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醋意大发,却死不承认。是不是天下男人都是这样的口是心非。
芍药探过头去使劲嗅了嗅,语气极为夸张:“哎呀,这是什么味道啊好酸。”
他抬起胳膊闻了几下:“没有啊,哪有什么味道。”
“这么大的醋味公公没有闻到?”芍药点了下他的胸口:“小太监醋了就是醋了,大方承认又不丢人。”
“姑娘闻错了,这空气除了花香并无其他味道。”随后又说:“要是不想吃,那便还我吧。”
芍药死死地把核桃仁护在身后:“送出手的东西哪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小太监成长了,竟然学会反将一军了。
李十安挑眉问道:“你又不喜欢,我讨要回来怎么不成?”
“送给我就是我的了,打死不给。”
昂起头把核桃仁全部倒进了嘴里,一副我吃了看你还怎么要回去的嚣张样子。嘴巴里被塞的满满当当,欲开口说些什么,一时无法张嘴。只能在那里挤眉弄眼。
毫无威胁的挑衅,看起来有点不太聪明,薄唇微勾满眼笑意:“好吃吗?”
亲手剥的核桃她吃了,他便高兴。
不枉自己费的那些力气。
核桃仁撑得满嘴都是,芍药咀嚼了好久,累得腮帮子酸疼,揉着脸颊抱怨:“好吃是好吃,就是脸有点酸。”
眼前女子好像有些傻乎乎,又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李十安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谁让你一下子全部吃掉,不酸才怪。”
“哎呀,好疼。”她捂着额头,很快眼角泛红。
李十安紧张的说道:“我刚才明明很轻…快让我瞧瞧。”
芍药慢慢地把手放下,露出光滑的额头。上面连个红印都没有,调皮的吐了吐舌:“骗公公的。”
他依然是凑着月光仔细看了许久,确定无事这才放下心来,略带责备的开口:“以后不许拿这种事情骗我。”
“谁让你非要把核桃要回去。”芍药瘪嘴看着他:“我只是说暂时不想吃,又没说不要。”
在心底默默吐槽:不禁打趣的小太监,一点眼色都没有。
他明知故问:“那是我误解姑娘的意思了?”
芍药点头:“都怪你,到现在脸还酸呢。”张口嘴巴来回活动几下,想要缓解脸颊的不适。
李十安被她滑稽的样子逗笑,语气宠溺:“你呀,从没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
她反问:“那你告诉我,姑娘家的样子是什么样子?”
“温柔贤淑,知书达礼。”他自幼就在宫中,所见到的宫中的女子皆是这般的。
芍药抬头望着夜空的月亮,指尖轻轻叩着围墙:“在世人眼里女子就应当温柔体贴,贤良淑德。可我不是,我也不想是。”
在她眼里女子不该生来就被温柔贤良所禁锢,应该像花儿般多彩多姿各有不同。
花儿还有百样红,为何女子非得千篇一律。
李十安走到她的身侧:“温柔贤淑的女子有什么不好?”
“温柔贤淑没有哪里不好,我只是想过得随心自在些罢了。”
细长手指捻起那支娇艳的牡丹:“生活本来就很苦了,我又何必用那些繁琐的规矩来约束自己,人生短短几十栽倒不如活得洒脱一些。”
清月国女子地位低下,几百年来亦是如此。但有一人是例外,那便是林星辰的母亲田画画。
勇爱追爱提刀逼婚,自己当家做主不许丈夫纳妾,活成了清月国女子做梦都不敢想的样子。
芍药最是欣赏她的洒脱和勇气,一直把她当成人生的标杆。
女子就应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而不该用三从四德父母之命来约束。
他轻声笑道:“年龄不大,想的还挺透彻。”
“不过嘛……”芍药捏着牡丹把玩,声音柔软:“公公若是喜欢贤淑体贴的女子,奴家倒是愿意为你改变。”
李十安没有犹豫:“不必,你这样就很好。”实在不敢想象她说话做事规规矩矩的刻板样子。会吓死人的吧,怎么看都是这样的好。
她不罢休的问:“小太监你喜欢什么要的姑娘?”
他被问的明显一怔,脑海里浮现的竟是芍药的模样,故作镇定的摇了摇头:“没有想过。”
“那姜姑娘她是怎样的?”似是发现这样问不妥,急忙开口解释:“我就是纯属好奇随口一问,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
沉默许久:“她很善良很单纯。”
小时候她救过自己,初入宫时数次想死,是她给了活下去的希望。这是她的善良之处。
一把牡丹花,几颗杏仁糖就能满足大笑的姑娘,正能映出她的单纯。
善良单纯??听得芍药眉头紧锁,他说的是那个坏事做尽的姜辛?
随后细想也不是不无可能,姜辛多会演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初把自己都忽悠的上了当。
转过头来,朝他挤眉弄眼:“小太监我也很善良单纯的。”
李十安淡淡开口:“你有时确实跟她很像。”
“小太监,我不想像她。”秋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我就是我自己,我不想成为谁。公公可明了?”
言下之意两人再是相像,都不可以把她当成姜姑娘。
“嗯,我知道的。”没想到心底的纠结,被她尽数看出。李十安把披风取下,披在她的身上:“秋深露重,小心着凉。”筚趣阁
“把披风给了我,你怎么办?”听闻太监因为净身原因,基本都是身娇体弱的。芍药摸上他的手,果然是冰凉的。
连忙把披风解开给他披了回去,顺势钻进披风里,搂上他的腰:“小太监披风要这样穿才好。”
身前一片柔软,淡淡的香粉味扑鼻而来,他哑着嗓子说道:“这样不合礼数。”嘴上这么说着,手却不自觉的覆在她的腰间。
伸手勾住他的脖颈,下巴微抬:“小太监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礼数的。”眉眼盈盈轻吐气息:“就像现在我只想对你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