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毕之所言,在我归去不久时,九重天下召,择选天帝。
消息一出,众人哗然。
现如今世间只有两位龙神凤王两位真神,加之褚乣尊神,
为至高之位。
凤王所在南离天境,自成一脉。
龙神则坐镇九重天,
可众人皆知,龙神大人生性自由,不喜规矩,唯喜游历四方,
是以九重天事务,皆由褚乣尊神代掌。
许是如今天地安宁,并无纷争,褚乣尊神也是倦了那样的日子,
便建议龙神大人,择选天帝,以掌九重天。
九重天能人甚多,更有上神居之,若是想内定,也是抬手拈来。
可独独下召,能者居之。
此召一出,众多领域的王者蠢蠢欲动,
便是一境之隔的西海龙王,亦是有所动作。
毕竟,那是九重天,
是我等向往而不得,只百年叙职方能觐见一次的,
九重天。
毕之事先将消息告知于我,确有效果。
我早早拟下这些年来,东海诸多政务处理之策,
亦有如何统治一方之理,
更是勤勉修炼,在觐见三位尊者之前,突破上神之界。
九重天之上,龙神凤王,褚乣尊神齐聚,
层层角逐之后,台前相对之人,只寥寥三人。
我,战神,
还有....毕之。
我与战神,不分伯仲。
他有滔天神力,我有处政之能,
唯毕之,似旁观一般置身事外。
良久之后,褚乣尊神状似无意的开口:
“毕之,你为何不说话。”
毕之对着上位之人遥遥一敬:“毕之散漫惯了,天帝之位,自知无能任之。”
龙神大人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
“都说毕之不会争的,你非要将他拉过来。要我说,毕之还是适合到未苍域来。”
“去未苍域做甚,褚乣好不容易有个中意的,便要被你拉去种田耕地?捉猫逗狗?”凤王闲闲一句,龙神大人到底是不吱声了。
三位闲聊,我等皆是听的一清二楚。
我不由心下一沉,适才看到毕之也在之时,便有猜测,
如今一看,却是不假,我真正的竞争之人,从不是战神,
而是眼前的毕之。
毕之似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只抬眼看过来,轻轻摇了摇头。
许是知晓了毕之却无此意,褚乣尊神便不再强求,
只思躇片刻,指了指我:
“便是你了。”
只那一指,我便成了,在曾经晦暗无光的时日里,想都不敢想过的---天帝。
看似荣耀的位置,却不是好坐的。
我本不是九重天之人,在九重天之上毫无根基。
虽曾任东海龙王许久,有金龙一族王脉,
可毕竟,只有半数。
另半数是凡人,是三界里,最是渺小势微的凡人。
新政推行,仙界划分等等,许多都是口上应到爽快,
转眼却是丝毫不理会,
便是算准了,一个下界龙王罢了,掀不起什么大浪。
此番行径,以战神最甚。
毕之无心帝位,原本战神便是天帝的第一顺位之选,
奈何半路又有我横掺一脚,加上毕之的推荐,那只手可触的帝位便失之交臂。
神力在我之上又如何,九重天的天帝,最重要的是掌管天界的,一身蛮力亦是无用。
战神自知原因,却是不服,总是明里暗里给我使些绊子;
好在有毕之,总是适时的将问题化解。
我总与毕之说,若是无他,这天帝之位便是我坐上了,也坐不了多久。
只偶尔好奇问上一句,明明褚乣尊神更是属意毕之坐这天帝之位,为何他却不为所动?
毕之说,他喜欢自由。
天帝之位,确实荣耀无双,和相比起来,也有许多的规矩。
相比起来,他更向往龙神大人那般,闲时游历四方,饮酒作乐。
难怪龙神大人想让他去未苍域。
相比九重天,确实未苍域更是适合他。
我又问他,何不答应了龙神大人,去未苍域便是了。
毕之笑着摇摇头,褚乣尊神对他有恩,他曾许诺,待九重天一切安定了之后,便会去世间寻一处安置,没有规矩束缚,自由快乐。
我与毕之,亦师亦友,无话不谈。
却没想,只那一件事,让我们二人生了隔阂。
地府来报,无间地狱里,跑了一只恶灵。
那恶灵修为极高,在十八层炼狱束缚了五千余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逃了出来,涂炭生灵。
五千余年的地狱冥火摧炼都不曾让这个恶灵魂飞半分,是以地狱的抓捕手段,自是不能拿恶灵如何。
无法,地府便上报了九重天求助。
只因当初这只恶灵,便是九重天的战神所捕。
为了此事,我特意召战神商讨。
心知战神定是不愿意的,所以特地让传话之人将那恶灵说的神乎其神,甚至说恶灵要杀上九重天找战神报仇云云。
战神是个出了名的火爆脾气,闻言后,便二话不说,提着兵器便随地府之人去抓那只恶灵。
原以为,战神降服那只恶灵不过抬手之事。
谁知,此去之后,恶灵是魂飞魄散不假,战神亦被重创,元神受损不说,神力亦是被消散了大半。
自此,九重天上的战神便一蹶不起,整日将自己关在战神殿中不再示人。
我亦赏赐诸多神丹妙药,流水一般的送进了战神殿中。
九重天对此举很是赞扬,只说天帝大度,平日里战神最是不服天帝管理,如今战神受挫,天帝不计前嫌,很是关切云云。
只毕之站于我面前,脸上是鲜有的沉肃:“何以至此?”
“怎么了?”我问道。
“我既站在此处,你的所作所为,我便是知晓的。”
“哦?我做什么了?”
“恶灵荼毒人间,战神为保那座城池里万数凡人姓名,不惜以元力相护,若是往日倒也不足为惧,可战神走时,饮了一杯酒,才会在与恶灵交手之时陡然实力,让恶灵钻了空子,至于那酒里有什么,还用我说吗?”
毕之走近,一手拿开了我手里的半天不曾翻页的奏折:“你为何要这么做?”
“有什么证明,是我做的?”
“单般,不是销毁了证据,便代表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