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起见分三组，月姐和黛西一组，赤甲和这傻丫头一组，我和雨彤一组。”
“月姐和黛西去唐人街找祭品店，黄纸朱砂卦符有多少给我拿多少。”
“赤甲去破坏主城区能看见的所有信号基站。”
梁霄瞬间指点江山，分配完任务。
赤甲看了看站在梁霄身边的魔女，心里有话一时说不出口：你丫怎么瞬间就把这货当自己人了？策反完成当场就用，你以为你是心灵控制大师?而且老子好像跟你平级吧？你手下那批人还是老子一手带起来的。
古老的研究所里，砖块因为破坏在簌簌落下，砸到地面发出巨响。
月欺霜拉起黛西跃跃欲试，而赤甲没动，气氛一时变得沉寂而微妙。
赤甲抬起眼皮看了眼梁霄，在他的认知里，梁霄是一个喜欢剑走偏锋的人，他的决策一般经过深思熟虑。
他的想法经常有攻击性，但是很少有破坏性。
唯一一次破坏也就是大夏血脉觉醒在东洋下了场迟来的暴雨。
把洛杉矶炸了……不像是梁霄会说出来的话。
连魔女都愕然，她看着梁霄，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来维护和平的还是发动战争的。
更不知道，梁霄怎么就那么相信自己。
“动起来吧，我们的时间不多，要赶在对方清理城市之前完成这一切。”梁霄似乎没打算和他们做解释，只是挥手示意行动，“赤甲，金吾卫那么多刺头你都能带，不会怕了一个小丫头吧？”
赤甲翻了翻白眼，梁霄这是明显的激将法，但是不得不受，否则显得自己太无能。
“跟我走吧。”赤甲走在前面。
而梁霄拍了拍魔女柔嫩的脊背，“去吧，一路上顺便给自己想个名字。”
魔女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那个穿红衣服的大叔，他会告诉你的。”梁霄直接把魔女往前推了一把。
两个人，一个一身火甲，一个浑身骨甲，一前一后，各有心事。
他们从四楼的窗户跳出，消失在满城咆哮的黑夜里。
月欺霜也带着黛西去了，带着满腹疑问。
“我们做什么？”萧雨彤回头问梁霄。
他们好像没有一秒时间能用来追忆往昔。
“你继续找阿姨的药。”梁霄纵身跳到三楼的办公室，打开打印机抽出一张纸开始写写画画。
他好像是在画一些管道图纸，萧雨彤看不懂。
……
洛杉矶的天空，看不见月亮了。
到处升腾的火光与浓烟将整座城市笼罩在滚滚黑烟之下。
赤甲和魔女一前一后地奔跑着。
拆基站，毁信号，这是很常规的巷战训练项目，对他们来说有些大材小用了。
魔女只知道赤甲看起来比她强，却不知道赤甲是甲级人类，这个种族的巅峰强者之一。
在赤甲眼里，魔女的实力大概等同于一个月前的月欺霜。
看着这女孩的身手，赤甲也有些忌惮——一个组织居然用制造的方式造出了这样纯粹的战争机器。
这种人如果混入大夏，想要找到她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日落大道的最后一个楼顶基站被一刀斩碎，从楼顶赤甲甚至能看见远处的月欺霜。
一道冷月清辉在三百米外的街角瞟过，一个躲在路边装作丧尸的人被切下了脑袋。
显然，方舟审判在这座城市里还是留下了很多眼线。
“很快会有清理队伍进来的。”魔女在赤甲的身后提醒，“破坏基站这种明显的人类行为，组织肯定知道是其他国度的超凡者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就不可能是北美自己正义感爆棚的超凡者么？”赤甲狐疑。
“北美的所有超凡者都是由方舟审判制造，提升，甚至替换的。”魔女摇头，说出一个耸人听闻的事实。
这和梁霄之前要求发动超凡者战争的原因不谋而合。
魔女惨笑一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也许我的身体里也藏着难以发觉的食人种，也许他们把我制造出来的时候，我就是一具人型食人种，也许他们发现我的背叛，可以直接抹杀我，谁知道呢？”
“那你还跟我们混？”赤甲站在天台的边缘，看丧尸横行的城市，脑子怎么也想不明白梁霄为什么会信任这个女孩，这个女孩又为什么在路途中不跑。
“因为好奇。”魔女顿了顿，“你在赶路的时候甚至没回头看我，没担心我会不会跑……我很想知道你们到底在想什么。”
赤甲站在天台边缘装高冷，心说现在杀手们都那么纯良的么？老子不看你，是因为老子无所谓你跑不跑！
这支队伍三个甲级，你跑了又能咋样？弄颗原子弹劈死我们？我们跑路速度比导弹坠落都快！
“大夏有句古话，叫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赤甲负手而立，在风中挺立得好像一尊道德神圣的塑像，“我看，你更想替换黛西的人生，像个人一样生活下去，而不是单纯完成一个任务。宿命把你送上岔路，我想我们有责任拉你一把，至于你会不会逃离，我们也尊重你作为人类的选择。”
他说着低头看着城市，下方街道里的丧尸感受到生命的味道，抬头朝着他咆哮，血肉的气味为它们指引了一条通往餐桌的道路，于是他们嘶吼着，狂奔着向这栋大楼涌来。乌黑的人头瞬间挤满了整个街道。
作为金吾卫统领，他的心理疏导水平怎么可能次于梁霄呢？
“你现在可以走的，没人怪你，如你所说，如果被方舟审判发现，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那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丧尸的声音越来越近，赤甲依旧负手而立，“只是当你某一天午夜梦回的时候，希望能想起我们和你说过的话。”
他回头，那一刻魔女看着他的眼睛，好像看见了神灵在世。
“给自己取个名字，去交个朋友，去谈一场恋爱，去看大千世界花开花落。”赤甲面露微笑，“去学会尊重你自己的生命。”
说完，他纵身一跃，飞向另一幢大楼。
魔女想都不想，背后骨翼张开，纵身跟上。
红唇轻启，喊出一句：“北美只是方舟审判在地球的驻点，方舟审判遍布整个蔚蓝星域，地球的总负责是个人类，而且，那个人不在北美。”
话音刚落，他们忽然感觉空气一阵波动。
城西有什么东西，炸了。
火焰冲天而起，整整三个街区被刹那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