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辛被侍卫拖了下去,融入夜色之中逐渐看不见身影。她尖利的嗓音依旧听得清楚:
“楚芍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给我等着!”
“我不会放过你………”
虞卿卿似是感受到她的难过,塞了颗蜜饯放在她的掌心,轻声细语:
“这个很甜,听说吃点甜的心情会变好些。”
她看着手中的联想到了前几日的囧事,脸上神情更加难过了。自从虞卿卿怀了身子有了孕吐反应后。就整天在腰间系着一个布袋子,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梅子。
芍药看她整日一颗接一颗的吃,搀的不得了。那天她央求虞卿卿给一颗尝尝,她刚放进嘴里就是一股直冲脑门的酸爽,最后哈喇子淌了一地,牙齿酸疼了好几天,吃东西都费劲。
她对这个东西太有阴影了,堪称噩梦的存在。导致她现在一看到蜜饯,嘴巴里就开始止不住的泛口水。她瘪瘪嘴小声嘟囔:
“我才不要吃这个,姐姐留着吧。”
虞卿卿猜到了她的心思,保证似的说道:
“我骗你作甚,真的不酸你尝尝。”
不酸才怪勒,她上次给梅子的时候说的是一点点酸,还不是把自己酸成那个鬼样子。
芍药摇了摇头,顺势把那颗蜜饯放回她的手中:
“姐姐还是留着自己吃,这等好东西我无福消受啊。”
虞卿卿又放回她的手中一副不吃不成的样子:
“真的不酸。你不吃就是不信任我!”
“对,就是不信任。”芍药把蜜饯塞了回去,她才不吃呢。
虞卿卿双手叉腰孕妇的小脾气一下子上来了,一副不吃不成的样子使劲推销朝她手里塞,芍药连连摆手满脸抗拒拼命拒绝。
完全忘记了屋内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凌沉风一脸黑线的看着俩人,大步向前夺过虞卿卿手中的蜜饯,修长的手指捏住举到她们面前无奈说道:
“又不是小孩子了,一颗梅子也能争吵起来。”
他与虞卿卿对上视线温柔开口:
“夜已过大半,爱妃该去歇息了。”
虞卿卿努努嘴只好作罢,扶着桌子缓缓站起福福身:
“是,臣妾这就回去休息。”
芍药长出了一口气,幸好太子殿下过来解围,她才能逃过一劫。
虞卿卿在芍药的搀扶下离开了房间,经过他的身边时不死心的低声言语:
“殿下记得尝尝,很好吃的。”
听闻此言凌沉风嘴角噙上一丝笑意,目送她们离开。
一个紫衣侍卫匆匆赶来,朝他行礼语气恭敬:
“殿下,那个女子如何处置?”
闻声凌沉风将梅子放在桌案上,墨眸微眯看向来人,声音冰冷没有任何感情:
“留口气儿,孤还有话要问。”
“属下明白怎么做了。”紫衣侍卫领了命就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了。
芍药和虞卿卿一路无言,两人各怀心事。
最终芍药还是先开了口,问出了心中疑惑:
“姐姐想亲自处置姜辛,为何不向殿下讨要回来。”
姜辛她自然会讨要回来。至于凌沉风要亲自处置的时候她为什么不拦着,因为她当时清楚的看见凌沉风脸色猛然一沉难看的很。
她知道凌沉风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姜辛要是跟了他不死也得半条命,想想就好不痛快。所以她才改了主意。虞卿卿勾起唇瓣笑了笑:
“不吃点苦头她是长不了记性的。明天咱们再去把她讨回来。”
“那姐姐准备如何处置姜辛?”
芍药还是很关心这个问题的,若是还把她留在府里恐怕不太妥当。赶出太子府的话她好像也没有个容身之处……
“你希望我如何处置?”虞卿卿停住脚步看向她。
芍药知道她的卿卿姐姐在听取自己的意见,握住她的手挤出一抹微笑:
“无论姐姐做什么的决定,我都不会有任何异议。即使我曾经与她交好,可错了就是错了,犯了错误就该受到惩罚。”
虞卿卿最欣赏的就是芍药明事理辩是非的性子,她本是随口一说,看到芍药回答的如此认真。她还是觉得心口一暖,莞尔一笑:
“走吧折腾半夜了,该回去歇息了。”
凌沉风这边也没有闲着,紫衣侍卫来报:
“殿下,那女子有话要跟你说。”
“孤下的命令是什么?”凌沉风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不大却极具威慑力。
紫衣侍卫意识到犯了大错,立马单膝跪地:
“属下知错。”
凌沉风举起茶杯放在鼻尖嗅了嗅,抿了一口:
“茶汤浓郁入口清甜,好茶。”
紫衣侍卫恭敬的跪着大气不敢喘一下,过了许久凌沉风才开口说道:
“下去吧。”
“是,谢殿下。”只见那侍卫匆匆离去,转身的时候偷偷用衣袖擦了把额头的汗。
太子殿下的手段有多残忍,紫衣侍卫都是心知肚明的,这次他能逃过一劫真是阿弥陀佛烧高香了。
天刚有些蒙蒙亮的时候,紫衣侍卫匆匆赶来通传:
“殿下,那个婢子已经昏死过去了。”
“走吧,孤去看看。”
凌沉风放下茶盏一挥衣袖,朝地牢方向去了。
地牢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道,石墙上地上血迹斑斑,那是长年累月下来留下的痕迹。各种刑具立在墙前。
侍卫见太子亲临,赶忙命人搬来桌凳。姜辛被用铁链绑在木桩上,浑身血肉迷糊满是伤痕。凌沉风早就看惯了这种场面,朝身侧的侍卫拜了下手。
侍卫立刻领会,端起一盆冷水全部泼在了姜辛的脸上,血水流了一地。
“咳…咳咳咳……”
昏死过去的姜辛被一盆冷水浇醒,她咳嗽了几声。勉强睁开眼睛看向来人。
凌沉风眼神清冷如深谭一般毫无波澜:
“孤来了,说吧何事?”m.cascoo.net
姜辛缓缓抬头原本还算清秀的脸庞,现在满是血污,她有气无力的说道:
“殿下直接等奴婢死了再过来岂不更好?”
凌沉风对她可没有多少耐心,他的目光中狠毒妖异的光芒,冷漠开口:
“呵,牙尖嘴利。”
“孤的地牢里死过多少人早就都数不清了。你都知道些什么,最好老老实实交待清楚。否则……”
此时的凌沉风与姜辛平时所见的完全不同,她眼前的太子现在是可怕的,浑身散发着让人恐惧的气息。
从昨天凌沉风醉酒说梦话来看,他对虞卿卿腹中的孩子在意的不轻。她本想把虞卿卿偷偷吐掉安胎汤药的事情告知于凌沉风,想用此事来换取轻些的责罚。
如今落到这种地步,她自知是没有可能活着出地牢了。
她现在改变了主意,既然不能再无活下去的希望,那就日日祈祷他的孩子胎死腹中,不得降世。
姜辛勾起一抹阴森笑容,眼眸中满含怨毒:
“奴婢无话可说。”
“好一个无话可说。”
凌沉风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语气低沉:
“好生伺候这位姑娘,让她活着。”
说罢他便将折扇随手扔在一旁,抬脚走出了地牢,身后传来一阵阵的哀嚎。
凌沉风心中有众多疑惑,他想不通为何虞卿卿会知道姜辛去了自己卧房。若是她在密谋什么,那么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凌沉风身在高位,造就了他的生性多疑,难免遇事就会多想一些。
(虞卿卿哭唧唧的表示她真的只是凑巧。)
翌日。
芍药伺候虞卿卿梳洗完毕,匆匆用过了早膳。
两人结伴就去了地牢方向,刚走到地牢门口便被侍卫拦下:
“虞良娣请回吧,地牢阴暗潮湿。殿下交待过不让虞良娣进去。怕您动了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