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薛婉儿,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本王的面下毒!是不是王妃不吃这糕点,你准备让本王中毒?”暴戾渲染的眼眸红得似燃烧的火,燕王绷直的脸铁青得如乌云笼罩。骇人而又可怖!
薛婉儿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王爷,奴家没有下毒,没有下毒啊,奴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
燕王站起身来,一脚踹了过去,“还敢狡辩!”登时薛婉儿只觉得袭击胸口灼烧般得疼痛着,整个人狼狈地摔在地上,她哭诉着,爬过去抱住燕王的腿:“王爷,真的不是奴家做的,不是啊,也许王妃。王妃不是因为这糕点而中毒的......”薛婉儿抱着一线希望说道。
燕王将糕点投掷在地上:“吃了它!”
薛婉儿看了看燕王,捡起糕点狼吞虎咽地吃着,然后她笑着说:“王爷您看奴家没有事,奴家......”话才说到一半整个人便跟着在地上痛得打滚:“痛,好痛!”
燕王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突跳:“来人,宣太医!”他跨步过去,打横抱起梦菲。梦菲苍白的脸上沁出一层层的薄汗......
梦菲含恨地望着燕王,他可以用银针先试毒的,可是他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把她的性命当做儿戏!
燕王没有一丝愧疚地望着梦菲,他眯了眯眼眸:“本王知道你恨本王。”
“我......岂止恨王爷,我恨不得将王爷碎尸万段!”梦菲虚弱地说着。可是语气凌厉。竟是让他的心微微一悸。
将她放在床上,他不屑地道:“哼,你有什么本事将本王碎尸万段。”
“会有那么一天的......”梦菲开始喘着粗气,腹部的阵痛一波波地席卷而来,像有刀在剜着血肉,一刀又一刀......痛,渗透着整个灵魂,梦菲的知觉只剩下痛,身子不禁蜷缩在一起。冷汗涔涔,却是没再发出呜咽的呻吟声,紧咬的下唇伸出一点点的血迹,
妖娆的如盛开的红梅,触目惊心......
“那本王就等着!”
梦菲有气无力地说道:“雁痕天,我和你水火不容情......”
燕王握住她的手腕把了把脉,当即冷了脸:“闭嘴!”说话只会让她体内的毒素流传得更快!
只是不用他说,梦菲已经晕厥过去了,望着她苍白的小脸,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
薛婉儿也已晕厥在地上,燕王站起身来,让侍卫将薛婉儿送到了地牢!
※※
洛云轩
“主子,那薛婉儿为何要明目张胆地在糕点中下毒,莫不是被他人陷害?”若书不明所以,心里思忖着,不可能愚蠢到如此地步吧。
诸葛茜茜扬唇笑道:“糕点是她亲自做的,不可能让人有机可乘,问题是出在她自个的身上。”
若书依旧是懵懂,“奴婢愚昧,还是不懂其中缘由。”
“你忘记她从我这里讨百花露水的事情了么。”诸葛茜茜眸光流转,笑得好不惬意。
“难道那百花露水......”
“百花露水是没有毒的,只是我在其中加了一味花汁,百年好合乃是用百花露水蒸煮出来的,雾汽渗透糕点,那花汁和薛婉儿做糕点的豆蔻原料混合在一起,就变成了一种慢性毒药,我下得份量很轻,所以中毒之人并不会有性命之危。”
若书啧啧称赞着:“主子果然高明,如此一来,太医只查得出糕点有毒,根本不会想到其实问题是出现在百花露水身上!”
诸葛茜茜点了点头:“不过呢,这次我没准备让薛婉儿去见阎王!”
“主子要为薛婉儿求情?”若书不懂,明明可以置她于死地的,为何.......主子的心思真是高深,她根本揣测不了。
扬了扬眉:“不错,我们即可前往雅轩,先去探望王妃。”
雅轩
诸葛茜茜款款走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到八公主说“三哥,那下毒之人绝对不能轻饶的,碎尸万段都不足以泄恨,哼,居然敢伤害我三皇嫂,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狠厉的话语让门外的诸葛茜茜脸色微微一变,扯了扯嘴角,扬起浅笑,若书已经上前让门口的侍卫进去禀告,不一会儿,侍卫便请诸葛茜茜进去。
诸葛茜茜携了裙裾,方才走进雅轩,抬眸,只见林骁以及燕王坐在桌上,雁樱紫站在一旁。诸葛茜茜欠了欠身:“奴家参加王爷,参见林将军,参见八公主。”
燕王大手一挥:“免礼。”
“谢王爷。”诸葛茜茜眸中盈满着关心:“王爷,奴家可否去探望一下王妃?”
燕王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诸葛茜茜低垂着螓首,从他们身边走过,走向寝榻,只见梦菲躺在床上,眉心淡蹙,脸色苍白,唇呈现着酱紫色,一名丫鬟正在为她不停地拭汗。
诸葛茜茜问着那丫鬟,“大夫怎么说的,王妃没事吧?”
绣云望着诸葛茜茜,淡淡地说道:“多谢小主对王妃的关心,大夫说了,没有性命之忧,好好调理几日便可。”
诸葛茜茜紧蹙的眉头舒缓下来,“那就好,你要好好照顾王妃。”话说得动情,看起来倒不像虚伪。
“嗯,奴婢会的。”
诸葛茜茜朝燕王他们走来,低声道:“王爷,奴家听说王妃是吃了婉儿妹妹的糕点才中毒的,当真么?”
燕王冷哼一声:“不错,没想到她竟如此蛇蝎心肠。”
诸葛茜茜眉眼一挑,“王爷,奴家有话要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燕王瞟了她一眼,“说。”
“奴家以为婉儿妹妹是被人陷害,而并非自己下毒。”她抬眸望了一眼燕王,只见燕王眸子犀利,如刀一样,轻扯着嘴角,正要继续说下去,
却听到八公主说——
“糕点是她亲亲自做的,她是最有可能下毒的人!”
诸葛茜茜唇边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浅笑:“八公主如果你要加害一个人,会这么明目张胆么,除非是亡命之徒,八公主,你以为呢?”语气很是缓和,并没有明显的针对八公主,她深知,八公主是不能得罪的。
八公主秀眉一蹙:“这……你说她是被人陷害,你做何解释?”回答不上来,便将问题推给别人,这八公主也倒是有几分聪明。
诸葛茜茜来回踱步着:“婉儿妹妹虽然善妒,却也不是蛇蝎心肠之人,倘若毒真是她下的,那么她自身难保不说,还会连累整个薛家!”顿了一顿,继续说道:“王妃得宠,后院侍妾难免嫉妒,可是若是为了争宠,而将自己性命置于不顾,这未免太说不过去……婉儿妹妹没有害人动机。”
一番话,倒是说得十分明朗。
燕王道:“你方才说的本王也不是没有想到,只是谁知道薛婉儿是不是欲盖弥彰呢。”
诸葛茜茜颔首道:“王爷的顾虑果然很周全。”诸葛茜茜很聪明,不会当面反驳燕王的话,“只是……”
“说。”
“王爷是深明大义之人,一定不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燕王听着她意有所指的话,挑了挑眉:“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
诸葛茜茜眸光流转,勾唇道:“我们不如亲自问婉儿妹妹。”
燕王应允了诸葛茜茜的提议,让侍卫将薛婉儿带回雅轩,薛婉儿整个人趴在地上,喃喃低语着:“王爷,奴家是冤枉的,奴家是冤枉的......奴家真的没有下毒......”
燕王冷冷地道:“既然不是你下的毒,那这毒又用何处而来,你倒是给本王说说看!”
薛婉儿哭诉着,满脸污垢,狼狈不堪:“王爷,奴家不知道,奴家真的不知道。”
“婉儿妹妹,百年好合的一切材料都是你自己配置的是不是?”诸葛茜茜凝眉望着薛婉儿,眸中柔和。亚东阵巴。
薛婉儿泪如雨下:“是的,一切都是奴家亲手做的。”
“你当真没有下毒陷害王妃?”
“没有,没有,即使给奴家十个胆,奴家也不敢啊,姐姐你要帮帮奴家,奴家真的是无辜的!”薛婉儿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你做糕点的时候,可是有人在旁边帮着你?”
“有,是奴家的贴身丫鬟箐月。”薛婉儿眸光一亮:“难道是她动了手脚.......”
诸葛茜茜走到燕王的面前:“王爷,据奴家所知,丫鬟箐月当年是伺候雨燕的。”
一切的一切,都在诸葛茜茜的算计中。
箐月对自己下毒的事实供认不讳,而这主使人就是王府四妾之一的雨燕。
诸葛茜茜这一招借刀杀人,当真是用得巧妙,将箐月收买,再将全部罪名都推倒雨燕身上,送给薛婉儿一个人情,让燕王刮目相看。
可谓是一举三得。
“主子这招果然是高明!”落云轩中,若书一脸钦佩,仰慕地望着诸葛茜茜说道。
诸葛茜茜笑了笑:“若书,你知道我为何要让雨燕去死么?”
若书摇摇头:“奴婢不知。”
“你可还记得我刚来王府的时候,雨燕扇了我一耳光。”
若书点头道:“主子比雨燕来得晚,那时候去给她请安,她将自己的花瓶打碎,却说是主子你不小心,而后给了主子一个下马威。”
“不错,正是她的那一巴掌将现在的她送上黄泉路,哈哈!”诸葛茜茜肆意地狂笑着:“若书,你家主子是不是很狠?”
若书抿抿唇,才道:“奴婢觉得主子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好自己,主子得宠,雨燕眼红着呢,已经视主子为眼中钉了,主子现在不铲除了她,
只怕她将来也会来害主子!”
诸葛茜茜莞尔:“若书,你真是深得我心!”
“能跟着主子,是奴婢的福分!”
诸葛茜茜笑了,“好,跟着我,绝不会让你吃亏。”
若书扯了扯嘴角,心里其实很明白,她现在已经抽身不出来了,知道诸葛茜茜太多事情,只能一心一意地尽忠于她,才能明哲保身。
梦菲觉得自己像一根在水中漂流的浮木,只想抓住点什么让自己攀附,似乎只有这样才会觉得自己没有被爹爹和娘亲抛弃,她十分害怕心中的那种无助的孤独感……
她坚强么,也许吧,可是坚强的人,也可以脆弱的。
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依偎在燕王的身边,双手紧紧攥住他胸前的中衣,将头埋在他的腋下,睡得安稳,漂泊的心终于得到停靠,不用再流浪。
男子深幽的眸子暗沉了几分,低头,只见梦菲像一只乖顺的小猫窝在自己的身边,双手毫不客气的放在他的胸膛上抓住他的中衣衣襟,男子唇边浮现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大掌覆上她一双冰冷的柔夷,柔弱无骨的手,手指细细地婆娑着,感受那细腻柔嫩的感觉。
苍白的容颜已经开始浮现着红润的光芒,只是那容颜似被一层银霜覆盖,显得几许清冷。蝶翼般的长睫覆在眼皮上,颜色如墨,微卷。墨睫在脸上投射下两片阴影,菱唇褪去酱紫色,逐渐变得苍白。
温香软玉,美人在怀,幽香萦绕。她身上的荷香不像是香料所致,而是一种天然的体香,犹然想起她沐浴的时候背上盛开的那朵血色莲花,丝丝涟漪在心中荡漾,内心掀起的奇妙感觉竟是让燕王微微一顿,微微恼怒起来,燕王伸出手本想挪开她的手,却听她梦呓般地嘤咛:“娘......娘......不要.......”血花绽放,随波逐流,整条溪流都被染成骇人的红色,是娘的血的,娘的血......
燕王勾了勾嘴角,他亦想到了自己的母妃,两颗心,本不该有任何交集,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靠拢在一起,他的心隐隐作痛着,长臂放在她削瘦的柳腰上,拥紧着她,仿佛只想寻找一丝安慰,而那双夜眸呈现着一种不为人知的沉痛。
也许,他们都是同类人。
口干舌燥,梦菲醒来睁开眼的时候,只见燕王的脸对着自己,清浅的呼吸喷薄在脸上,带着几分暧昧。
眉间升起厌恶,梦菲动了动身子,才发现他的大掌放置在自己的腰间,根本就动惮不得。
一双犀利的眸子徒然睁开,借着照耀进鲛纱帐的月色,燕王见她一张小脸上满是憎恨以及厌恶,他俯身,咬住了她的唇瓣:“在勾引本王么?”说罢一个翻身,覆在她的身上。
梦菲脸色一变:“无耻,放开我,我要喝水!”
闻言,他居然是没有在刁难她,只是低沉地笑了笑,而后身子一跃而起,翻身下榻,从桌上端过一白底蓝花的瓷杯大步走来,梦菲坐起身,并未决定接受他手上的那一杯茶,而是准备自己去取,一只脚才刚放下床榻,便觉得下巴一紧,温热的唇覆盖上来,紧接着一股冰凉的感觉滑入喉咙,而梦菲来不及吐出,自然是全部咽下,她睁大着眼睛,浑身因为无力,根本无法反抗。而燕王口中的水又渡到她的喉中,一口又一口,带着他霸道、强势的味道。
一口水全部喂完的时候,只见梦菲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燕王戏虐一笑:“本王从未亲自这么服侍过一个女子,难道王妃你不该荣幸么,何以用那种杀人的目光瞪着本王。”
别过脸,梦菲冷声道,“若是可以,贱妾只想把水吐出来。”
燕王脸色一冷,嘴边那抹戏虐的笑容早已不复存在,冰霜覆盖的脸,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怒火似要喷出而出,火与冰,两种极端,在他脸上结合起来,只如地狱修罗,森冷可怖。
梦菲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边,而这一举动无疑是惹恼了燕王,扣住梦菲的手臂,字字冰冷:“你在嫌弃本王!”
“为什么不可以!”梦菲迎视着他的双眸,尽管那怒火几乎将人烧成灰烬,可是她无惧无畏。
四目相对,不是纠缠,而是一番较量。
燕王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你信不信,只要本王一句话,你晋朝明日就会血流成河、民不聊生!”
“除了威胁,可怜的燕王爷还会什么呢!”梦菲冷笑着!
燕王蓦然凑近着梦菲的脸,直视着她的眼眸:“本王还喜欢猎物乖乖地跳进本王的陷阱,然后看着它垂死挣扎,慢慢地、痛苦地死去。”
冷意一点点在心中扩散着,梦菲忽然觉得面前的燕王变得十分得可怕,他的话,意味着什么,她揣摩不出,只是却像一种暗示,一种危险的暗示。
看着猎物乖乖地跳进他的陷阱,是她么,她是他的猎物?望着他眸中那一抹兴味,只柔夷轻轻地覆在他刚毅的俊彦上,梦菲笑得倾城倾国
,勾起嘴角,呵气如兰:“也许王爷也是别人的猎物,却不自知呢。”
“什么意思!”燕王的脸更冷了,似雪如霜。
“王爷敢说皇上不想铲除王爷么。”梦菲嘴边依旧含着笑意,眸中隐隐有着挑衅。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挑拨本王和皇兄的关系。”扣住梦菲手腕的手加重了力道。
梦菲蹙紧了眉头:“贱妾说得只是实话,功高盖主,没有哪一代的君主不忌讳的,论文韬武略,王爷哪一点比不上当今皇上呢,王——”
“闭嘴!”猩红的眸子,死死地盯住梦菲,浑身的冰冷气息,连空气都似凝结。
长睫扇了扇,梦菲低垂着眉眼:“贱妾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用力地甩开梦菲手臂,燕王天地可鉴地说道:“本王一心效忠天朝,从未有过任何图谋不过的想法,你简直是一派妖言!”
“贱妾只想说王爷是皇上的猎物,王爷的一切都掌握在皇上的手中,并没有说王爷们图谋不轨,王爷似乎想错了。”无辜地眨了眨眼。
“你......”燕王眸中一片狠辣,拳头握得咯吱咯吱作响,手背上青筋突跳:“以后不准再提及此事!!!”推开梦菲,燕王翻身上榻,兀自闭上双眸。
梦菲坐在床沿,勾了勾嘴角,眸光闪烁着,却是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翌日早朝,林骁请示皇帝要求回边关,皇帝挽留林骁,让其过完中秋再走。毕竟再过一日,就是中秋佳节,林骁没有拒绝皇帝的挽留,雁樱紫已于今日清晨返回皇宫。
“林骁,怎生如此突然,本王也是深感意外。”燕王费解地问道,如今边关局势稳定,也不用急着回去。
林骁四两拨千斤道:“皇城的生活到底不适合林某。”
“是不是因为八妹......”燕王心中有愧地道。
“不,与八公主无关,完全是林某自己的意愿,此去边关,也许八公主会跟林某一起去,当然得皇上首肯。”为消除燕王的顾虑,自然是和盘托出。
燕王眸子亮了起来:“当真么,林骁你莫不是已经准备接受——”
“不是!”林骁坚决否认着:“林某只是为八公主的病情着想,并无他意!”
燕王叹了叹气,林骁深深地望了一眼燕王:“皇上宠爱房贵妃,而房太师野心不小,似有意削弱皇上身边的势力,意图谋反,上次的刺客也是和他脱不了干系,你切忌要多加小心。”想铲除他和燕王的人多了去了,一群奸佞之臣兴风作浪,只顾着拉拢朝中势力,光和忠臣作对。
后宫,妃嫔之间斗得厉害,妃嫔的家族之间也斗得厉害。
历朝历代,争斗,是在所难免;阴谋诡计,是避无可避。
“嗯。”
林骁失笑道:“你一向应付得极好,想来我是瞎操心了。”
燕王拍了拍林骁的肩膀,只道:“好兄弟!”从小便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所以他能应付自如。若是没有心机和沉浮,亦不可能得到皇
上的器重。阴险毒辣,只是保护一种的手段。一切的脾气,全部都是环境造就而成。
林骁亦笑了起来:“明日皇宫见!”遂骑马离开。
燕王策马狂奔,意气风发地赶回王府。
梦菲在雅轩极其的不习惯,所以燕王离开后,就回到了朝华居,虽然知道他可能会大发雷霆,可是雅轩中全部都是他的气息和味道,她只觉得自己窒息得难受。反正,惹恼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他突如其来的宠爱,明显的就是不安好心。
朝华居才是自己的一方天地,在那里,她可以尽情地释放着自己。
因着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清除,梦菲便躺在榻上修养,睡,自然是睡不下去,梦菲便静静地看着书。
清晨的阳光很淡,透过梨花雕窗投射在乌金钻地上。
窗外的树枝上,传来鸟儿清脆的叫声,偶尔的梦会抬头,望一眼窗外,只见窗外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听绣云说雨燕被活活杖责而死了,那个曾经在祠堂里对自己趾高气昂的女人,已成为了一缕亡魂。
那毒当真是她下的么,梦菲不想去深思什么,毕竟,王府中的一切明争暗斗,都与自己无多大的关系。
对于雨燕的死,也没有多大的感触,因为曾经作为杀手的她已经杀过太多太多的人,对于生命的消逝,早就已经麻木不仁了。
她向往外面的自由天空,却是身不由己地被困在王府,像一只折断翅膀的鸟儿,想飞,已经飞不起来。
要怎样在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赢得燕王真正的宠爱呢......
梦菲凝眉深思起来,毕竟,早点得到他的心,她的计划也可以早日完成。
只是没想到燕王居然是如此难对付的一个主,也许比当今皇帝城府还要深,要得到这样一个人的心,实属不易啊!
轻轻一叹,叹出的是无奈和悲哀。
燕王爷回王府的时候,便听到小厮禀告说是王菲回朝华居去了,燕王只是面无波澜,一言不发地去了书房处理政事,一整天,都是没有再出来。
而梦菲这一天也难得得清净,直到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梦菲站在窗户边,白衣飘飞,迎着一缕缕的月华,身上渡上一层银辉,柔和的光
芒将她整个人衬托得极其纯美,头顺及腰的长发垂在腰际,鬓前有几丝狂乱地飞舞着,她像是不小心落入凡尘的仙子,望着天空静静地出神,侧脸笼罩着淡淡的忧伤。
几乎是一瞬间,心底徒然升起一股心疼,每次对她表现出不该有的感觉和悸动的时候,燕王的心情就会变得十分的狂躁,他站在她的身后,凝视她许久,梦菲缓缓地转身,在见到燕王后,微微一楞,柳眉微蹙,面色冷然。
燕王扯了扯嘴角,低语:“到底哪一个才是你。”放浪形骸的,恶言相向的,楚楚可怜的,冰冷无情的,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方才,他仿佛看到了真正的她,身上不自觉地透露着一股忧伤,如烟,如雪,如风,如云,也就是这种感觉让他的心掀起了涟漪,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