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要推行新政策时,杨厂长每次都要费大力说服他们,毕竟新政策存在太多不确定性,哪个车间都不愿意为这些事影响到他们的生产。
现在不用费力气说服他们接受改装生产线一事他很高兴,但被人争抢同样让人为难。
坐在杨厂长旁边的陈副厂长在心里发笑,苏工可是连自己的顶头上司都坑的人,哪会被你坑到。
陈副厂长:“老杨,各车间主任都是一心为厂的人,这点?得表扬,每个车间都很重要,我们不能厚此薄彼。只是技术人员有限,车间改装一事总得有先有后。”
“我建议,让所有车间主任在一起猜拳,按赢拳的顺序安排改装,他们要是自己输了,被排在后面,也怪不了别人,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如何?”
杨厂长眼睛大亮:“这个主意好,就这般决定,你们这些车间主任还有什么话说?”
此话一出,在场的车间主任都杀气腾腾的看着身边的车间主任,仿佛要与他们决一生死般。
杨厂长:“没话说,你们就到会议室门口去猜拳,给你们五分钟,五分钟后来告诉我们结果。”
会议室的车间主任纷纷往外跑去,很快外面就传来了一阵猜拳声。
里面留下来的都是各办公室的科长及主任。
杨厂长:“他们去决定改装顺序,我们在这里定定如何奖赏我们的大功臣苏工。”
陈副厂长:“苏工一举将厂里的产量提升了50%,该奖。”
工会的孙主席点头道:“有功当奖,苏工只花费了小小的成本就为我们带来了大大的收获,奖励多少都不为过。”
杨厂长:“苏工有什么想要的?”
房子,大大的房子,这是苏锦心里闪过的第一目标,但是她不能这般说出来,否则让会在场的领导层认为她功利心太重,不利于她以后的发展。
苏锦:“我的收入还过得去,钱这方面是不差的,只是出门有时走远路不方便,想有个自行车票,还有,我想将家里人都接来北京,不知道行不行?”
一点都不提也不合适,虽然厂里肯定不会少了她的奖励,但又担心自己想要的东西没得到,便提了个自行车票和接家人过来。
这个年代买什么都要票,苏锦要是愿意花些心思当然能弄到自行车票,只是她人懒,不愿意专门为自行车票折腾,也就一直没拿到票。
还有,如今的人到哪里都要有介绍信,如果有厂里的证明会更容易一些。
杨厂长:“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对于自行车票的事,杨厂长没有想法,只是苏锦提出想将家人接来北京,潜藏的意思是要厂里为她的家人安排工作。
如果只是一两个人,倒没什么关系,可要是她家人多了,都要他们安排工作的话,就有点太过份了。杨厂长在心里盘算着如果苏锦的家人太多,该怎么安排?
最后他决定最多为苏锦的家人争取两个位置。厂里的职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两个位置他们还要看看怎么安排。
苏锦:“我家里加上我一共八口人,爷爷今年58岁,一条腿断了,无法工作,让他来城里方便照顾一些。”
“奶奶年纪也大了,干活不方便;另外还有我妈及四个弟弟,最大的弟弟今年11岁,最小的弟弟5岁,这几个弟弟后面都是要安排上学的。”
“家里人虽然多,只是爷爷奶奶年纪大,几个弟弟年纪小,我想让我妈专心在家里看顾他们几个,不来厂里工作。以我的收入,能养得起他们几个。”
她特意将家里人都介绍一番,就是不想让人以为她接家人过来是为了要厂里给他们安排工作。
果然,在听到苏锦家里都是一些老弱之人后,在场人都静默了片刻。
陈副厂长:“之前我看过苏工的档案,苏工出身烈士之家,可是你父亲……?”
苏锦:“我父亲和叔叔都倒在了抗美援朝的战场上,我四个弟弟里有三个是堂弟。”
在场之人都沉默了,前面二十多年的战乱,中国牺牲了太多的人。
杨厂长:“你的父亲和叔叔都是国家的英雄,国家不会忘记他们的。”
苏锦:“厂长不必难过,在场的人都是为国家出过大力的,除了我们外,国内还有不少像我们家一样的家庭存在,也正因为有他们的付出,才有了新中国的成立。”
“我只是不放心让他们待在老家,想让他们来到我身边方便照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