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几个舅舅知道了姚清的心意,纷纷捶胸顿足。
自家小心翼翼保护着的花骨朵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沈为拱了去。
虽然沈为吧,
长的还算过得去,可这男儿家也不能靠脸吃饭。
军中还算有点名声,可毕竟连战场也没上过,要那名声有何用。
身边一个侍女都无,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
如此云云,就算沈为已经算是都城里顶尖的儿郎,几个舅舅们依然看着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连着苏家老太爷合计一番,便说只当此事不知道。
姚清还小,尚未及笄,谈婚论嫁还早了些。
瞧着那侯夫人的态度,虽然被沈为收拾的一句话都没有了,可毕竟也不是个什么多安宁的地方。
以后的事尚未可知,最后只语重心长的和姚清讲:来日方长啊。
实则不过是舍不得姚清早早嫁人罢了。
是以姚清与沈为情投意合之事,只苏家长辈知道罢了。
连那几个表兄都觉得是沈为剃头挑子一头热罢了。
姚清为此还觉得有些对不住沈为,
可沈为却颇是赞同。
只说女儿家的声誉要紧,丞相府那边虎视眈眈着,姚漓的婚嫁还未定下来,
若是此时姚清早早传出了与他的事情,
指不定要受人编排。
所以苏家舅舅们做的这个决定,是最合适的。
沈为说完,还不忘吊儿郎当的侧过身来凑近:“以后我可是对清儿求之不得之人了,届时清儿当庭广众拒绝我之时,可莫太绝情了。”
姚清将一旁的书册砸过去:“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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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侯爷心仪丞相嫡女之事,犹如热水滴进了油锅一般,在都城中宣扬了许久。
甚至还有好些人看到,沈为好几次想私话佳人,被姚清面无表情的拒绝了。
连带着苏家的几个表兄,也当起了“护花使者”。
一时间,沈小侯爷也被都城中的青年们消遣了许久。
而姚清的名字,也渐渐响了起来。
或为她那惊鸿一瞥的容貌,
或是那经纶绝妙的诗词。
有人翻出了陈年旧事,拿她母亲说事,却被一旁的书生当场呵斥。
“姚小姐连沈小侯爷都拒的,何来浪荡一说?”
“你先作的如姚小姐一般的佳词,再去评判他人的是或不是。”
。。。
总之,姚清这个久隐的丞相千金,一如明珠蒙尘之后,又被世人发现。
如此而来,另一个“丞相千金”则不这么爽快了。
虽说自己也算是有了个体面的及笄礼,可总归不如自己之前想的那般盛大。
还被姚清抢了风头,送了那支堪称打脸的琉璃簪。
宫里的淑嫔是彻底不待见自己了,不再允许自己进宫问安。
连母亲每日奉承着的太后,都只喜欢姚梅一人。
本来姚漓便觉得自己的日子如履薄冰,只剩个丞相千金的名声维持着仅有的体面。
却不想,姚清此时却大露风头。
那些个世家闺女争先恐后的与姚清亲近不说,连带着那不可一世的沈小侯爷都是她的裙下之臣。
沈小侯爷是谁?
那是都城少女梦里都想嫁与的人,
安乐郡主风光时,便早早放话,不许众人肖想她的意中人。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安乐失势,
姚漓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再争取一番的时候,心心念念的小侯爷却转而拜倒在姚清脚下。
连带着这段时日上门议亲的人家,都明里暗里的打探着她与姚清的关系。
世人都不傻,也不瞎。
姚清才是丞相的嫡女,正儿八经原配的千金,是姚垣当成眼珠子一样宠爱的女儿。
那姚梅虽是儿子,可毕竟是个侧室生的,只要姚垣一天不认,那便永远是庶子。
而姚漓,便是那个与丞相并无半分血缘关系,只是被母亲带着进门的“拖油瓶”。
最多最多,是那个庶子姚梅,同母异父的姐姐罢了。
如此,姚漓如何不恨?
却只能在别人旁敲侧击的打探里,心安理得的说:“我与妹妹甚是亲近,如亲姐妹一般。”
左挑右选,姚漓的亲事还是定下了。
是御史令的嫡次子石安。
此番家世,已是姚漓高攀了。
姚漓曾被唤到前堂相看过一次,那石安也算是仪表堂堂。
二人也出去游玩过两次,皆是中意,如此定下了亲事。
姚漓曾说自己与姚清关系甚好,甚至作为姐姐,姚清还是很听她的话的。
石安闻言抚掌大笑,只说自己有个好友中意姚清,问她能不能牵线搭桥。
石安那个朋友,姚漓是知晓的。
年纪轻轻,通房便有了五六个,花街柳巷里的浪荡子。
姚漓掩唇娇笑:“既是郎君牵线,漓儿便做主给清儿妹妹搭回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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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清是在路上遇到的姚漓。
姚漓只说着实太巧,自己刚与未婚夫游湖归来,便与姚清撞了个正着。
还说定亲之时,姚清便没来喝杯喜酒,
此时正好遇上了,恰好石安也要去丞相府拜访,
虽然丞相不在家,可如娘子也是备下了酒席的,
择日不如撞日了,便一起回去吃顿便饭了。
姚清看着头顶淅淅沥沥的小雨,再看那“游湖”归来的二人,衣角都未湿半分。
笑着说好。
如此这般,三人便一起回了丞相府。
如娘子对于姚清的到来很是意外,可到底也是在未来女婿面前做足了脸面,
忙前忙后的招待,好不殷勤。
只那份殷勤过了头,却是忘了丞相府本便是姚清的家,如娘子此番作态,着实是将她当做了客人。
最后,还是管家知道姚清归来,特地让厨子额外做了几道姚清爱吃的菜式送了过来。
那厨子,是姚垣专用的。
连如娘子都不曾尝过他的手艺。
那做的色香味俱全的菜式端上来的时候,姚漓眼中的恨意更浓了。
只不过,没逃过姚清的眼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