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大厅,几位少主的狂欢刚刚进入高潮。
米亦竹坐了一会,喝了几杯,然后起身离席。
几人知道他还有要事处理,没有开口挽留。
不知不觉中,米亦竹又来到了刑房。
推门进去,掌门在闭目养神。
手指一动,掌门的两只耳朵又有了用处。
“吃饭没?”
不管是客人还是阶下囚,米亦竹从来都不会让他们饿肚子。
掌门缓缓睁眼,看向米亦竹。
“隔壁,关着谁?”掌门的语气要缓和了许多。
“都是要死的人了,哪还有那么重的好奇心?”
说完后,米亦竹在他面前缓缓坐下。
“就算死,也不想做个糊涂鬼。”掌门轻轻的摇了摇头。
米亦竹想想,说等你上路的时候,再告诉你关着的到底是谁。
掌门拱手谢过。
隔壁的千面人听得清清楚楚,心头莫名其妙的一阵慌乱。
“盛兴公想知道什么?”
从盛怒中清醒过来,掌门恢复了平日里的睿智。
“账本!”
米亦竹看着掌门,说得十分诚恳。
“没找到?”掌门的脸上闪过一丝戏谑。
“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会放在山庄?”
至于将山庄挖地三尺这事,米亦竹是只字不提。
掌门笑了起来,说换作是你,肯定也不会放在身边。
米亦竹点头表示赞同。
“这么宝贵的东西,盛兴公打算拿什么东西来交换?”掌门笑着问道。
“你告诉我,我可以立刻送你上路,让你少受一些伤害。你不告诉我,就只能换老蚕来问话了,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
掌门摇头,说这远远不够。
“可我能给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米亦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奈。
“是谁出卖的我?让我亲手送他们上路,账本就是你的。”掌门提出自己的要求。
米亦竹想想,缓缓的摇了摇头。
“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听到米亦竹的这句话,隔壁的千面人这才轻轻的吐出口浊气。
此刻他的心里,恨不得将掌门碎尸万段。
掌门的脸上露出了遗憾的神色!
“话不投机!算了,等回到孤城,我们再聊。”米亦竹说完后,起身告辞。
这一次,他不但封住了掌门的耳朵,还封住了掌门的眼睛。
不能看,不能听!
短时间还行,时间一长,这种孤独,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出门,米亦竹晃晃悠悠的逛到了隔壁。
“遇上不怕死的,比你难缠多了!”米亦竹笑着冲千面人摇头。
千面人现在的待遇要好上许多,除了经脉被封,其他的饮食与客人无异。
此刻,他的手中正抓着一壶上好的葡萄酿。
“怕死,未必丢人!”千面人开始替自己辩解起来。
米亦竹点了点头,自从有了孩子,他其实也怕死得很。
上前,米亦竹替他解开了镣铐,然后转身慢慢走出了刑房。
千面人急忙跟在米亦竹的身后。
一出门他才发现,这院子里和屋顶上,站满了杀气腾腾的护卫。
虽然千面人的武功还没有恢复,可凭直觉,这些人的功夫应该不弱。
米亦竹将千面人直接带到客院,然后交给怀山安置。
这几人看似得了自由,其实这客院里里外外的,不知道有多少无名者盯着。
大厅里还在鬼哭狼嚎,米亦竹没有再去凑那个热闹,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
大柱正坐在院子里发呆。
几位少主派人喊了好几次,独孤复还亲自跑了一趟,奈何大柱一向不喜欢热闹,几人就只得作罢。
米亦竹请大柱进屋,随后自己端过茶具,挽起袖子泡起茶来。
“这几天,是不是有些无聊?”米亦竹笑着问道。
“无聊倒没有,就怕给你添麻烦。”大柱也笑了起来。
笑容十分真诚,没有丝毫讨好的成分。
“等蚕员外回来,我们就回去。”米亦竹说完后问起了大柱的孩子。
一提到孩子,大柱的脸上就堆满了笑容,看来,这家伙同米亦竹一样,是个不大严厉得起来的父亲。
“我那侄女,我都没见过几次,这次回去后,你要常带她们母女来盛兴府玩。”
“我女儿比男孩还要淘气一些,怕扰了你的清静。”
“我就喜欢热闹,你忘了我俩小时候四处瞎逛?”
说完后,米亦竹将一杯茶放在大柱的面前。
“你不怕吵就好,可惜是个女孩,要是个儿子,过几年又能带小盛兴公出去玩了。”
大柱说完后,自己把自己给逗笑了。
米亦竹也笑了起来,说你要是不喜欢女儿,就送到盛兴府来。
米亦竹可是天天盼着想有个女儿。
大柱表示那是不可能的。
“干脆,让我做你女儿的义父算了!”米亦竹突然想起,开始征求大柱的意见。
“你我地位那么悬殊,不妥!”大柱笑着摇头。
“少废话,这事回去就办!”米亦竹越说越兴奋,开始以茶当酒,要同大柱碰杯。
大柱没法,只得依他。
接下来的几天,米亦竹再也没去看过掌门,一心等着蚕员外归来。
不过法外之地太大了,这一等,就等了二十来天。
等到蚕员外满身伤痕的归来,据负责刑房的管事说,那位掌门,已经快要疯了。
时不时的独自发笑,又时不时的吼得撕心裂肺,可不是要发疯的先兆么。
米亦竹暗道一声糟糕,心想怎么把这位大神给抛到脑后了。
看着蚕员外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米亦竹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安慰他说就算是真疯了,也能请孤城最好的郎中将他治好。
说完后一溜烟就跑了,留下蚕员外独自在原地伤神。
等到了刑房,米亦竹还没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
慢慢的,他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发现了一种新的手段!
听了一会,米亦竹推门进去。
这才二十来天,掌门哪还有半点掌门的样子?
米亦竹先是恢复了他的听力。
“闭嘴!”米亦竹冷冷的喝道。
嚎叫声没有停止。
“再嚎,我可走了!”米亦竹提高了音量。
嚎叫声戛然而止。
“把眼睛闭上,再慢慢睁开!”米亦竹没兴趣让自己的囚犯变成瞎子。
掌门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等到他缓缓睁开,适应了许久才恢复正常。
“办法不错!”
米亦竹指的是他那时不时的鬼哭狼嚎。
“不这样做,我就真要疯了,盛兴公好手段!”
此时的掌门,面容憔悴不堪,声音沙哑,就连双手,都在轻微的颤抖。
米亦竹原本打算澄清一下,想想还是算了。
“还是不肯说?”
最后,米亦竹决定将错就错。
掌门坚定的摇了摇头。
“那就对不住了!”米亦竹说完后,冲他微微一笑,然后,掌门就再也看不到、听不到。
一刹那的功夫,继续陷入了寂静的黑夜之中。
转身,米亦竹出了刑房。
告诉管事,除了喂饭,任何人都不允许同他有身体上的接触。
管事躬身应下。
经过这个小插曲,米亦竹这才找到蚕员外,问起他这二十来天的经历。
总结出来,就四个字:手起刀落!
这家伙每到一个据点,都是身先士卒,通常等侍卫和无名者们投入战斗,隐匿的教徒都被他灭掉了一大半。
“要是在军中,按你这种抢部下军功的行为,他们早就造你的反了!”
米亦竹对蚕员外的行为提出了委婉的批评。
杀过瘾了,怎么都好说,蚕员外在座位上微微欠身,虚心接受了米亦竹的意见。
不过,平安归来就好,米亦竹给蚕员外和他带去的好手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
隔天,大队人马启程,返回孤城。
谢家的家主亲自前来相送,他们对自己的立场,已经完全不加掩饰。
对有功劳的人,米亦竹从来都不吝啬,他给谢家留下了二十万金币。
同样,他给古家也留下了二十万。
几百人的队伍,如果有人敢觊觎,纯粹是在找死,米亦竹一行人顺顺利利的回到孤城。
几位少主在城门口同米亦竹告别,拖着金币前往自己的庄园,其余人进了南门,都是各回各家。
让蚕员外有些意外的是,自己前脚刚到家,后脚就有几辆马车停在了府门外。
是米亦竹派人送来的,里面装的,全是金币。
先不说蚕员外家人的激动和喜悦,米亦竹回到盛兴府后,直奔元瑞堂,不顾现在还是白天,抱起夕元就进了房间。
夕元对米亦竹的猴急很是满意。
激情退去,已是华灯初上,二人收拾一番后起身,米亦竹去逗弄儿子,夕元则亲自去为夫君安排晚饭。
晚饭后,米亦竹让怀山去将刘忠请到小楼,然后独自朝小楼走去。
等他漫步到小楼,刘忠同怀山已在楼下恭候。
上楼,米亦竹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满满一桌的酒菜,米亦竹笑着让二人坐下,随即吩咐他们动筷。
二人都没有用饭,怀山是要伺候自己,刘忠则是忙得抽不出时间。
二人拿起筷子,开始斯文的用餐。
米亦竹十分体贴,没有问话,只是慢慢的品着葡萄酿。
约莫着过了一刻钟,二人差不多同时放下筷子。
“吃饱了?”米亦竹关心的问了一句。
二人在座位上欠身谢过。
“前段时间城主府派人到西边传话,怀山跟我说了,不过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我明天进府,把你知道的好好跟我讲讲。”米亦竹看着刘忠说道。
“是!”刘忠在座位上冲米亦竹弯了弯腰。
清了清嗓子,顺便趁这片刻的时间理了理思绪,刘忠随即缓缓说道:“那天您发现酒中有毒后,王春来立刻将所有能碰到酒壶的太监侍女全部控制起来,然后顺藤摸瓜,查到了大殿的总管太监头上。王春来亲自去抓,却发现他已经服毒自尽!”
“大殿的那个家伙?”米亦竹听后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