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望着那张信纸思绪万千,林星辰的这封信中,与虞卿卿相关的事情只字未提。密密麻麻的一张纸上反而全是对自己的关心,甚至还有一些……思念?
她不懂了,她真的不懂了。
细想以前与他的点点滴滴,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芍药的心头。
难道林星辰喜欢的不是卿卿姐姐,而是自己?
芍药连连摇头试图把这个荒谬的想法赶出脑海。
论身世家境林星辰都有更好的选择,更何况现在的他又那么的优秀,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他才不会对自己感兴趣。
等到他归京的那日,恐怕上门提亲的红娘能把林府的门槛踩烂。到时候各种绝色佳人,家世好有才气的,还不是一抓一大把,任他挑选。
她垂眸望着信纸小声的嘀咕起来,像是在说给谁听:
“我可没有想过要高攀你,你也不要怪我多想,你这信写的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还有啊,你这字也太丑了……”
信纸上的字迹十分潦草,她估摸着林星辰肯定是以前读书的时候没有用功。
芍药抿起唇瓣浅笑,这虫爬似的字迹怎么都跟他那张俊俏的脸庞,联想不到一起去。
她笑着把信纸折叠整齐放回信封里,起身披了件外衣将书信,随手放在了梳妆台的抽屉里。
夜色渐浓,芍药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吹熄了案桌上的蜡烛便一头扎进被褥里昏昏睡去。
永安二十七年,新春佳节已过三月有余。
又是一年三月初三。
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年的三月三,是芍药及笄的日子。碍于她现在的丫鬟身份,并不能像虞卿卿那般大办酒席,宴请宾客。
芍药的及笄礼十分简单,这日一大早虞卿卿便带着东西去了她的房间,芍药早就换好了素衣罗裙,三千青丝垂于身后在房中等候她的到来。
虞卿卿站在她的身后,不一会儿就挽了一个漂亮的发髻,随后在发髻上插了一支价值不菲的碧玉珠钗。这就算是行过及笄礼了。
“芍药妹妹,不然我带你回将军府吧,咱们宴请全府上下一起庆祝你看如何?”
这可是姑娘家的头等大事,这个及笄礼实在太过于寒酸,虞卿卿总觉得委屈了她。
芍药脸上笑容明媚,声音清脆:
“姐姐何必这么麻烦,难道不大操大办我还长不大了?”
芍药本身就对繁琐的及笄礼没啥好印象,简单操办更是遂了她的心意,左右不过是走个过场,哪有什么委屈之说。
见她拒绝的干脆,没有任何不悦的神情,虞卿卿只得作罢,淡淡开口:
“从今日起芍药妹妹就是大姑娘了。”
入夜
芍药坐在铜镜前,望了头上的发髻许久。抬手摸了又摸,迟迟不愿拆掉。这可是象征着她长大的标志呢。
末了她对着镜子展齿一笑,镜中的人儿明眸安然,她起身站在窗前,望着星空最闪耀的两颗星星说道:
“阿爹阿娘,女儿长大了噢。”
永安二十七年,四月中旬
边疆传来消息,匈奴缴械投降。虞城南大获全胜,边疆战事平息不日将会归京。
虞城南与匈奴一连征战数月,一场又一场的战争,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双方士兵死伤无数,战场上堆满了尸体残骸。
打到最后一仗时,双方依旧是不分上下,为了结束这场无休止的战事,虞城南兵行险招险胜了匈奴。因此他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手下的将士伤亡了大半!
大将军虞河川在京卧床休养了四五个月,虽说可以下床走动,却还不能使用武力。太医都说砍在他胸口那一刀太过于凶险,要慢慢休养急不得。
虞河川常常自嘲,他再不赶快好起来,这镇国大将军的位子恐怕真要易主了。
战火刚熄,虞城南远在边疆,手下的将士更是元气大伤。虞河川在京休养如今没有武力,也没了实权,在外人看来现在的就是一个纸老虎不足为惧。
大皇子见凌沉风所依赖的将军府没了势力,开始蠢蠢欲动,他偷偷写了书信在城外集结了兵马,势必要在虞城南回京之前,杀进皇宫!
安插在大皇子身边的眼线得到消息,急忙前往太子府通风报信。
凌沉风听他说完抿了一口白茶,随即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声音冰冷刺骨:
“速速召集人马守在宫外,一旦大皇子带人闯进皇宫,便立刻绞杀!”
自从他被册封为太子以来,大皇子便一直是他最大的威胁。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筹划准备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天。
成王败寇,一旦两人交手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输得代价太过惨重,他输不起也不想输。
接下来的几日,凌沉风一直窝在书房,听着各路探子送来的情报。
“启禀殿下,大皇子傍晚时分在祥云客栈召集了各路门客,商讨了整整一晚的逼宫计划。”
“报!大皇子在城外集结的兵马似有异动。”
夜晚子时,又一探子匆匆来报:
“殿下,就在刚刚大皇子出府,朝城外去了。”
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监视城外的探子神色慌张前来禀报:
“大皇子和其门客,带领着各路兵马,朝着皇宫方向去了。”
凌沉风一把握住身侧的宝剑,唤人牵来马匹准备出发。
他回头望了一眼漆黑寂静的太子府,只见府内一角有个房间闪烁着点点烛光。凌沉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抬脚去了那个房间。
他看向眼前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声音温和:
“这么晚了卿儿怎么还不歇息?”
“太子殿下,从我入了太子府起咱们二人便是一条船上的人,注定了往后我要与你同生死共患难。殿下难道不想跟臣妾说些什么嘛?”
这些天太子府里进进出出这么多人,三更半夜他又带兵出府,虞卿卿就是再傻也知道他要去什么!
凌沉风知道这事瞒不住她,索性跟她坦白:
“孤此去并不是想要谋反篡位,只是前去拿下要逼宫谋权的大皇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