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实录这一次是从考场里偷着钻狗洞爬出来的,对于他来说,活命比丢人更加重要,只是这次的主考官是冷符祺,这老头素来矫情,认为文人不会作弊,更加不屑作弊,对宗实录的话压根就没有听到耳朵里。
其他的人虽然对宗实录的话有些好奇,但是为了更好的保全自己的脸面,也只好认同了冷老头的话了。
“宗实录,你敢确定这次的题目确实是别人给你的?”
“是。”
太子第一次独立承办会试,若是出了事故,只怕丢脸事小,让其他的人觉得自己办事无能,又或者是为了更好的掌控朝堂故意放纵导致舆论失控那就真的事大了。
“时晏,你叫上刑部的人将试院围住,一个一个的搜查,谁都不许放过。”
“是,微臣领命。”
林承瑞自去找管沙带着人将考场围住,挨个搜查,折腾的考生一个一个的乌鸡眼一般的反抗,说什么都不许兵丁搜身。
“我等乃是从乡试一步一步考上来的,尔等武夫居然敢公然中断科举,不单是有辱斯文,更是犯了大罪。”
为首的考生一身的锦袍,看着就不是个好惹的,但是林承瑞早就科举出身了,哪里还会怕他;
看着侍卫被他骂的脸皮都涨红了,直接看了自己身后的护卫一眼,二人上道,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就将这人给扒了,果然在亵裤的最里层找到了用白线刺绣的试题答案。
“侯爷,找到了,此人用跟衣服颜色相近的丝线绣在亵裤上,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哼,方才不是说你是自己从乡试一步一步考上来的吗?
巧了,本侯也是,可本侯却从未做过这样的腌臜事,你既然没有做过,那就去刑部说一说这衣服上的刺绣是从哪来的吧?
就这么光着拖给管大人,今日既然已经开了口子,剩下的就不怕他找不出来,去!”
“是。”
“放开我,我没有,你们这些粗人,放开我,把衣服给我——”
谁管他啊,管沙看着白花花的人被拖过来,皱着眉头也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听了手下转达林承瑞的话,又看了亵裤上的精妙手法,脸上的表情从方才的不认同到不屑。
“原来是个巧手妙人啊,拖下去,这个是证物保存好了。”
“是。”
有了林承瑞的开头,剩下的考生纵使再不愿意,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让人看着脱衣服检查。
“快点,一群大老爷们,怕什么,只要你们没有作弊,我林承瑞自然会为你们作保;
若是作了弊,此刻主动出来认错,一会太子殿下或许还能饶你们一命,从轻发落。”
大家一开始不认识林承瑞,后来听他说了自己的名字以后,有几个人立刻就认出了他。
“你是文忠侯?”
“是啊,怎么?你认识我?”
“学生和同乡来京的时候遇上了倭寇闹事,还是您和手下救的学生呢。”
一身素布衣服的人在林承瑞身前不远处站稳,林承瑞看着他头上少了一块的头发才想起来他是谁。
“哦,是你们啊。
不错,我想起来了,你们当日被店家赶出客栈,你还据理力争讨回了店家克扣的房钱,不错。
去旁边搜查,无事的话,朝廷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是,学生遵命。”
这个素布衣服明显是个在穷苦考生里说得上话的人,他回去和剩下的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剩下的人居然真的十分老实的给林承瑞行了学生礼后,排队搜身去了。
“啧,还真是个妙人啊。”
林承瑞一身浅紫色的常服,上面绣着祥云踏浪纹,从容地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他这里还好一点,因为林承瑞一开始的手段震慑住了不少人,接下来的流程顺利进行着。
管沙那里可就难了,他本身也是科举出身,君子六艺勉强凑合,身上的戾气也没有那么重,不少学生都不服气,在那边吵吵闹闹的,声音大得让晒太阳晒得懒洋洋的林承瑞都觉得吵得慌。
“吉利,去问问管大人,吵吵什么呢?
若是有人作弊还放肆的,直接打断手脚丢到大狱里去,横竖他们终生都没有机会再入仕了,何必如此宽容。”
“是。”
吉利将话传给管沙,管沙苦笑,他倒是想啊,可问题是现在连身都没有搜明白呢。
“你个小厮,回去告诉林承瑞,他敢打断我们这里任何人的手脚,我爹都不会放过他的。”
吉利的话说完,管沙没开口呢,一个肥肥的身体从后面硬挤了过来,身体的主人看着满脸横肉,对着吉利怒目而视,吉利看着他有些眼熟,但是却没有想起来他是谁。
“阁下的话,小人自然会一字不落的禀报给我家侯爷,就是不知阁下又是谁家的?小人禀报的时候,也好有个由头。”
“哼,你爷爷我大号马人杰,我爹现在是工部员外郎,我姐姐是英国公世子妃,现任英国公世子孙知儒是我外甥,你说说,你家侯爷敢管我吗?
嗯?”
马人杰胖乎乎的身体里发出了不屑的声音,吉利方才还弓着的腰板立刻就挺了起来。
“那就请马公子稍候了。”
吉利回去以后附耳禀报,重点是将马人杰的话说了一遍。
林承瑞想起来了,当初马老爷子的升官折子是孙知儒他爹死之前给吏部送来的,但是被英国公孙时派人给驳回了,也就是说马人杰的爹连个员外郎都不是呢,就敢在吉利跟前充大头了。
“吉利,他爹叫。。。”
“马员外,也不知道人家怎么想的,自己个儿的名字就叫马员外。”
“员外,员外,就是想当个员外嘛。
走吧,你也该练练手了,去扒了他。呃~”
林承瑞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然后让侍卫统领继续守着,他去管沙那边看看,这老头是打定主意不肯得罪人了,还是得自己去啊。
林承瑞一走,底下的人就开始窃窃私语,侍卫统领黑着脸粗声粗气的吼了好几次才让大家安静下来。