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急吼吼的率先冲进后院,去看三哥四哥的伤势如何。
马车内霍老头神情微妙的看向太上皇,“商老头看来城外边关情况不妙啊,不然好好的三郎四郎为何会受伤返回?”
建明帝也在琢磨这事,叶长远和叶长进就算在边关受了伤,也不该直接跑回县衙来养伤,为何不在军营处理伤口,就这样血淋淋的跑回来?
他还在宫中时曾召见过这两个小子,虽然性子有些憨,却一身热血,艺高人胆大,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不可能受了伤就逃回家,若真的怕死更应该先止血。
关外回城少说要一个多时辰,真的重伤,这一个多时辰就能把血给流光了,死的更快。
“先进去看看。”建明帝神色一肃,带着一干人等进了县衙。
宋长乐却扯了下二郎,示意他别急着走,她有话要说。
“七七可是有什么发现?”二郎谨慎的扫了眼四周才低声询问。
“二哥,里面那两个人是假的,三哥四哥他们没回来。”宋长乐一张莹白的小脸带着怒色,眉头拧紧。星辰般的眸子带着担忧。
二郎立马会意,“你是说那二人带着面皮,假扮成三弟四弟,到底是什么人要假冒身份混进衙门,目的为何,三弟四弟也不知情况如何,会不会受伤被贼人抓走了?”
“是辽人,那二人年纪应该与三哥四哥差不多,至于来人为什么这么做咱一时也猜不出来,这里先交给霍老头和商老头,我们去城外军营一趟,如果三哥四哥真的出事了,还能想办法救援。”宋长乐当机立断道。
二郎面色凝重的思索了片刻,随后道:“那我去知会两个老头,六郎那边也要说一声。”
六郎虽然懒散,却是极聪明的,现下五郎也不在,他和七七去了边关,家里只能交给六郎了。
二郎在院子里看到商老头和霍老头,二人已经看完三郎四郎的伤,里面有郎中在看伤,他们站在里面也帮不上忙就先出来了。
“霍老头老太爷你们且附耳过来。”二郎神秘兮兮的朝二人招了招手。
霍老头瞪了他一眼,“有话直说,别整幺蛾子。”
建明帝也站在那纹风不动,他又不是好奇心重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真的凑过去说咬耳朵,这鬼鬼祟祟小家子气的举动不符合他的身份。
“就你们爱穷讲究,真是的,”二郎无法,只好把二人扯了过来,不顾他们不满的神色,直接把话说了,“……明白没有?老太爷你身边高手多,勿必保护好我的家人,我和七七方能安心去救人,当然您自己也要保重。”
说到正事,太上皇立马正色,“这边我会让人牵制住,你和七七且安心去边关相助。”
二郎和宋长乐骑着马出了城,快马加鞭赶往城外边关军营。
县衙这边霍老头坐在院子里心不在焉的喝着果茶,抬眼看到小厮端着药经过,出声把人叫住,“阿祥啊,过来一下。”
阿祥不敢怠慢他,却又着急两少公子的伤,一时为难,“霍老爷子您就别为难小的了,两位少爷等着吃药呢,拖不得。”
“老夫还能害三郎四郎不成,不懂事的东西,”霍老头轻斥一声,突然一个瞬移掠至阿祥面前,顺便端走了他手里装着药的罐子。
“你去再煎一罐药过来,两个小崽子那边有我看着。”霍老头吩咐完人就像个鬼魅般悄无声息飘进了屋里。
原本三郎四郎是不在一个房间的,不过得知这二人是假冒货后,霍老头和太上皇商量过后,就找了个借口把二人弄到一个房间来了。
‘三郎’伤的重就躺在床上,‘四郎’伤的较轻就安置在侧榻上,这会儿屋里只有两个伤患,伺候的下人都被打发下去了,找的由头是不能打扰了两位少爷的休息。
霍老头一进去,就先后给两人灌了药,没错,是捏着下颚骨直接灌下去的,他在药里加了些料,神不知鬼不觉,却能让他们的伤一直好不了。
他倒是想看看这两个冒牌货,到底目的为何,莫不是知道太上皇到了黔州,想行刺?
这两个假货为了不曝露身份,还挺敬业,真的让人打成了重伤,拿命来博信任。
假四郎受的是皮外伤,这会儿是醒着的,被突然灌了一碗药,差点呛死,连连咳嗽几声才掩饰住身上的戾气。
“你,霍老头你想弄死我就直说,非得如此粗暴的灌我喝药。”
哟,瞧瞧这语气和神态,火爆的性子,模仿的与四郎像了个九成九,若不是他早就识破二人的身份,真要让这贼人给骗住了。
“臭小子莫不识好歹,换别人跪下求我喂药霍老头我也懒得多看他一眼,也就你们叶家的小子有福气,能被我灌药。”霍老头傲骄的抬起下巴,一副不与伤患多计较的架势。
“怎么没见到二哥和七七?”四郎状似无意的问。
霍老头装傻,“什么,他们没来看你和三郎么?”
“嘶,这次我们去了一趟山地村,遇上不少棘手的事,救了二十多个姑娘回来,得先把人安顿好,估计他们俩还不知道你和三郎伤的这般重,就跑去处理那些姑娘落户的事情了。”
四郎垂着眼,眼里闪过一丝阴鹜,“军营那边可有消息?”
“你爹正在处理这事呢,打探消息的人估计还没回城,这些事我懒得管,你问我也没用。”霍老头敷衍了几句就拿着药罐子出去。
听到关门声后,四郎抬起头,神色阴沉的看向床上的三郎,他们身上的伤看起来吓人,但并未伤到要害,且他们身上带着灵药,只要吃下灵药,伤就能迅速痊愈,顶多两天就能恢复八成。
只是眼下衙门的下人盯的紧,他们还没找到机会吃灵药,此时看着四下无人,四郎便立马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药丸吃了下去。
正想再倒一粒给床上昏迷不醒的同伙吃时,突然听到门外有响动,又有人要进来了,慌乱之下他便把药瓶藏在枕头底下,然后若无其事的躺下,闭上眼装睡。
此时宋长乐和二郎终于赶到了黔州关,这会儿才知道边关打起来了。
守边大将曾去县衙吃过几次饭,所以认识宋长乐和二郎,此时听到属下来禀报,便让人直接带到营帐来。
二郎和宋长乐先向陈将军行了礼,陈将军是太上皇的旧部,如今是黔州关的主帅。
”不用多礼,你们怎么会突然出了城?“
二郎蹙了一上眉,不答反问,”陈将军,三郎四郎可还在军中?“
”三郎四郎回县衙了?不可能啊,昨夜辽人突然夜袭,他们带着人去迎战,到现在还未回。“陈将军虎目一瞪,神色变得更加凝重。
“大将军怎么突然就开战了,辽人投降后不是签了协议,十年内不会向大商开战的么?当年他们败退,元气大伤,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恢复过来,怎么突然卷土重来。”宋长乐听着城外传来的嘶杀声,眼皮突突直跳,感到越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