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话自己藏在肚子里面就行了,他们大概也是想撞撞运气罢了。
“善哉!南使倘真能回心转意,以邦国和亲为重,赖二卿之力。”拓跋慎点头称道
话问到这里就可以了,再多问不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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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王看拓跋慎无意在讨论主客曹的事,知道拓跋慎以皇子之身说这些事有些顾虑,就拉着拓跋慎走到郑娘子近前,指着郑娘子前的中年美男子道:“这位是秘书监郑公次子道昭,现任秘书郎,主文中散。也是你叔母之叔父,今日听说太妃小疾,携你叔母四妹妹特来探疾。”
拓跋慎看着站在张娘子前面的高大伟岸美男子,心下惊讶。
原来他就是郑道昭啊!拓跋慎看着这个中年美男子,虽然已经进入中年,倒是面如冠玉,浑身上下有股清俊风流之气。让人一见就大生好感。
拓跋慎前世学习书法的时候,也看过一些书法界的历史,其中就有北魏着名书法家郑道昭,他的《郑文公碑》直到后世依然存在,被视为上承秦汉,下启隋唐书法的大家。清代的叶昌炽甚至将他放到了和东晋王羲之比肩的地步,“至有真书以来,一人而已。”称之为“北朝书圣”。
这句话当然不能说没有争议。郑道昭的书法成就有没有达到跟王羲之比肩的地步,拓跋慎这二把刀不好评价,不过在这个风流名士面前他可不想失礼,这种身怀妙技的世家子弟多数交游广,朋友多,最好给他留个好印象。
“原来是僖伯公当面,慎久闻僖伯公擅书大名,堪称在世王右军。没想到今日托了叔母的福,才得见尊颜。”说着行个大礼。
郑道昭连忙还礼,说道:“殿下屈己待物,下官岂敢当,下官久习前辈书道,虽然得古人一二精妙,但与王右军相比,昭岂敢,维各有其道尔。”
熟知郑道昭的人才知道,郑道昭平日最得意的就是他的书法之道,以前不喜欢别人总说他是某某郑公的儿子,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无才无知,靠着父亲才能出名的人,每每听到别人先介绍他的父亲,再说起他本人,虽然面上不『露』异『色』,心里面微有芥蒂。只不过他很清楚世人世情如此,他的名声远不如他的父亲远大,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刚刚听见身为皇子的拓跋慎没有先提“秘书监郑公”的字眼,而是先对自己的书法之道大表赞扬,心下大为高兴。他数日前看见过拓跋慎写给郑娘子对信函上的几个字,对拓跋慎的书法也觉得新奇,堪称发前人之未有,也对拓跋慎有些兴趣,没想到这二皇子也是不以官爵待人的雅人,心中对拓跋慎的好感一时间更增。
拓跋慎和周围众人听了郑道昭的话,心中都觉哭笑不得,拓跋慎用王羲之来赞誉郑道昭,正常听起来都是客套话,给面子的话,没想到郑道昭倒不客气,前面虽然说他不如王羲之,后面又说他和王羲之各有千秋。看来连王羲之都不能让他信服啊!
不过这种场面即便有人对他的话有异议,一般也不会当面指出来。大家都感觉其乐融融,浅笑不已。
拓跋慎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了,总不能去把王羲之贬一顿吧,他来自于后世,知道王羲之的书圣众望所归,郑道昭在书名上远比不得他的名声响亮。违心话他又着实说不出口,否则岂不失了他的身份,让人看笑话。
“慎久居掖庭,难得出宫一次,今天因故来王叔府邸,不意得见群贤毕至,实感大幸。”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拱手施礼一周道:“只是太妃小疾,慎身居晚辈,不敢不去探视,诸位先达请在此坐论,待慎先去一尽晚辈之礼,再来向诸位请教。”
说着就转身向北海王道:“王叔,且待侄儿去给太妃请安才好。”
说起拓跋慎今日来给母亲高太妃探病请安的事,北海王也感到有些突然。太妃这病也不算能到惊动皇帝的地步,只是这些时日天气渐寒,偶感风寒而已,昨日因着这事他去了太医署请了几位太医来诊治,母亲服了『药』算是有了好转,否则他也不会今天在宅邸设宴待客,没想到突然接到皇宫的传信,说是二皇侄将要代皇帝前来探疾。
“好,好,为叔今日为贤侄导行”说完北海王又向着众人道:“孤先去太妃处问寝,诸君,且自便。”说完在几个王邸宦侍的引导下,带着拓跋慎一起朝后堂去,郑王妃见拓跋慎要去探望高太妃,只好拉着妹妹,和拓跋慎并行着,郑娘子微微靠后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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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北海王邸可不小,各处宫殿十余处,要走好一会儿。拓跋慎斜视着旁边的郑王妃,耳边回『荡』着郑娘子轻微的步行声,好不自在。他感觉自己对这郑娘子一直无法做到淡然处之,可能因为这郑娘子为人平淡且早慧吧,拓跋慎没法把她当做小孩子去看。
郑娘子跟在二姊后面,微微低首看着地,也不去看拓跋慎,又怕拓跋慎突然回头与她说话。走了好一会儿,不见拓跋慎有什么动作,心中才松了口气,看了一眼拓跋慎,又微微有些异样的感觉。
仿佛感受到了郑娘子的异样和不安,拓跋慎微微加快脚步跟上北海王,问一些太妃的近况和太医诊治的情况。
到了高太妃的卧寝外门,问了侍奉太妃的侍女,得知太妃只是卧床,还没睡着,北海王便嘱咐郑王妃在外面等会儿,他和皇侄一起进去问省。
拓跋慎跟着北海王进了太妃卧寝门,在正寝门外派了侍女进去告知宫中二皇子前来探望,过了一会儿,侍女出来说道:“禀殿下,太夫人嘱咐,请皇子殿下独自进去便可。”
拓跋慎看了一眼北海王,道:“王叔且先去待客吧,侄儿在这里便可。”
“好吧!贤侄自己去吧!太妃一月余没见到你了,多说说话。”
高太妃正坐在卧榻上,后面垫着锦被,她今年已经三十六了,看起来面『色』还不错,倒不见多少病容,只是眼角隐见些许皱眉,很淡。但是当年的风华依然能让人感觉的出来。
在高太妃这里逗留了差不多一盏茶,说了一些宫里的轶事,高太妃问了他一些宫里的旧人近况,最后拓跋慎给高太妃敬了一觞米酱才告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