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姜念去了一趟九州家园,上次情况紧急,她搬走后隔了几天才跟房东讲退租这事。
这次回去除了把剩下的东西搬走,顺便把钥匙交给房东。
房东人很好,得知她要离开,一阵可惜。当初她女儿面临高考,英语一直不太好,在姜念的帮助下,才提升了不少。
房东不仅把租金退给她了,连违约金也没收她的,弄得姜念非常不好意思。
她把东西收拾好,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有些吃力,正好钟于出现了。
不用说都能猜到是谁叫来的人。
姜念说了声谢谢,便没客气,把东西交给了钟于。走出电梯,迎面碰到刚回来的李朵。
上次俩人闹得挺不愉快,姜念没打算理她,哪知李朵主动走过来,她打量了下钟于,对姜念笑着说:“上次那事怪不好意思的,你别放在心上。”
姜念淡淡道:“都过去了。”
李朵挽着姜念的手,故作亲昵:“你真的要走吗,你要搬去哪儿呀?”
姜念不自在地抽回手:“你管好你自己吧,再见。”
以后在公司难免碰面,不好闹太僵,姜念礼貌着点头,和钟于离开了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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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住宅的密码门自动打开,陆北炀刚进门,一股芬芳扑鼻而来。
他换好鞋子往里面走,连外套都没挂,就往里面走,看到餐桌上那一幕,突地愣住了。
番茄炒蛋明黄鲜艳,连土豆牛腩也炖得软烂,热气腾腾的芬芳窜入鼻腔,他心里弥漫开一阵温暖。
有哗哗流水和油烟机的声音传来,抬眸看去,她正在忙活。
厨房是北欧风半开放式的,姜念身上系着围裙,腰身纤细,脚下踩着一双棉质棉拖。
温水冲刷着碧绿的青菜,衬得她细长的手指愈显清透白皙,菜洗净后放好。
她有条不紊地揭开砂锅盖子,香菇玉米山药炖着排骨,骨头汤慢熬成乳白色,咕噜咕噜冒着泡,汤味鲜香浓郁,因为知道陆北炀不喜欢吃胡萝卜,所以她用的山药代替。
炒菜时她的侧脸沉静又温柔,目光很认真,连他回来了都没注意到。
陆北炀一时看呆了,活了二十多年,生平第二次体会到这种浓烈的烟火气息。
第一次是刚满十九岁那天,他披着满身月色,只身一人开着车去她的城市找她,他们一起吃年了夜饭,逛夜市,看烟火。
那时候他们觉得人生那么简单,那么短,可以一眼看到未来,可以岁岁相见,年年如此,哪知一转眼就分别了快八年了。
姜念炒菜的手轻轻抖了下,只感觉肩上忽然一重,腰间环上一双手臂,后背贴着男人温热有力的胸膛。
他下巴抵着她的锁骨,位置近得能闻到他脸上淡淡的剃须水味道,她怔了下,欣喜一点点跳上眉梢,她温声道:“陆北炀,去洗手吃饭了。”
好半晌后,她才听到那个字:“好。”
声音很轻,有些沙哑。
餐桌上摆好了碗筷,三菜一汤,精致可口。
顶灯落下明亮的灯光,折射出诱人的光泽,
姜念坐下时看到旁边x家的甜品和y家的奶茶,一脸惊喜,“这是买给我的吗?”
他就坐在对面,已经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领带也取下来,最上边那颗纽扣松开,露出凸起的喉结和锁骨,透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看起来随意又性感。
他慵懒挑眉,温和的目光缠着她,“嗯。”
姜念抿着唇笑了笑。吃了会儿菜,随意聊了几句,姜念也没感觉出他想说别的话。
她轻咳了声,旁敲侧击道:“陆北炀,你……没什么别的想说的话吗?”
陆北炀貌似很认真地想了下,声音低沉道:“这汤还挺好喝的。”
“……”
姜念期待地看着他:“除了汤呢?”
陆北炀真诚道:“这几道菜也挺好吃的,你做的都好吃。”
姜念讪讪笑道:“……谢谢啊。”
姜念喝了口水,掩饰掉眼底的不自然,她佯装不经意地转移话题,不知不觉提到实习生阿禾:“……有次杂志社特别忙,阿禾当时正在和——男朋友吃烛光晚餐,被迫叫回来加班,还好她——男朋友也挺理解的。”
那三个字眼有几分刻意,姜念自觉并不明显,笑了笑,偷偷去看男人的表情,毫不自知,目光里是昭然若揭的希冀。
陆北炀有些好笑,修长的细指蹭了蹭鼻尖,掩住唇边的笑意。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拖长音调啊了声,最后得出结论:“实习期是该勤快点。”
“……”
重点是实习期吗,重点是男盆友!!!
姜念有点泄气。
陆北炀情商这么高,不至于这么明显都听不出来吧,要是再说明白点,她……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嘛~
姜念垂着睫毛,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抬头瞧见陆北炀躲闪的目光,男人面容恢复散漫慵懒,伸长手臂给她夹了块排骨。
她心底存疑,心想他该不会准备了什么惊喜了吧。
期待和窃喜余烬复燃。
姜念心想这甜品肯定不简单,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现在就吃。”
对面的男人眼底掠过丝疑惑,最后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
姜念握着小勺子挖了一口提拉米苏蛋糕,甜甜的,甜到心坎,她动作小心翼翼,生怕错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然而蛋糕吃完了,还是没看到想看到的东西。
奶茶也快见底了,什么都没有。
姜念摸了摸胀鼓鼓的小肚子,心好累,倦怠地靠在椅子上。
陆北炀哭笑不得,轻哂道:“你好像比以前更爱吃甜食。”
姜念已经不想理他了,懒懒地眨了下眼,放下筷子,淡淡说了声:“我吃饱了,你记得洗碗。”
陆北炀单手支颐,挑眉道:“吃这么少啊?”
姜念嗯了声,她现在打个嗝都是奶茶和蛋糕的甜味儿。
说着,她起身,就要往房间走。
身后传来男人悠然的声音,有些欠揍:“就走了啊,你不陪我洗碗吗?”
姜念简直想把自己脚下36码的棉拖拍在他脸上。
她没控制好情绪,有些气呼呼地说:“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干嘛要跟你一起洗碗。”
小年糕要爆炸了,露出里面软糯糯的馅儿。
陆北炀有些心虚地拨了拨额前的碎发。
说完,姜念进了自己的房间,整个人摔进厚实的棉被,抱着小羊玩偶,戳了戳他的羊角,哼哼唧唧骂了声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别扭了会儿,她就去刷微博热搜了,像个猹,在瓜地里四处乱跳。
房间的门虚掩着,忽然传来碗摔碎的声音,姜念神经紧了下,下意识就想去看看。
后来想,像陆北炀这种又懒又有钱的人,高中就是叫的外卖和钟点工,工作后就是上门厨师了,怎么可能亲自去厨房纡尊降贵地洗碗。
姜念摇摇头,继续玩手机,过了会儿又一个碗摔碎,紧接着是棉拖踩在地板上略显急促的声音。
姜念一时有些慌了,他该不会真的去洗碗了吧?该不会还把自己弄伤了吧?
她放下手机,走了出去。
正好看到男人拿着扫帚往厨房走,她急匆匆走过去。
果不其然地上碎了两个碗。
男人把碎片一点点扫起来,衬衫挽起,腕骨白皙清瘦,小臂上的肌肉线条清晰流畅。
没受伤。
姜念松了一口气。
陆北炀余光注意到旁边站着的身影,眸底掠过一丝得逞的狡黠。
他站起身,看着姜念,薄唇抿了下,说:“不小心把碗摔碎了,没吵到你吧。”
天生深邃冷冽的眉眼微蹙着,罕见得显露出无辜。
早过了毛毛躁躁的年纪,在她面前却像个做错事的毛毛躁躁的少年。
姜念无奈地轻叹一口气,捡起一边的围裙系上,去洗碗池洗碗。
发丝用发带随意束起,一绺细发扫过清瘦白皙的锁骨。
陆北炀收拾好,主动去接过碗擦水,然后顺手放进消毒柜。
陆北炀视线盯着她,接过碗时,手指有意无意蹭到她的指尖,最后居然得寸进尺地绕到她身后,温和的气息喷洒在颈项处。
姜念那处白嫩纤薄的皮肤麻了下,手上那个动辄就是四位数的纯白点缀金银细边大瓷碗差点摔碎。
“陆北炀,你干嘛?”
她拉开一点距离,最后一个碗洗完,她脱下手套,有些羞愤地转身,想把他推开。
没等她转身,男人结实的长臂把她扣进怀里,一手揽住她的肩膀,一手揽住她的腰身,姜念身子娇小,毫不费力就把她完完全全地禁锢。
耳边的嗓音低哑慵懒,却携着庄重和认真:
“姜念,我不想和你交往,我只想和你结婚。”
姜念身子忽然僵住,小脸上闪过错愕,原来……原来他一直都在装不知道。
“陆北炀,你个大坏蛋。”
男人的下巴在她锁骨处蹭了蹭,轻叹了口气,用低沉的嗓音说:“我想和你结婚,恨不得立刻、马上,可是那样太草率了,万一你以后发现我不合适呢,所以我希望你能在和我相处一段时间后,再做出决定,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领证,要不要和我一起共度余生。”
姜念鼻尖微微发酸,为他的真诚,为他的尊重,还有那份随着岁月流逝,愈发沉甸的爱意。
像是有什么在猛烈地撞击着心脏,原来是欢喜呀。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好半晌才用带着发颤的音调嗯了声。
陆北炀吻着她的耳朵,气氛一点点变得暧昧。
陆北炀把她掰过来,漆黑的眼底流露出缱绻的温柔,他凝着她,从薄薄的眼皮到鼻尖,最后视线落在她红润的唇上。
他碰了下她的嘴唇,轻轻咬住,耐心地描摹、舔舐。
姜念呼吸有些急了,捏着他衬衫的手蜷紧。
男人大掌轻抚着她的后背,嗓音徐徐:“念崽,放松。”
许是男人低哑的声线起了抚慰的作用,姜念绷紧的肩膀渐渐松下来,趁着这个间隙,陆北炀轻而易举撬开她的贝齿,和她的舌尖勾缠。
姜念全程处于被动,被吻的双腿渐渐发软,陆北炀扶着她的腰,才不至于往下掉。
最后男人托住她的臀,把她放在那块干燥的流理台上。
姜念气喘吁吁,被吻得动情,杏眼迷蒙得好像笼上一层水雾。
男人微凉的指腹擦掉她唇角的津液,眼底带着愉悦。
姜念羞得脸颊发烫,埋进他的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