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秀!”华侯伟话一出口,泪水再次流下。葛二狗叹息一声:“殿下,卑职在。战场之上哪有不死伤的唉,老关也可以了,最起码有殿下为他落泪,侄儿的前程也有了。边关上多少汉子死无葬身之地殿下不要伤心过度。”
“唉,二狗,我,唉,终究是为了我水秀才不说这个,赶紧让山青全力进攻,一定要把那个小王子达延汗的儿子抓住!”
其实高墙被炸塌,外援被断,以及那准确度高的可怕的火铳出现的时候,亢家堡就已经陷落了。祝山青带人重新冲进去的时候,遭遇到的抵抗微乎其微。只是搜索到主宅时,只有女眷,不见亢家男丁。
地道!祝山青马上明白过来。立刻找出亢家家奴,不断拷问。
“殿下,亢家男丁都已经不见,应该有地道!”
“哼!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查出来地道往哪去了吗”
祝山青点头:“应该往昭余去了。那里一定有亢家事先准备好的马匹、细软。”
华侯伟抬头看天,又回头看看躺在地上的关水秀,一股怒火从心底喷薄而出!“哼!老子不信这个邪!葛二狗!”
“殿下,卑职在!”葛二狗单膝跪地,眼中燃烧着火焰!
华侯伟仰着头,尽量不让眼泪流下来:“你留下!查抄亢家所有资产!除非萧敬下令,你谁的也不要听!亢家,亢家,女子为奴,家奴、护院等全部处死!不,留几个活口,三法司那帮酸丁总爱狂吠。记住,所有资产!葛二狗,别给老子丢脸!”
“殿下,你要回京”
“不,老子要血屠草原!祝山青!”
“主子,小的在!”祝山青流着泪,单膝跪地。
“敢不敢跟着老子去趟草原抓回来亢家元凶,祭奠水秀在天之灵!”华侯伟泪水终于狂飙,在风中播撒着晶莹。
“主子!小的万死不辞!兄弟,等着哥哥给你报仇!”祝山青可没有关水秀的细腻,痛失挚友的祝山青满脑子都是复仇!
“胡金吾杀了吧,山青,你来行刑!”
祝山青噌的窜出去,拎起胡金吾,一脚踢断他另一条好腿。“呸!无耻小人!凭你怎么能害了我兄弟”
“殿下,胡金吾是证人!”葛二狗可不是替胡金吾求情,他只是担心华侯伟将来不好交代。
“哼!杀就杀了!有罪怎样老子扛!”华侯伟遥望京城方向,小小身躯有种说不出的伟岸。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开恩!老胡我悔啊!”胡金吾知道大限已到,不住的念叨。
华侯伟眯起眼,一挥手。祝山青斩月刀劈出,一颗六阳魁首飞上半空。
“胡闹!”弘治这下真急了!他扔下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华侯伟的书信,气的大吼。那可是草原!是鞑子的地盘!一百五十个人一万五也不能纵横草原啊!这可怎么办就为了一个太监,置自身安危于不顾你可是皇子啊!
“陛下,要不让燕山暗卫”阴江头一次进谏,他意识到弘治是真的没了主意。
“不,不行!暗卫放不到台面上。再说你们对行军打仗一点也不擅长,根本没用!召牟斌来!但愿还来得及!”弘治心乱如麻,一屁股坐在龙椅上,又捡起信笺,不住的观看,希望从字里行间找到一丝希望。
萧敬抬头,看着弘治:“万岁,让汪直去吧!抄近路,截住殿下。”
“呀!我真是昏了头。传汪直!”
“万岁,矿产调查局的人大部都在贵州,汪直来了也没用!”阴江提醒弘治。
萧敬摇头:“你不知道,汪直还有预备人员。虽说训练时间不长,总比锦衣卫合适。追魂枪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
弘治哼一声:“锦衣卫也要去人!不说别的,光是口外的谍子就不老少。去吧,叫两人来!”
牟斌和汪直几乎同时抵达,两人前后脚进了奉天殿。弘治顾不得其他,大声吩咐:“汪直,京中矿产调查局还有多少人”
“启禀陛下,还有三百多人。不过都是预备役人员,刚刚训练出来。”
“牟斌,昭余到口外,锦衣卫能全部掌握吗”
“陛下,锦衣卫在口外的谍子百人左右,至于昭余、榆次、太原等地,地域实在太大,请陛下明示,臣才好回答!”
弘治懊恼的一跺脚:“朱厚炜这个混蛋追击小王子的三子,从哪走朕哪里知道!唉!气死我了!”
靠!汪直、牟斌都是大惊失色,殿下胆也太肥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怎么就干起锦衣卫的活了
牟斌低头沉思片刻:“陛下,若是昭余到口外,最直接的应该是走榆次、太原、从大同出关。但要是有人追赶,最稳妥的应该是走太行山一脉。那里人迹罕至”
“不一定。牟大人,山西亢家经营多年,恐怕最危险的才是最安全的!”萧敬插话,心中也为华侯伟的勇气赞叹。
“亢家陛下,亢家富甲天下,多年在山陕经营,人脉宽广。这,即使发下海捕文书,也怕是来不及!”
弘治又气又恼,实在沉不住气:“牟斌,你是干什么吃的区区一介商贾,真的就这么难对付”
汪直开口:“陛下,臣带人直扑口外,小王子现在何处”
“小王子正在白音朝可图。汪直,你的意思是守株待兔”牟斌不愧是锦衣卫指挥使,马上报出达延汗的位置。
“嗯!陛下,臣要带上那件东西,以及所有库存的弹药。恳请陛下”
“朕准了!汪直,只要你平安带回炜儿,朕,不吝”
汪直突然双膝跪倒,眼中流泪:“陛下,臣就是拼掉这副残躯,也要带回殿下。殿下对臣有再造之恩,臣不敢片刻忘怀!请陛下放心!”
弘治凝视着昔日的西厂督公,突然笑了起来:“好!汪直,不枉朕放你一马!去吧,牟斌会配合你的!”
汪直站起身匆匆离去,牟斌也向弘治告辞:“陛下,臣这就回去准备。”
弘治点头:“去吧!”看着两人匆匆的背影,一颗心略略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