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皇子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一个脾气相当好的人,在乌国还在的时候,就算是他最生气的时候,顶多也就是直接把人拖出去抄家扔出城而已。从来没有把人给弄死的想法。
这么凶残的想法从来都是姜诗松那个霸道的家伙才会做的,所以姜二皇子自认为自己已经很圣父了。
可是看着眼前的画面,姜诗柏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的宽容都可以剁碎了喂狗去了,看看他对那些人宽容的后果,就是把自己的地方给烧成了一把飞灰。
这个时候,姜诗柏在心里默默地冷笑,要是他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那他就算是拼着和那些人一起掉坑里出不来,也要把他们给放倒在那山洞深坑里。
姜诗柏站在破云舟里,低头俯看自己的农家乐。他在农家乐的周围感受到了十几个不同的修真者的气息,这样一来就情况就再明白不过了。只怕现在不光是他们姜氏一族打算和修真界划清界限,修真界的人们一定也把他们姜家定为了邪魔外道。
好一点的话是以后对他们防备颇深,如果情况差那么点的话,只怕就要在整个修真界里还一场人见人抓的疯狂大追杀了?
姜诗柏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这可真是个笑话。
不过,在笑了几声之后,姜诗柏的嘴角就垂了下来。那原本明亮如星的双瞳慢慢地暗淡了一些,就连周身的气势,也冷了不少。
如果说别人的所作所为他都可以认定是那些人智商堪忧或者没安好心的话,那么,为什么连那个人也消失了踪影呢?
姜诗柏低头,手中轻轻摩挲着那紫萝玉坠,为什么那个人在跟他保证了可以守护自己的家之后,等他好不容易回来,那人要守护的存在,已经消失了个干净呢?
姜诗柏一点儿也不想去多想,他怕自己想到什么让他觉得可怕的结论。
“……不管怎样,还是先回王墓看看罢。”
既然外面的那个家已经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希望在深山之中的那个家,可以是安好无恙的。
姜诗柏轻轻拍了拍破云舟的船壁,下一刻一道白色的光影从农家乐的上空划过,疾如流星。
大约在一刻钟之后,姜诗柏就乘着破云舟到达了王墓的上空。此时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下方只有一座及其普通的小山而已,但那略显浓郁的灵气和熟悉的灵力,却让姜诗柏肯定,这里就是王墓的正上方了。
只是,族人们应该是动用了他很早之前就布下的隐匿和防御大阵了。
姜诗柏沉默了片刻,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希望谷内一切安好,父母和族人都没什么大碍。
默默地念了几句口诀,姜诗柏右手做出剑状,然后看似随意地轻点了一个地方。瞬间,震耳的瀑布入潭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而伴随着这瀑布的声音,似乎还有一些属于人类的吼声。
忐忑地往下看去,姜诗柏忽然长出了一口气。
此时在王墓所在的山谷里,草地上依然有四个遮挡阳光的木制木亭。不同僵尸在做着不同的事情,不过从他们忙而不乱的步子里可以看出,他们并没有惊慌的情绪。
“……还好。”
姜诗柏轻轻地开口。而后跺了跺脚,瞬间就落了下去。
当姜诗柏如同飞鸟一样的落在了所有僵尸的面前的时候,这些明明已经等了很久的僵尸们竟然齐齐地愣住了,那样子倒是真的像是那些动也不能动的僵尸了。
过了片刻之后,大宫女明月尖叫了一声,然后义无反顾地扑到了姜诗柏的怀里。姜诗柏略有些意外却纵容地伸手接住了她,然后转头对着那些面露激动之色的子民轻轻微笑了一下: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回来了,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二皇子!!”
“殿下!!”
直到这个时候,愣住的人们才回过了神,一个个神情激动,最后甚至齐齐地欢呼了起来。
好不容易等姜诗柏让那些人们各自散开,他再一抬头,看到的就是脸色苍白如纸的药观。这人,这个时候倒是真的像是一个药罐子了。
“……父王母后安好?”姜诗柏看着药观,轻轻地问出了这句话。
“陛下和王后都无大事,虽然他们二位听闻了农家乐之事之后相当愤怒,不过此时已经在闭关修炼了。”药观同样用轻轻地声音回答,只是在回答完毕之后,他就接连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那样子像是想要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一样。
姜诗柏皱起了眉头:“……你已经如此了,却还是出来的最快的人。”姜诗柏的声音有些凉,“那我是否可以认为文元已经死了?”
药观的身子猛地一震,而姜诗柏则是心中猛地一沉。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药观又咳嗽了好几声,然后道:“还请殿下跟我去耳室看看庞厨。”
几分之后,两人就来到了一个略显冷清的石室内。姜诗柏一眼就看到了石床上躺着的那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富态的身体。
“当日主子你和大殿下离开之后,我们听从您的吩咐,在农家乐里只留下那一百多个人,其他人都送了回来。之后接连五天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虽然农家乐周围、……还是有不少修真者监视。”
“我们本以为会这样平静的一直等到主子你和大皇子回来,但在四月一日的那天子时,不知从哪里来了几十个修真者,二话不说地就对着庞厨攻击。”药观在中途又咳了好几声,最后或许是觉得自己这幅样子说话不好,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丸吃了下去。
不到一分钟之后,药观的脸色就变得好了很多。
“如果不是庞厨反应的快,只怕他在那一次偷袭里就已经可以被扔回那墓坑里了。”
“……之后呢?”
“之后便是他们直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说我们是魔人,就攻击了。”药观的脸上露出极其讽刺的笑容:“那些该死的蠢猪,如果不是有主子你的大阵抵挡了一些时间,只怕我们那一百多个人要死掉大半。最后暗夜受了伤在休养,而文元的生死,我并不清楚,只知道我们在最后要离开的时候,似乎看到他被修真者给抓起来折磨了一番。”
“主子?”
姜诗柏面无表情的坐在身受重伤的庞厨床边,摸了摸那冰凉的丝被道:“也就是说文元说不定还没死。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在农家乐出事的时候,那个人在哪?在干什么?”
不用姜诗柏叫出名字,药观就知道自家主子指的人是谁。他沉默了一下,眼中神色暗了暗,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姜诗柏直接打断:“不要试图对我说谎。”
药观轻啧了一声,实话实说道:“他也算是用心了,除了在四月一日的子时离开了一个小时之外,其他的一切时间,他都守在这里。”
“守了那么久,却在最后一刻离开了么?”姜诗柏重复了一句,然后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有些怨愤又有些释然,“……是吗,他到了最后一个小时才离开?”
姜诗柏抬头。想必,是去救他那个侄子了。到了此时姜诗柏不得不苦笑一下,果然,这才是真正的‘命运’,是从来都让人防不胜防的存在,让人想到,就恨得咬牙切齿。
作者有话要说:太机智的读者orz,今天不算进4000里,少了点,太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