的盒饭食材能有什么问题呀?”他已经差不多把铁盘里的三个肉菜都吃光了,眼看就剩下点菜汤了。

这个壮汉可以算是四季羊蝎子馆的忠实粉丝。从这家店卖肉食盒饭开始,他就每天都过来吃三个肉菜的盒饭套餐。

那帮从煎饼妹跑过来的人群中就有人告诉他。

“四季羊蝎子馆这个狗娘养的老板,找人去对面煎饼妹捣乱,结果那小子一着急就说漏嘴了。说这家店里的食材都用的是残次品,快过期,变质的烂肉做的肉菜盒饭。”

他说这话当然就加入了不少脑补,所以就显得很夸张。

一时间,四季羊蝎子馆里的食客,包括那个壮汉都被吓傻了。

有人甚至开始吐唾沫,有人吓得尖叫。

“该不会吃出毛病了吧?”

“我说最近我这胃,怎么总是不舒服呢?”

就算再穷,再怎么想省钱,也没人敢吃过期的,发臭的烂肉。可是四季羊蝎子馆的老板就敢这么卖给他们吃。

事关自己的安慰,一时间,所有人的都愤怒了。

*~*

刘大海没想到他唆使小弟去煎饼妹捣乱,竟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因为怕被煎饼妹的人看出来,他也就没安排自己的人手做接应。却没想到,那个衷心可靠的小弟竟然会出卖他?

一时间,刘大海也没心情多想了。一看事情不对劲,他马上就带着兄弟们开始来维护饭店里的秩序。

到了现在,刘大海也没别的办法了,干脆就虚张声势一番。

“这是谁在造谣生事?我们店里用得就是好食材。肯定是对面煎饼妹的人看我这边生意好,眼红了,故意陷害我。”

人群里有人干脆就借用了小豆子话。

“你傻呀,还是吃了亏本赚吆喝。别听这死胖子废话,他就是骗咱们。”

那帮气愤的食客根本就不听刘大海的解释。

“我这是在做前期做广告,挤垮了煎饼妹我才会提价。”

刘大海干脆就自爆出自己的野心。为了力求真实,他干脆拿起了一盘盒饭。

“为了证明这饭盒没问题,我自己吃给大家看。”

刘大海一狠心,干脆就用勺子撑了一口四喜丸子放进了嘴里。

这在平时,他绝对一口不吃。可是,此时此刻,他骑虎难下顾不得那么多了。哪怕吃完就去洗胃,他也要吃。

所有的人都挤在了大厅里,大家看刘大海吃了肉,就开始议论纷纷。

有人觉得既然老板自己都吃了,这个盒饭应该也没问题。

“他横不能害了自己吧?”

“莫非这件事真的是咱们搞错了。”

好不容易引导了舆论导向,刘大海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正准备再接再厉,先把这些人给劝出去。

可是,这时候,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声。

“兄弟们,什么废话咱们也别说,干脆去后厨看看他们食材不就得了?这胖子如果不心虚,就应该让咱们看,这是咱们消费者的权益。”

那个壮汉一听,马上就接了他的话。

“对呀,去厨房看看。这胖子吃了一口盒饭又有什么用?咱们都在这吃一个月了。

“说的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用的过期次等食材不就得了。”

一时间,一大帮人疯了似的向着后厨冲去。

刘大海那些人倒是想要挡着这帮人呢?可他就带了五六个兄弟。

别看他们这些混混平时可牛气了,没少打架惹事欺负人。

可是,这时候,百十个食客一起围上来,特别是来他们店里吃饭的很多都是蓝领壮汉。

大家就像形成愤怒的人潮,一起向着后厨走去,刘大海这帮人根本就挡都挡不住。

食客们冲到了厨房,马上就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此时,厨师们早就得到消息从后门跑了,也没人想着处理这些食材。

有人上前一看,肉都变质了,鱼都是臭了,米都是发霉的,菜都烂的。打开冰箱都是一些过期的僵尸肉。

厨师们为了去掉菜里的馊烂味道,不得不加了更多的醋或者酒。

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就成了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

可笑的是,案板上,还有已经做好的四喜丸子半成品。

厨师跑得时候太着急,一个丸子就掉在了地上,还被人踩得稀烂,露出了恶心的肉馅。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肉一旦变质,上面的细菌都会超标,吃下去人就会生病。严重的话,甚至会出人命的。

可是这家四季羊蝎子馆这些人,真的就给他们吃这种东西做出来的三个肉菜。

有人闻了这味道,想到自己曾经大快朵颐的那些肉菜,当场就吐了出来。

在这里连着吃了一个多月午饭的壮汉,气得当场就抓住了刘大海的脖子。

“你他妈就是一个混蛋,给我们吃这玩意,你他妈还是人不是了?”壮汉恨不得当场就废了刘大海,动作就特别粗鲁,上来就抽了刘大海几个嘴巴。

刘大海的牙都被打松动了,自从他当了老大,还真没人敢这么打他。

刘大海马上就想还手,可是他虽然胖却不高,还真没有这壮汉力气大,拳头硬。三下两下就被制得死死的。

小弟们倒是想过来护着老大呢,却很快就被别人围起来了。

“小张住院,原来是这胖子他们害的。这帮黑西装都是凶手。”

一大帮蓝领也冲了上来,他们都是重体力工作者,在工地干活,挣点钱都不容易,都想着攒着寄回老家了。

好不容易想吃点好的,打打牙祭,就遇见了刘大海开得黑心店。

倒霉的小张因为吃了这家店的食物,已经住院了。大家还以为工地给的伙食不行。

现在才发现是刘大海的盒饭害的,这帮人都恨不得弄死刘大海和他的小弟。

一时间,场面完全失控了。刘大海和小弟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谁打得都分不清楚。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我们刚才来得时候,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大家别把他们弄死。”

这伙人也都是平民也不想真的出什么事。于是,大家总算冷静了下来,打算把刘大海送进派出所。

可是那也不能轻易绕了他。

这帮人干脆就把四季羊蝎子馆围得死死的,把刘大海和他的小弟们围在中间,逼着他们吃黑心盒饭。

*~*

这件事闹得很大,片警来了,废了半天力气才把愤怒的群众都劝走。

记者闻讯而来,照了很多照片,还进行了现场采访取证,就连卫生局的人也很快来了。

到最后,刘大海在众人的围观下,被带上了警车。

围观的食客们在一边拍手称快,这简直是为民除害。记者们也摩拳擦掌地打算尽快把这件恶性事件曝光。

这时候,高明才垂着头从人群里走了出去。

他身边有个小青年看着高明,小声说:

“怎么样,高哥,我这次干得不错吧?喊那几嗓子都起了关键作用了吧?”

高明点了点头。

“你小子真可以,嗓门也够大,我一定记着跟正哥说,让他记你一大功。”

“哪呀?在老家时候,正哥还帮过我。咱兄弟不图这个,有事您知会一声就得。”这小子故作潇洒地摇了摇头。

“行,那回头我找个时间请你喝酒。得,你先赶紧回去吧?我也回去了,等有空咱们再联络。”

“好嘞。”

小青年跟高明可不一样,顺着人流很自在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还不忘了跟这帮食客搭话。

“这刘胖子也太孙子了。”

“可不是么?兄弟你也经常来这吃饭?”

“可不是,我都在这吃了一礼拜了。哎呦,不行,我肚子难受得厉害,得去医院看看了。”

“那你可得赶紧去,别再出什么事。”

这小青年捂着肚子就往前走,留下的食客就问那个壮汉。

“哥你看见过这小子么?”

“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不过他的声音我倒是听着耳熟。”

没办法,这小子长了一张大众脸,扔到人堆里就认不出来了。

*~*

另一边,煎饼妹小食店里,小豆子自从客人们都跑出去,就坐在一个角落里,半天都没有说话。

他从来都不是那么咄咄逼人的一个人,也从来没做过这么欺负人的事。

小豆子其实一直都很聪明,从来都分得清楚谁对他好,什么对他重要。

说实在话,他其实曾经也是个备受欺负的刘五潭,同样的没爸没妈,还身体瘦弱,同样是遇见一个混混帮了他。

只不过,刘五潭遇见的是打算利用他的刘大海,而小豆子遇见的是徐启正这样一帮兄弟。

或许,小豆子在青春期,也曾经想着兄弟义气,就这样喝酒吃肉打架混一辈子。

可徐启正却拉着他们所有人走向了正途。

小豆子开始学会对生活充满热情,他开始用宽容的心态对待遇见的那些脆弱的孩子们。

将近一年,小豆子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好人,怀着一颗宽容的心善待别人。

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这么会拐弯抹角的挖坑骂人,直到把那人逼进坑里。

该说他也是个人才么?

他曾经觉得高明是个心黑手狠的人,到头来,原来他也是什么都敢干,而且丝毫都不带手软的,直接就把人逼到死。

可是,偏偏他都这么做了,却一点都不后悔,也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别人既然敢对正哥下手,就别怪他小豆子做个狠人。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没人逼他做,从一开始就是高明布的局。

在知道刘大海干的那些事之后,高明终于在他们几个自己人面前,彻底褪去了忠厚老实的外套。

徐启正似乎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完全都没有露出半点诧异。

他认定的兄弟,是老实忠厚也好,是心机深沉,心黑手恨也好,都是他可以以命相交的好兄弟。

更让人诧异的是,就连陆蓁蓁也没觉得高明那张阴沉的脸有什么不对的。

她就像是在小县城里,顺其自然地接受他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朋友一样,很自然地接受了高明的另一面。

只要是小舅舅相信的人,陆蓁蓁也信得过他。

高明虽然脸上没有太多的表示,可是徐家舅甥俩的接纳,还是让他觉得很温暖。

高明可以算是煞费苦心,他把刘大海所有的一切都给摸透了。他还曾经单独找刘五潭聊天,套过话。

他觉得干掉刘大海,这事也不会完,可是,至少干掉刘大海能让事情变好点。

刘大海那混蛋可能会做什么?高明几本都想到了。他做了什么,大家该怎么做,高明也一步一步设好了局。

本来,高明想亲自收拾上门砸场子的人。可是,陆蓁蓁却觉得这件事她应该来做。她要是做得好,更容易让人相信。

高明看了陆蓁蓁几眼突然笑了。“没准你还真能办得到呢,外甥女。”

高明还真同意陆蓁蓁去挖坑了。

这时候,小豆子再也忍不去了,他很坚决地说。

“这件事还是交给我算了!不管谁来踢场,我负责套他的话,让他在众人面前,把刘大海食用次等食材的事说出来。”

他们都被欺负到这份上了,容不得小豆子在继续当个好人了。

何况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让陆蓁蓁做这种坏名声的事。

所以,就变成了陆蓁蓁陪着那小子绕弯子,把他想法搅乱他,绕晕他。

小豆子负责骂战,侮辱他,把那小子往坑里带。

幸运的是,来得那个人只是个菜鸟。小豆子火力全开,直接就把那小子挤到坑里了。

然后,这些食客果然就愤怒了。光看架势就能把刘大海逼死。

小豆子想,对面那家四季羊蝎子馆,以后大概再也开不起来了。

小豆子抹着脸上的汗,悄悄地对自己说:

“你干得很好,本来就应该这么干。没有什么不对的!”

不知什么时候,陆蓁蓁把一杯酸梅汤放到了小豆子面前。

“豆子哥,你感觉还行么?”陆蓁蓁坐在小豆子对面问。

就像在老家县城的时候那样,每一次,小豆子做坏了小吃,弄乱了厨房,感到很无力的时候。

陆蓁蓁都会这么问他,就好像不管他做了什么事,也不管他做得好坏。徐启正和陆蓁蓁都会一直陪着他,支持他似的。

小豆子甚至觉得,奶奶去世后,徐启正,陆蓁蓁,高明才是他的亲人。

有了他们,他就不再是无依无靠,彷徨无措了。所以,为了这些亲人他做了这些又算什么呢?

“嗯,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小豆子抬起眼笑着看着陆蓁蓁。陆蓁蓁也看着他笑了。

在经历了,被对面那家四季羊蝎子馆排挤到,就好像只能坐等着破产的绝望之后,他们还可以这样的微笑。

小豆子突然觉得很轻松,一点负罪感都没有了。

*~*

不远处,徐启正站在窗前,一脸平静地看着刘大海被警\察拉出来。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往刘大海的脸上砸了一只他店里低价购买的臭鸡蛋。

蛋清顺着刘大海那张肿脸流了下来,他连头都没抬,对这种待遇似乎早已感到麻木不仁。

*~*

很多时候,徐启正都会想,刘大海这样的人或许是另一个极端的自己。

只不过,他的良心还没有死,人情味还在,所以才能走到现在。所以,不管别人说什么,他才拼命地坚持着自己的那份道义。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一旦他那种执着的坚持变了质,他也就变成刘大海了。

此时此刻,徐启正一言不发,默默地陪着他的这些家人。

他始终挺直着脊背,给小豆子和陆蓁蓁留下了一道影子。

只要他徐启正还能站着,就一定要护着自己的家和这家煎饼妹。

或许,应该换种说法,他们会一起护住煎饼妹。

不一会儿,高明也进来了,他也一句话都没说,而是安静地走到桌子面前,拿起小豆子面前的酸梅汤,仰头喝进了肚子里。

陆蓁蓁赶紧拿过水壶和杯子,又给他们没人都倒了一杯。

此时,刚好是正午,高明背对着阳光,可是阳光却能透过他穿过来,照到他们的身上。

就算此刻高明脸上带着一种化不开的阴郁,就算他的心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

可是,此刻的他仍是闪亮的,温暖的,而又值得他们信赖的。

不管怎么说,在被打压了一个月之后,他们终于把那个刘胖子给弄走了。这一算是一次直接蛇打七寸的反击。

至于,他们这反戈一击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就真不好说了。

徐启正看着拉着刘大海那帮人的警车越走越远。看着记者采访着路边的人。却不知道,韩家父子要玩弄他们这家小店到什么时候。

*~*

等到食客们想起吃中午饭的时候,回头一看,煎饼妹早已关了门。

“今天这一天,可真够闹腾的,害得我中午饭都没吃好。”路过的人忍不住说道。

“还是赶紧找别的地先吃个饭吧?妈呀,我还也要赶紧去上班呢?”

一时间,街上的行人就乱了。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找地吃饭的赶紧去吃饭。

最后,所有人都离开了,街上也变得空荡荡的。

徐启正却始终都站在窗前,像一座雕像,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

一个月的时间,柑橙卫视的“唱得响亮”正在火热播出,席卷收视狂潮。

阿孝和他的伙伴们随着成功进入了全国七强,突然就变得火了起来。

他们都有了粉丝团,网络上仍是有人骂阿孝是个妖怪,仍是有人说他是跳梁小丑。

可是,每一次阿孝都会用现场表演打他们的脸。

阿孝就是本届十强选手里,公认的实力最强横的选手之一。

每一次,阿孝都是第一批晋级。

不管那些黑粉怎么骂他,阿孝的网络人气票选总是能排第一。

可是,在唱歌之余,阿孝其实很想念他们家小鹿。到后来,发信息已经不行了,就干脆该成了电话联络。只是为了听听彼此的声音。

电话中,阿孝知道陆蓁蓁很忙,但是却并不知道,这些日子,煎饼妹发生了那么多的波折。

小鹿2333在阿孝一唱成名之后,就从网络上消失了。

现实生活中,陆蓁蓁却总是很轻松地告诉阿孝,药膳羊蝎子的研究进度。为了这份药膳,她跟赵雪菲都忙死了。

药膳羊蝎子成功之后,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在煎饼妹里推出新品。没想到大众很买账,特别是年轻的姑娘们很捧场他们的药膳羊蝎子。

陆蓁蓁看得出来,小舅舅也开始想做药膳了。另一方面,徐爷爷对小舅舅的这个想法很支持。

陆蓁蓁觉得,他们的药膳完全可以分层次来做。

比如现在的快餐店,可以做面向大众的药膳快餐。也比如说,他们还可以做一家高档药膳菜馆,主要面向高端客户人群。

在电话里,陆蓁蓁询问阿孝,自己这个想法怎么样,做高端药膳菜馆也不是真的可能成功?

阿孝很认真地帮着陆蓁蓁分析一下这件事的可能性。他觉得有徐老爷子帮忙,徐启正其实完全可以往这个大方向走。

因为在电话里,陆蓁蓁经常聊药膳羊蝎子,阿孝就真的以为他们家小鹿开始变得有事业心了。

完全不知道,陆蓁蓁他们的煎饼妹面临着怎么样的困境。而且,其实完全可以算是孤立无缘。

陆蓁蓁总是给他发一些加油打气的话,阿孝也就把心思完全放在比赛上了。他想着要用好成绩,汇报自己的女朋友。

或许,拿到冠军他可以跟他家小鹿求婚?到时候,他有名了,恶霸小舅舅就应该不那么反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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