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你怎么了?头疾又犯啦?”宋长乐见他突然沉默,一只手还撑着额头,担心他哪不舒服。
商昭回神,朝她虚弱的笑了下,大掌握住她在他头上到处乱按的小手,“七七我没事,别担心,刚才就是在想事情,我饿了,想吃你亲手做的果茶。”
果茶其实就是果汁加些茶叶一起煮,和后世的奶茶有异曲同功之妙,商昭不喜欢奶茶的味道,他喜欢清晰原味的果茶,就是连茶叶都不放,直接喝果汁。
不过不管哪种口味,都被宋长乐统一称为果茶,基他人便也跟着她这么叫。
“行,知道啦,咱们这就去拿些新鲜水果去厨房做,你有头疾,少胡思乱想,免得不小心又头疼。”宋长乐轻声劝。
“七七我没有胡思乱想,我就是想喝果茶。”这家伙只喝她做的果茶,别人做的愣说味道不对,不好喝。
也不知是他心里作用,还是真的她手艺逆天,别人做的都没她做的好喝。
当然做果茶的方法一般人是不会告诉他的,也只有二哥和她会,考虑到太子喜欢喝果茶,关玲也特意学了一下,想来关玲的手艺真的一般,阿昭才不喜欢。
宋长乐在灶房忙活的时候,商昭就坐在灶台前乖乖的看着,顺便帮忙看火。
七七就像一个在厨房忙碌的新婚小媳妇,而他是她男人,总是眼带深情的时常瞅着她不肯移开视线。
立春和立夏总是在不远处望着二人,然后对视一眼,无奈一笑,现下小姐都不用她们伺候了,太子总是黏着小姐不放,小姐的精力都放在太子身上,一心伺候太子,哪有时间让丫鬟近身伺候哦?
半个月后,宋长乐带着商昭在一个院子里指挥工人把东西放好,东西整理完再把屋子包括每个角落都打扫干净。
以后这个院子就是做果酱的作坊,果子已经收了许多,都放在阴凉的地窖里先存着,等作坊的家伙什都弄好了就可以开工。
“井水都是干净的吗?”商昭好奇的看着院子里的两口井,一般院子是不会同时打两口井的,这个院子以前也是作坊,听说前作坊主人是做糕饼生意的,食品作坊用水多,所以才会打两口井。
这院子离县衙不算远,赶马车两刻钟就能到,宅子是商昭让人找的,价钱不贵,主人家都死光了,无主的宅子向来都是充公,这宅子就是跟衙门买的。
“找人换过三遍水,现下这井水涨起来又放了草药,干净的很,可以喝了。”宋长乐‘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表情。
突然隔壁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听着是女人孩子的声音。
“隔壁怎么回事?”宋长乐皱着眉问。
“你去看看。”商昭对身边的侍卫道。
侍卫恭敬的领了命离开,不多时就打听完回来。
“是一对公婆和两个小叔子在替死去的儿子|兄长休妻,那妇人带着一个儿子,孩子病重,没钱医治,求公婆,公婆非但不救还把人给休了,把妇人和孩子一起赶出家门,让母子二人净身出户。”
听完侍卫的话,商昭看了眼宋长乐,宋长乐耸耸肩,意思是你看着办就好。
商昭沉思片刻,出声道:“你把那妇人母子带到医馆去,医好那孩子,再给点银子傍身。”
“等等,那妇人被赶出来肯定是没地方可去,你要给她多少银子傍身啊?”宋长乐忍不住插了句话。
商昭哪有头绪,给多少侍卫自会斟酌着给,哪里用得着他操心?“够生活个半年吧,别人还能养她一辈子不成?”
是这个理,宋长乐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事二人都没太放心上,不过就是恰巧碰见,搭把手帮一把的事情,现下常州到处是可怜人,需要帮助的人不知凡几,别人想帮也只能帮一时,能不能挺过来,还是要靠自己。
日头西斜,作坊这里也差不多忙完了,宋长乐和太子一起上了马车准备回县衙,说起来他们住进县衙后就没搬出来,新上任的县令知道太子的身份,哪敢跟他抢地方,当天就在外面租了宅子。
“等作坊正式开工了,我们就从县衙搬出来,不好再霸占着,胡县令要处理庶务,得把地方给人腾出来。”宋长乐与商昭打商量。
“听七七的。”商昭是她说如何便如何。
待回到县衙后,侍卫过来跟太子禀报,“那个妇人说要找您,愣说要把做豆腐的方子卖给您。”
商昭:“……”他买做豆腐的方子做什么?他还能去卖豆腐不成?
侍卫许是被那妇人磨怕了,这会儿又多说了几句,“那妇人说要报答你,豆腐方子便宜卖给您。”
那妇人说这方子是娘家传给她的,婆家人总想让她交出方子,但她婆家人对她不好,她丈夫是婆家抱养的,原本她公公婆婆成婚多年都未怀孕,就买了一个儿子回来养。
事情就是这么戏剧,买了儿子的第二年,那婆婆就怀上了,十月后便生下一子,后来又生了一儿一女,拢共三个亲生的。
那个买回来的就成了草,专门给养父母家做牛做马。
年轻妇人是家中独女,原本是招赘的,那家人刚开始同意让养子做上门女婿。
其实是打着吃绝户的算盘,待妇人爹娘一死,就哄着骗着妇人两口子带着刚出生的儿子回婆家。
然后理所当然被吞了财产,妇人的丈夫性子老实懦弱,不敢反抗养父母,才会害的妻儿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那个没用的男人倒好,自己把自己憋屈死了,生了一场病不到半个月就见了阎王,却留下我们母女被他养父母磋磨。”妇人什么都和侍卫说了,她只是想找个人诉苦。
侍卫帮了她,虽然一脸冷酷看起来很不好相与,但不妨碍妇人的好人滤镜,她觉得侍卫是好人,所以什么都和他说,也不管他想不想听,硬是攥着人家把自家事都说全了。
侍卫没有把被迫听到的说出来,只说了豆腐方子的事,他不敢擅作主张拒绝收方子,这事还得太子自己拿主意。
“不贵的话你可以自己买下,权当帮人帮到底,这点小事也要来麻烦孤?”商昭轻蹙着眉,不悦的睨了侍卫一眼。
侍卫嘴角一抽,又诚惶诚恐的把头垂的更低了,语气僵硬道:“属下不需要方子。”
也没打算帮谁,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太子,其他的不是他该操心的。
听着主仆二人的对话,宋长乐被逗笑了,“好了,阿昭你就别为难张侍卫了,豆腐方子那妇人想卖多少钱?”
侍卫:“原本至少十两银子才肯卖,她五两银子卖给恩人。”
“这是十两银子,你替我把豆腐方子买回来,我有用。”宋长乐递给侍卫两个银元宝,她原价买下,不想趁人之威。
侍卫接了银子又出去了。
“七七准备卖豆腐?”太子问。
“不卖豆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回京后有大用途。”宋长乐神秘的眨眨眼,没说到底要干嘛。
总归是能赚钱,七七不可能做亏本生意,拭目以待就是了。
“七七你不会做豆腐吗?”二郎觉得不可思议,七七应该什么都会才对。
以前家中的菜谱,他和大哥还小的时候猜不出来怎么出现的,但后来仔细一推敲就发现,哪里有什么天降菜谱,更没有什么仙女下凡,分明是七七不知从哪搞来的菜谱?
哥俩个虽然疑惑重重,但并未多纠结,七七是他们的宝贝妹妹,不管她从哪看到的菜谱,终究是为了家里能过上好日子,既然是好事,为何要抓着不放,为难七七呢??
七七不愿说,自有她不能说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