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砂壶虽然确实是她撞烂的，但凉延一家欠她的，早就超出了两千万的数目。
她本就不打算还。
没想到，聂江野却是霸道地做了她的主。
听到她如此一言，聂江野伟岸的身躯转回，侧脸轮廓坚毅，浓眉微挑，“你也没拒绝，不是么？”
他说“不是么”的时候，眼底里蕴含了深沉的笑意。
凉慕止眼皮惊诧一抬，看向他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奸商。
而她，已经在不知觉的时候，跟这个奸商做了一场交易。
“你有两条路，一，一天之内还钱，第二……”
“我选第二条！”凉慕止毫不犹豫便做出了选择。
她的客栈前段时间刚加了些设备，现在手头根本没钱，更别提一天之内还钱了。
以她对他的了解，这场解围，决不是首长照顾小兵那么简单的事儿。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见招拆招。
她挺直了腰杆，“首长有话，但说无妨。”
聂江野深邃的眼神一敛，看向她的时候透出一抹微微的惊讶。
这么多年不见，这丫头倒是成熟不少，至少知道不做徒劳挣扎之事。
他收回视线，脚步继续往前迈去，“跟着来。”
凉慕止默默跟着他脚后跟走，心中生出了回到七年前的感觉。
那种烈日，那种汗水……
她猛地打了一个冷颤，拒绝回想那段经历。
在这栋偌大堂皇的别墅里辗转了三分钟后，凉慕止跟着他刷指纹进入电梯，直接到了三楼，进入一间看似密不透风，却不觉窒息的房间里。
凉慕止下意识地环视一圈，这里大概是他的书房，或密室之类的房间。
一想到这个，她的秀眉便倏然蹙起。
他要跟她说什么秘密？
在她遐想之时，聂江野已然坐下。
“坐。”
“你是在水伊人的老板？”他口气淡淡。
刚坐下的凉慕止倒是屁股差点弹起来，惊诧看着他：“首长怎么知道？”
他刚才不还问她退伍后从事什么工作了么？
如果他一早就知道她开了一间叫“在水伊人”的客栈，为什么还问她那个问题……
凉慕止被他搞地越发晕头转向了。
看她反应，聂江野心中已有答案，手一动，就把一张照片甩到凉慕止桌前。
“只要这个人出现在你的客栈里，就想法设法把他所有的言行举止都拍录下来。”
话落，他掀起眼皮，威慑的目光对视凉慕止，幽幽又道：“这是第二条路。”
第二条路，她选择的路。
凉慕止蓦然觉得，自己好像选错了……
她拧眉拿起照片一看，那是一个年纪在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国字脸，鼻子下方有一颗豆子大小的黑痣。
凉慕止眼神微动，看着照片的目光里，含有熟悉。
她认得这个男人，他是客栈里的贵客，叫聂天，人称天爷，是大财团聂氏集团的掌权者之一，经常带着各种明星名媛到她那里去玩儿，出手也大方。
凉慕止喃喃着聂天的名字，一秒之间，她想明白了什么。
“你是聂天的儿子？”
两人都姓聂，而以聂家的财力，足以匹配地上这里的奢华，所以，她便得出了这个结论。
但——
“不是。”
聂江野直起身子，并不打算跟她多说，“其他的事情别多问，你只需守住你的嘴巴，好好配合做事，要是这件事泄露，就不止还钱那么简单。”
他淡漠的话，直接把凉慕止到嘴的疑问给噎回去。
但，她虽然怕他，却也是有自己原则的。
她软软地扬笑，“首长高估我了，不过，我这人胆子小，一般不去干触犯法律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