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老五又有了动静!
这家伙带着龙家的豺狼虎豹,又横扫了两家强硬派的庄园。
理由当然是有的,就算没有,编,他也会编一个出来。
只不过收拾了这两家过后,龙老五又开始偃旗息鼓。
晏胖子去法外之地,途经孤城时到盛兴府做客,他猜测是龙家的动员能力制约了龙老五的行动。
米亦竹心中一动,倒是有了其他的想法。
看样子,又得抽空上一趟雪山了。
送走晏胖子,又迎来一月一次的议政会。
自从政务院的黑暗势力被摧毁得一干二净,几位学士都有些惶恐,或者说没有安全感,生怕城主一系会秋后算账。
没想到城主非但没有报复,甚至没有借机扩大城主府的权力。
至于孤城的政务,更是同以前一样,从不过问。
几位学士这才明白,城主要的,是所有人都要遵守规矩,或者说遵守游戏规则。
几人这才放下心来!
米亦竹进到大殿的时候,诸位大佬都已经到了,见米亦竹出现,一众人纷纷起身,冲米亦竹弯腰行礼。
米亦竹看起来心情不错,笑着吩咐免礼。
坐下,笑眯眯的同华长老聊天。
聊的内容也很广泛,从天下局势到市井传闻。
学士一侧,无人吭声。
直到殿外响起太监那尖利的嗓音,二人这才意犹未尽的住嘴。
起身,恭迎城主。
一套流程,与往常并无不同,直到王春来上前,问是否有要事启奏时,孟学士慢慢起身,来到中央站定。
米亦竹突然觉得,这位孟学士似乎苍老了许多。
请求致仕!
看样子,其他几位学士也是刚刚得知,都是脸色大变。
米亦竹深深的看了孟学士一眼,心想你这头老狐狸倒是溜得快。
城主有些意外,反应过来后自然不允。
孟学士缓缓跪下,冲城主磕头。
感叹自己老迈昏聩,不堪驱使!
说到动情处,还留下了几滴浑浊的眼泪。
城主还是不允。
孟学士也知道,学士致仕,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现在还牵扯到家中的勋爵,于是他也不再坚持,起身退下。
也不知是不是孟学士提出致仕,触动了城主的哪根心弦,他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低落。
挥挥手,议政会正式结束。
华长老有话想说,厚着脸皮上了米亦竹的马车。
“有酒没?”一上车,华长老就看向暗格的方向。
米亦竹微微一笑,按向某个地方。
突然从华长老的身旁弹出了一个暗格。
老家伙吓了一跳。
抚了抚胸口,华长老毫不客气的从暗格里掏出了两个精致的酒壶。
递给米亦竹一只,华长老反客为主。
米亦竹笑着接过,还逗趣的说了句谢谢。
“您说孟学士这王八蛋,那几句话是不是说给我听的?”灌下一大口,华长老开口问道。
“哪几句?”
在大殿的时候,米亦竹的注意力一直都不太集中。
“老迈昏聩!”华长老恨恨地吐出一句,随后继续说道:“大殿之中,还有谁比我更老?这话,不就是在含沙射影的骂我么?”
“你想多了吧?”米亦竹斜着眼睛看他。
“那王八蛋,怎么揣测他都不过分。”华长老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米亦竹微微一笑,抚摸着地狱犬的皮毛。
“您说说,这混蛋怎么突然就想到致仕?”
铺垫了半天,华长老终于问了出来。
“还能为什么?既然看不到希望,还不如抽身离去。”
“希望?什么希望?”华长老瞪大了眼睛。
“你那么聪明,还需要问我?”米亦竹继续斜着眼睛看他。
华长老嘿嘿一笑。
“您说,我要不要也请求致仕?”紧接着,华长老又问了起来。
“你凑什么热闹?别说我没提醒你,孟学士来上这么一手,城主最近的心情恐怕不会太好,你最好还是消停一阵。”米亦竹轻声说道。
华长老想想,拱手谢过。
这老家伙其实早已看透,上米亦竹的马车,无非是打算顺一只酒壶而已。
等到将华长老送回,米亦竹冲怀山说了句内府,马车随即又向北边驶去。
在正堂,米亦竹让人将张副总管请来。
“龙家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等张副总管坐下,米亦竹轻声问道。
“龙家防范很严,目前还没办法渗透进他们的城堡。”张副总管在座位上微微欠身。
“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等出入龙家?”想了想,米亦竹继续问道。
“没有!”张副总管回答得十分肯定。
一连击败四家,就算有龙老五暗中相助,最主要的还是得靠龙家的实力。
这么多年来,龙家一直都是不显山不露水,没听说有如此强悍的实力啊?
“张师兄?”过了一会,米亦竹开口喊道。
“不敢当盛兴公如此称呼!”张副总管在座位上欠身说道。
“这里就你我二人,哪有那么多规矩,随意一些。”米亦竹往后一靠,表现得有些随意。
张副总管知道米亦竹的习惯,只得应下。
“张师兄掌管绣衣局这么多年,江湖传闻应该听过不少吧?”
张副总管谦虚的表示听过一些。
“有没有听过比寒玉宫还要厉害的隐世门派?”
张副总管一愣,随即坚定的摇了摇头。
“别急着回答,好好想想!”
米亦竹用手指敲打着扶手。
张副总管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表示不可能。
“为何?”米亦竹突然来了兴趣。
虽然这些年他一直在同魔教斗法,可对江湖事,知道的远远比不上这位张副总管。
“寒玉宫高踞在寒玉山,看似与世无争,实际上对西域的渗透极深。如果有比寒玉宫还要厉害的门派,先不说支撑他们的庞大的物资,让这么多高手能甘于寂寞,就够他们头痛的了。”
“你以前就想过这个问题?”
见他说得头头是道,米亦竹开口问道,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是!”
“那龙老五的来历?”
“恐怕是哪个隐修的门派,抛出来的一颗棋子。”张副总管说出自己的推测。
“就像——白真仙?”
“是!”
张副总管的判断,米亦竹还是信的,一颗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渐渐落地。
“只要不是像寒玉宫那种规模,再厉害的小门派,我也无惧!”
没有大量的人手,哪怕他就是圣人,也没有改天换地的力量。
说好听一点是江湖人士,说得不好听,就是一武夫。
这种想法,可不是米亦竹独有,政务院的那帮家伙,可比他要激进多了。
“想要支撑起寒玉宫那样的规模,每日所需,耗费的物资无比庞大,短时间还能遮掩,时间一长,一定会露出端倪。”张副总管又补充了几句。
米亦竹突然想起了雪山。
不过上百童子,米亦竹一年送过去的物资已算是惊人,这还不算上他们通过自己渠道的采购。
“我这是犯了糊涂!”
时常迷糊,是米亦竹的特点之一。
“以盛兴公的睿智,迟早都会发现这点。”
米亦竹可以说自己糊涂,但张副总管可不能顺着这个意思说下去。
“还有一件事,这个龙老五每扫荡两家庄园,就要停一阵子,这是为何?”
这一次,张副总管沉吟了许久。
米亦竹没有催促,他悠闲地用手指敲打着案几,静静地等待着师兄的答案。
“盛兴公能否容我些时日?”张副总管终于开口。
“你要多长时间?”
“二十日!”
“可以。”米亦竹说完后缓缓起身,打算朝门口走去。
张副总管也急忙起身。
此时,怀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原来,是刘忠求见。
刘忠是米亦竹极为倚重的人物,米亦竹立刻让他进来说话。
然后,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刘忠入内,想要依规矩行礼,米亦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他坐下。
“刚收到方总管的来信。”
刘忠还是规规矩矩的行礼,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双手捧着递上。
信很长,米亦竹看了许久。
看完后,米亦竹将信递给刘忠。
张副总管想要退下,被米亦竹留住。
都是内府的副总管了,还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
刘忠明白米亦竹的意思,看完后递给了张副总管。
“方总管,干得漂亮!”米亦竹笑着赞了一句。
刘忠的脸上也有了笑模样,在一旁附和了两句。
“难怪大都督会突然派兵西巡。”米亦竹恍然大悟。
“帝国的军方想要战功,自然就要征讨不臣,北边的动静,正好给了他们一个借口。”刘忠在一旁分析。
“方总管搭上军方这条线是对的!”
原来,魔教在北边的动静,被方总管巧妙的传递给军方。
当然,这里面少不了唐尚书的牵线搭桥。
唐尚书虽然有爵位,可他算是文官体系的一员,不过唐尚书当年吃了魔教那么多的苦头,不报复一下,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这样一来,就给魔教和宫主的时间就不多了。”刘忠脸上的笑容更加清晰。
张副总管一目十行,看完后冲米亦竹拱手弯腰,大声恭贺。
“不过,我们还是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帝国的军队上。”
兴奋过后,米亦竹开始慢慢的清醒过来。
一位总管,一位副总管,在一旁聆听教诲。
“对宫主,帝国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除非帝国在宫主成为圣人前抵达度支山,否则,结局不会有多大的差别。”
“我们要做的,还是全力阻击西域的联军,让宫主入关后无兵可用,到时候就算他能攻破长安,也同样无法征服中原。”
“还有一点,度支山魔教的教徒实在是多了些,我打算让他们减员一半。”
刚才还风平浪静,等说到最后这两句的时候,米亦竹的身上又隐隐的透出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