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熠嘉在西北疯狂吐槽,怎么自己外放到哪里,哪里就出事啊,上次是蜀州,这次是宁州,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
霍熠嘉摸着脸上又长出来的胡子,只觉得自己心中万分无语,早知道就接受时晏的建议,留在京都娶妻生子了,唉,快三十的人了,连家都没成,业也没有立,自己的人生好失败啊。
“唉。”
身旁的小斯不知道第多少次听到自家老爷的叹息声,还以为是他太过于担忧草原骑兵,于是主动开口劝慰。
“老爷,咱们宁州虽然离着草原挺近的,但是大军几乎都在咱们这里,那些蛮子不敢轻易对咱们这里进攻的。”
“你懂什么?”
霍熠嘉不想再继续搭理他,白了他一眼以后,继续在城墙上望着远方;
就是这样他才担心啊,他才来了不到一年,跟将领还不熟悉,万一来个二货带兵出去救援被敌人杀了个回马枪,自己就真的完犊子了;
上回在蜀州不就是这样吗?要不是自己及时拦住,自己就真的交代在那里了。
日头渐渐上来,霍熠嘉看着远处依旧平静的地面,想了一下,还是带着人回去了,刚提笔打算去信跟林承瑞吐槽一下,顺便看看下一个来的武将能不能找一个他认识的,就见跟着自己来的管家霍奇一脸慌乱的抓着一封信闯了进来。
“奇叔,你一把年纪这么慌张做什么?发生了什么大事,至于吗?”
霍奇眼含热泪的跪在霍熠嘉的身前,一言不发,直接将信双手呈上,唬得霍熠嘉以为是自己的妹妹和两个外甥不好了,结果打开一看,直接站了起来。
“时晏被投毒了?!”
信是霍家留在京都里的老仆写的,里头的内容是皇后身边的陪嫁传出来的,林承瑞宫宴后中毒生死不知的消息让霍熠嘉第一次对皇帝彻底产生了恨恶的情绪。
“他竟然连时晏都容不下,焉能有我的活路?”
霍熠嘉低声喃喃自语的话,旁人或许听不清,但霍奇却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一惊,再抬头的时候,就见霍熠嘉看死人一般的看着自己,顿时吓得骨头都软了。
“大、大爷,小人,小人什么都没有听到。”
“奇叔,你是霍家的老人,又是父亲身边的老人,我自然信你;
不过,我想其实你更忠心于皇室吧?
或许你不知道。”
霍熠嘉边说话边不动声色的用手在大袖里将离京时林承瑞送他的匕首从贴身处拔出来,看着跪在地上满脸惊恐的老仆心中只觉得背叛。
“我妹妹年幼的时候,我曾经教过她一种暗语,普天之下,除了我们兄妹二人,无人知晓,所以。。。
你可以瞑目了!”
“噗!”
老仆原本还想再争辩几句,却被霍熠嘉一下子将匕首捅到了咽喉,一眨眼老仆就已经倒地身亡,血流一地,再无声息。
信是霍家人的字迹不假,但暗语是他和林承瑞的,信里清楚的说明了林承瑞在京都中的处境,以及他身边家仆的情况。
没有想到,霍奇是霍家的家生子,又是跟着霍济初一起长大的,居然会是皇室的人,难怪当初霍家老祖宗赵氏没来由的突然病倒,家里究竟有多少人是旁人家的暗桩,家中掌权人居然一无所知。
“既然你起了这个心思,哥哥就奉陪到底,不然霍家数百年传承,就要葬送在我的手里了。”
再三看信确认了林承瑞的意思后,霍熠嘉一改往日的和善,以宁州为中心,逐步蚕食各种权力,打着御敌的旗号,用各种明目上折子索要钱粮,一封一封的折子跟催命一样,看得皇帝夜不能寐。
“啊!废物,废物!统统都是一群废物!
这都多长时间了,居然连军饷都凑不齐,素日里挥霍奢侈倒是不见他们手软过;
去,宣户部尚书进宫。”
“皇上,宫门已经下钥了,此时开启,恐怕人心不稳啊。”
宫门非紧急事件不可开启,上一次开启还是因为元宸高热不退,眼瞅着就不行了,太子在黎姜的提醒下找林承瑞想办法,如今。。。
“哼,西北都快打进了来了,朕还关心他们的心稳不稳?
开,顺便将六部的尚书和内阁大臣,各个将军,全叫进来;
既然不肯想办法,就陪着朕一起熬。”
“是。”
很快宫门打开,各个睡眼惺忪的高位官员一改方才的慵懒,转而打起十万分的精神,应对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战茗逸虽然才复职不久,但也看得出来最近的事情不清楚,奈何林家现在谁都进不去,便是林黛玉也见不到林承瑞,打探不到任何消息,一时间有些着急。
“夫君,夜都深了,你怎么还不睡?”
“玉儿,我是有些担心。
昨夜皇上重新开了下钥的宫门,召了各部的尚书和将军们进宫,今日为夫上衙门的时候都未出宫门,只怕是要发生大事了。
偏偏此刻时晏昏迷,我一时间想不到找何人商议,若是不能及时抓住准确的时机,只怕届时就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没什么,时晏手里的灵丹妙药比咱们更有用,这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睡吧。”
林黛玉睡眼朦胧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战茗逸一时间摸不清她的想法,偏又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勉强的睡了过去,只是一夜之间不停的坐着噩梦,第二日起床后精神就更加不济。
林侯府戒严只是对于外人来说,却并没有让亲戚朋友远离,孟夫人每隔几日就带着人上门看望一次,看着林承瑞脸上的黑色逐渐褪去,心里的石头也渐渐落了地。
“嫣儿,侯府上下没有背主的人吧?”
“没有,家里的老人都是夫君素来用惯了的,自然忠心,只是。。。”
“只是什么?”
孟母见女儿一脸支支吾吾的样子,有些担忧,连忙开口问,却听到外面 ‘ 啪嗒 ’ 一声,登时母女俩就止住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